第11章 帮学长买包烟？
晚上的霓虹灯闪耀在各个灯牌之间，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穿梭着。
许琛手里拉着一个个子矮小的小姑娘，远远望上去，像是哥哥牵着妹妹。
夏沐被他拉着手腕，小心的跟着他的步伐。
她紧张，是非常紧张。
夏沐不能稳定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刚才第一次去到酒吧，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都没有此刻和一个男生安安静静走在路上来的紧张，她不知道原因，也不想面对自己内心已经浮现出来的答案。
少年拉着她走了很远，他在想，该以哪个问题作开头。
被夏沐看到那个样子的他，许琛觉得心里不舒服。
“……小同学。”
他声音没了底气，夏沐被他一叫，没反应过来，“嗯？”
许琛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比如，你为什么要来酒点半找我？一个人来不害怕？
但在脑子里过滤很多遍之后，只留下了这一个。
“你为什么总想帮我？”
“我就是觉得你帮了我很多次，我得还你这个人情，所以就想帮帮你。”夏沐说完后，少年没了声音。
他冷笑一声，回了一个字：“哦。”
许琛，你到底在期待什么？人家是高一的好学生，跟你不一样。
但是，如果你再长高一点，再长大一点，我……
他的笑里融合着很多情感。
小姑娘不怕他，可每当夏沐多接近他一分，他对她，就多一分渴望，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许琛想了想，他故意让夏沐看到他所有不好的一面。
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小同学，对面有个超市，你去帮学长买包烟，这个忙，帮不帮？”
他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如果夏沐看见这样的他，她应该，也会躲着他吧？
如果没有可能，那就趁早……
许琛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红艳艳的纸票给她。
小姑娘的手也没有他大，但是很白，手指很细，所以显得修长。
小姑娘接过钱直接答应下来，“可以。”
“你直接和他说，要两包黄山就可以，他会知道。”
“嗯，那学长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
少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让人看不明白。
他不想去打扰她的，可小姑娘太大胆，竟然主动靠近他，教坏夏沐这样的好学生，让许琛觉得身上有一股负罪感。
所以他想让夏沐看到他最真实的样子。
如果吓到她，她也就不会主动靠近他了。
如果没有。
他想和她，发展更近一步。
夏沐没有想象中那么胆小，毕竟是乡下长大的孩子，远比城里的孩子胆大的多。
没几分钟，夏沐手里拿着两小盒烟回来，许琛给她的钱正好花完，没有找零。所以她手里只有这两盒烟。
夏沐把手里的烟都递给他，“学长，你的烟。”
许琛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嗯，谢谢小同学帮学长买烟。”
他很温柔，温柔的不像许琛。
夏沐喜欢看他笑，他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吸引人。
许琛接过烟，很熟练的从里面抽出一根，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想点上。
见他心情不错，小姑娘也开心，“学长，抽烟有害身体，如果可以，能不抽还是不要抽了。”
夏沐愣了愣。
她为什么要管这些？她觉得自己有些疯狂，许琛没对她发过脾气就让她这么肆意妄为了？
此时的夏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琛也一怔，这小姑娘说话从来都不在他的意料范围内。
但听她这样说，他也没反驳，“行，那听你的，先不抽了。”
“学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不用送我了。”
夏沐看出在酒点半有很多人，许琛肯定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就不想麻烦他了。
许琛没同意，反倒替她想了个理由，“你腿疼，怎么能让你一个回去？”
“？”夏沐动了动腿，还刻意感觉了一下，“我腿不疼啊？”
许琛走近她，弯腰，抬眸，用一种男性的魅力低音说道：“你疼。”
“……”
好吧，她疼！
许琛觉得他的计谋得逞了，“看在你这么疼还记得来帮学长的份上，学长今天背你回去。”
什么？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可没想过要占许琛的便宜，虽然他长得是好看，但她真没别的歪心思。
许琛在她的拒绝声中，就已经站到她身前，又一个简单的动作将小姑娘背了起来。
少年高而有力，背起一个小少女轻而易举，“别乱动，不然再弄伤你，我可不负责了。”
夏沐害怕的轻挽住他的脖颈，故意将脸和许琛隔了一段距离，她觉得这样有点奇怪。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小心，却又老老实实不敢动弹。
而许琛，也彻底看不透自己了。
他明明是想靠近她的，明明想和这个小姑娘的关系更近一步的。
可许琛也怕，害怕因为他的身份而遭到夏沐的嫌弃。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条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突然相交汇在一起，这两条线，又会发生什么？
许琛背着她，接着问心里的疑问，“小同学。”
夏沐顺应回了一声，她原本想问他，为什么总是叫她小同学？她看起来很小吗？
“如果我和徐伟真的打起来了，你会怎么帮我？”
怎么帮他？
她只是个小女生，她该怎么帮他？
夏沐趴在他背上果然认真想起来，“我，我可以帮你报警！”
“报警？”许琛在她这儿，所有的坏脾气全都没了，少年将她往上背了背，“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啊？”
徐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警察来了，看见他正把徐伟按在地上揍，不知道警察是会先抓他还是先抓徐伟！
她显然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是帮你啊，你一个人，他们那么多人，你肯定打不过他们。”
“嗯，确实不好打。”许琛耳朵边可以感受夏沐的呼吸温度，很热，少女身上也很香，是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他偏了偏头，离她远了些，不敢侵占她丝毫，“所以，下次再看见我打架，记得躲远点儿。”
“哦。”
空气莫名的静止，格外安静。
见他不说话，小姑娘壮着胆子，“刚刚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
她不懂许琛口中的“算是吧”什么意思，“那，他们好像和你不一样。”
许琛征了下，“哪儿不一样？”
可她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许琛的出现总让她有些意外。
许琛察觉到她摇头，“行了，小姑娘好好学习就够了，别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他们？是你的朋友们吗？”
“嗯。”
许琛背的不吃力，可夏沐觉得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怎么？”
“这里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你总不能背我到学校吧？”
“所以，这次是真的心疼我了？”
夏沐说了又觉得后悔。
许琛只回想起将她送到学校医务室时，开的那句玩笑话。
小姑娘就是不承认，“那你还是背着吧。”
“不怕我累着了？”
“是你自己要背的。”
“嗯，是我乐意要背你的。”
夏沐觉得，许琛对她好只是因为不小心将她误伤，心里觉得内疚，所以才会对她这样照顾。
她心里明白，夜里的灯光在她眼眸中发光，但是许琛并未看见。
这条街晚上很热闹，数不清的情侣牵手逛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夏沐看着别人，又觉得他们现在这样有些不好。
“你可以……不用这样对我的。”
许琛脚步停了一秒，什么话没说，又继续前走。
“你又不是故意撞伤我的，我也不怪你，所以你不用对我这么照顾。”
许琛被她的话气到，“你觉得我对你照顾是因为你的腿受伤？”
“……”她有些懵，“不是这样吗？”
“你说是就是吧。”他没再执着，现在她不懂，许琛也不想说太多，“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
“哦。”
许琛：“以前去过那种地方吗？”
夏沐：“酒吧吗？没有去过。”
许琛：“觉得里面怎么样？”
夏沐：“还好，看你们玩的挺开心的，就是声音有点大，太吵了。”
许琛：“下次还想去吗？”
夏沐：“不去了。”
许琛背着她，路上和夏沐闲聊。
他们到学校时，已经差不多九点半了，校门口有看门的师傅，许琛就没再背她进去，如果被人看到，他怕学校又会传出一些舆论说她很多不好。
他们没有手机，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是靠人传人，如果被一个人看见他们这样，第二天绝对会上“头条”。
少年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他能安静地和夏沐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欲望不大，但是很多，他开始期望和她有别的交集。
许琛没进学校，夏沐和他说了再见后又嘱咐了一句不要打架就回宿舍了。
这个点，学校里基本上没有人了，学生们学习很累，新生的军训也很累，夏沐如果没有出去，她现在也该在宿舍里睡觉。
宿舍里夏沐一回去，陈梦就朝她抱过来，她看上去一直在等她。
陈梦精神劲很足，熬了这么多天军训，她依然可以像刚来这儿时那么活跃，“夏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快和我说说，酒点半里面怎么样？”
“有点吵，所以我这不是赶紧出来了？”
“看你出去的时候走的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去酒点半找谁啦？”
“额……我去找……”夏沐眯了眯眼睛，将话题带过去，“对了陈梦，现在都这个点了，老师有没有来查人数？！”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志才对学生的生活管的不严，请假也可以，晚上请假出去必须在查人数前回来就可以，可是她没赶上老师查人数。
志才晚上的门禁也有，只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见许琛一个眼神，门卫大爷就给他们放行了。
陈梦骄傲自豪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说道：“这就要感谢本宝宝了。”
“怎么说？”夏沐也惊喜的问，看她的模样，妥善已经解决好了。
“我帮你扯了个慌，就说你去上厕所了。”
“……”夏沐都觉得不敢相信，这样的理由几乎人人都用过吧，怎么可能还实用，“老师也相信？！”
“关键是她相信了呀，她可能觉得你很乖很听话，所以‘哦’了一声就走了。”陈梦说着又坐回自己的床铺上继续唠叨，“如果换做是我出去，恐怕此时此刻，我爸和我妈早就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了。”
夏沐从包里掏出洗面奶打算要去洗漱，“那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嘛，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陈梦抓抓发丝，“夏沐，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
“许校草好像对你有意思哎？”
这话听的让夏沐坐直起来，“你，你说什么呢？”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你抱到医务室，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哎。”
她刚想否认，却转念又想，“老实交代，听谁说的？”
“嘿嘿，我……”
陈梦憨憨笑，但夏沐的眸子散着炯光。
她的沉默更证实了夏沐的猜想是对的，“你是谁的好朋友，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不是不是。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陈梦拉着她，眼神祈求，但随后又露出几分窃笑，“但是被许校草喜欢，好像是一件挺光荣的事吧，这比考试得第一名还要光荣！”
“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要第一名的光荣就够了。”
“不，你不是。”
“……”
“你竟然对许校草无动于衷，足以看出你不是一般人。”
“……”
她收拾完，躺床上。
一双眼睛很有精神，丝毫没有困意。她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思索着什么。
她脑海里全是今天许琛的模样，他的各种表情占据了她的思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去酒点半的时候，心里没有那么害怕，反而一反常态的平静。
——小同学，对面有个超市，你去帮学长买包烟，这个忙，帮不帮？
——谢谢小同学帮学长买烟。
——行，那听你的，先不抽了。
——所以，下次再看见我打架，记得躲远点。
“……”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夏沐思索半天没能得出个答案，翻了个身，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