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多亏她的主意
顾府正院。
白氏脸色惨白的平躺在雕彩架子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床幔，像个死人一般。
刘妈妈站在旁边一边垂泪，一边念叨。
“桂华居封院了，您又挨了一脚，禁足于此。他还不让叫大夫来医治，老爷的心肠也太狠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好个刁奴，竟敢在背后非议老爷。”
刘妈妈身体猛地一哆嗦，回头就看到顾迟渊父子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管家和几个小厮。
“老奴一时失言，请老爷恕罪。”说完刘妈妈屈膝跪在地上。
“哼！一时失言！”顾迟渊拂了下广袖，讥讽道：“我看你是天天失言！来人把她捆了，扔到柴房里。”
“老爷，我错——”话未说完，一团破布及时塞入刘妈妈口中。
听到声响，白氏僵直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想开口去阻止。但因气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妈妈被拽走。
这时一大片黑影笼罩在她的头顶，白氏抬眼望去，看到顾迟渊冷冷的睨着她。
“启明街当铺的契书在哪？”
白氏闻言，眸光震动了一下。
那间当铺是父母为保自己生活无忧，特意当嫁妆送给自己的。
她知道顾迟渊一直在打它的主意，可没想到这一刻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蠕动下干涸的嘴唇，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顾迟渊此前看在她不时用嫁妆贴补府里开支的份上，还对她礼让三分。现在她病成这样，自然也无惧于她。
上手一把薅住白氏的头发，眼底的阴骘尽现，“快说！”
白氏本就被踹得胸口发闷，再被他使劲一拽，血液直冲脑顶，脸色瞬间发紫。
她手抓着顾迟渊的手腕，双目圆睁，牙齿紧咬着嘴唇。缓了半晌后，一丝浊气上升，这才喘过气来。
顾明展站在父亲旁边，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虐待，想劝说几句。但又怕顾迟渊迁怒于自己，又不敢去看白氏受罪，只能懦弱的把头转向一边。
顾迟渊见白氏还不肯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邪火，手劲又加大了几分。
“当铺不是我跟你要，是顾锦言跟你要的。”
白氏的头皮被扯得生疼，闷哼了几声后，不解的问道：“是她？”
顾迟渊冷笑道，“白氏，你不会被我一脚踢傻了吧！刚才你还不打自招的承认构陷世子夫人之事。怎么这会就忘了。”
“我没有！”白氏咬着牙，忍疼否认。
“不承认也没关系，那此前空抬嫁妆的事，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还有你教唆春喜偷皇上的御赐之物。三件事合一，你白氏是要把顾府陷入万劫不复中啊！”
这前面两件事是自己参与过。但教唆这事，白氏确实不知，她只当是顾迟渊要当铺的借口。
她勉强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向顾迟渊，“你血口喷人，我哪有教唆春喜。”
“展儿，你跟你母亲说。”顾迟渊幽幽的点名。
此时顾明展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自己钻进去，也好过现在被架到火上烤。
他后退几步，缩着脖子怯怯道：“是顾锦言亲口说得，世、世子爷也默认了。”
“这个小贱人！”白氏只恨自己当时心软，怎么没早点让这个小庶女去死。
顾迟渊松开了手，白氏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被气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白氏，我明白告诉你，现在顾锦言是世子正妻，不再是你可以任意拿捏的小庶女了。你要明白事，就快把契书交出来。”
说到这，他眸光一亮，一眼就瞧见了帛枕下面露出的钥匙环，直接拽出，握在了手里。
“得，你现在身体抱恙，为免你病情加重，你的私产为夫就替你暂为保管了。”
白氏伏在床上，想动一下都为艰难。只觉得胸口热气上涌，一口黑血喷出，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顾迟渊当作没看见，叫管家去翻契书，找到后就急急的向百花厅走去。
顾明展一向胆子极小，见父母闹成这样，立刻吓得六神无主，最后哆嗦的跑回自己的院子里躲了起来。
——
坐到百花厅中的三人，并无互相聊天。
顾明远这个人很精明，虽然很想攀附上世子这棵大树。
但却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随意搭言。此刻就算和六妹，他也并无半点亲近之意。
他这一举动，倒让顾锦言高看了几眼。
原主和这位四哥并不熟，她也不敢贸然的和他说话。但心里突然多了个主意，想以后借机再与顾明远明说。
不久后，顾迟渊屁颠屁颠的赶回，双手献宝似的把契书交到顾锦言手上。
他现在明白一件事，嫡子蠢笨，庶子轻浮，其余三个女儿更不值得一提。
但唯独这位曾经不起眼的六姑娘，却是自己日后最大的依仗。
只要她命硬继续当世子的正妻，那他顾迟渊就早晚有升迁的一天。
更何况如果没有她的提醒，自己也不能这么快把白氏的嫁妆弄到手。
这小庶女简直就是我的小福星！
顾迟渊一高兴，收起抠门的本性。从白氏库里拿出两箱银锭子，送给了顾锦言，美其名曰让她零花。
所以在回去时，顾府特意出了一辆马车用来装银子，赵翊让玉兰和玉洁坐到那辆车里。
自己则跟顾锦言坐永安侯府这辆。
车厢里少了两个人，更显得宽大。
顾锦言没有挨着赵翊坐到正位上，而是坐到了侧位上。
她今日脑细胞费得太多，有些犯困，本想着克制一些。
但越想让自己清醒，眼皮越不争气的合上。再加上马车还有些轻微的摇晃，像是坐在摇篮里，这样一来她不知不觉得陷入了混沌中。
赵翊开始时并无留意顾锦言，但后来听到车厢里不时传来轻微的“砰、砰”声。
他寻声看去，是顾锦言在打瞌睡时，头部不时撞向车壁。
撞到后，她也不睁眼，只是轻蹙下眉头，抿下薄唇，摆回一点身体，继续睡。
赵翊莫名觉得她有些可爱，唇角不自觉得轻轻勾起。鬼使神差的起身坐到了她的旁边，把顾锦言的头揽到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