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脉初动显真元
午后的时间,古一冥依言并没有去擂台继续观擂。而是始终留在房间里安静的仔细思考,品味诸般法家对敌手段。细细体悟拆解其中的关键之处,再结合到自身的千幻手和寻龙步之上推演如何应对,并在脑海中演练对敌的策略。而都云轩则依然是沉浸在书海里寻找属于他的快乐。两人各有事忙,但屋中却是安静异常。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通红的晚霞穿透薄薄的紫色雾气映进房间里来。都云轩为了寻天光看书,已经数次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但沉浸在书中的状态却是不曾有丝毫改变。而古一冥则始终处于打坐静思的姿态中还不曾醒来。
“咄,咄咄。”
两声稳定的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打破了这份宁静。都云轩艰难的把脑袋从书中拔了出来。望了一眼依然在打坐而毫无反应的古一冥。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情愿的起身打开了房门。
“何事?”
见到站在门外的来人,都云轩并没有感觉到诧异,而是一副了然的神情。来的正是那段青川的大哥,南都白崖府的首席,段东河。
“有事,不大,段青川的事,出去打一场,了事。”
段东河平静的看着都云轩,语气上充满了不容质疑的肯定和决绝。只是说话的方式却让人感觉很是奇怪,好似蹦豆一般惜字如金。语气上又冷漠直接,衬托着本人冷峻的脸庞。好似一把出鞘的钢刀,随时都会迎头劈下。
“打就打,赢了怎么说,输了又怎么说?”
正当都云轩准备回话的时候,古一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了过来。几步来到了门前,从都云轩的身后探出头来,接过了话茬。
“打就好,不论输赢,事了。”
段东河的话依然简短而冷硬。
“没意思,那还不如不打,反正此事我们占理,何须与你争斗。一个不留神输给了你,反倒弄成是我们的不是了。”
古一冥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反倒是直接正面呛了回去。
“好,今日不打,考评遇到,手下不留人。”
那段东河倒也干脆,竟然接受了古一冥的说辞,只是留下了更狠的邀战,竟然是打算在那考评之上做生死战。
“随你。”
古一冥砰的一下直接关上了房门,不再去理会门外的段东河。
“一冥,我觉得如此处理不是很妥当。这段东河是个狠人,说出的话都会做到,且不管有多大的难度。这点在江湖上可是人尽皆知的。若是我们真的与他在那考评的时候不巧遇到,他必会下狠手击伤甚至直接击杀我们。这对我们的考核可是非常不利的。”
都云轩虽然在刚刚古一冥和那段东对话时并没有出言反对,但是此刻段东河离去,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处。
“放心,这事情本就是我们占理,没道理他段东河来了我们就低头。今天若是真的答应他的邀战,结果不论输赢都会变成对我们更加不利的局面。赢了还稍微好些,但却也彻底得罪了整个南都白崖府,后续行走江湖多有掣肘。但是一旦输了,丢的可就不只是面子了。如此这般倒不如直接把比斗拖到大考之时。到时无论输赢都不会影响到我们。”
古一冥却并不是如此认为的,反倒认为这种局面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把比斗推后,推得越靠后整体的影响就会越小。
“你说得到也没错,只是实力上我俩皆是不如那段东。大考时遇到多半是会输掉,看来是要提前想好如何对付他的杀招了。”
都云轩也是个干脆的人,见事情已经变成如今的样子,便不再拖泥带水,立刻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解决办法了。
“如果真的遇上倒也未必真的就没有一点机会。小成期的战斗照昨日来看,我到觉得并不一定完全看修为境界,若是能找到对手的破绽,还是很有机会以弱胜强的。”
古一冥对段东河的判断到未全部按照修为境界来看,可能是因为自身功法的缘故,首选考虑的都是对情势的判别和对对手的整体预估。
“好吧,既然如此,明日开始直到大考之前,我们也该活动活动了。就去镇外找个僻静处你我彼此喂喂招,也增加一下对敌的经验。”
都云轩这下彻底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想法,安排好了考评前这几日的全部活动。
“好啊,也让我这散修见识一下江湖大派首席的实力。”
古一冥看起来依旧乐观如初,还有心情调侃都云轩。
“莫要挖苦我。”
都云轩做摊手状。
二人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制定好了计划。便真的立刻行动了起来,从第二日开始就在鱼门镇的镇西找了个僻静的海湾,彼此喂招,开始演练。古一冥自从行走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与法家门派弟子交手,一上来有着颇多的不适应之处。首当其冲便是战斗中很难贴近都云轩的身边,只能在外围使用千幻手不断攻击。虽然凭借暗器的犀利之处,屡屡能够逼迫得都云轩疲于闪躲,却并不能真正杀伤对手。结果往往都是被都云轩的一元气劲所凝聚的大手最后逮到机会震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交手次数的逐渐增多。古一冥已经逐渐适应了法家的出手方式和节奏。并且配合着千幻手的特有手段,对都云轩的手法形成了良好的预判。这下,暗器的出手往往就做到能料敌先机。反倒开始逐渐逼迫得都云轩开始真的手忙脚乱起来。若不是此刻古一冥下手力道不大,都云轩数次都险些受伤。
局面上从都云轩开始忙乱起,古一冥的寻龙步就不只是起到逃跑闪躲的作用了,已然能够贴近都云轩的身周一丈之内的范围,真正发挥出寻龙步的真意,使出了如影随形的绝招。这样一来,都云轩往往就只能和古一冥硬拼真气的雄厚程度。因将寻龙步发挥到极致的古一冥彻底结合了武道弟子的精髓,身形闪转腾挪,手中一把折扇不断点在对手的护身气劲之上。
由于都云轩的周身不断被刺中,结果就是真气的消耗不断加大。最后就会在与古一冥的交手中败下阵来。而如此多次之后,都云轩也逐渐开始改善自己真元气劲的使用技巧和分配方式。让比试逐渐回到了平衡的状态。二人前后共试招五日,交手不下百余次。最后的结果却是互有胜负,基本打成了平手。
“一冥,你那寻龙步可当真是精妙无比,竟能做到如此紧密的贴身攻击。我们法家的修士若是被你近了身,当真是难以应付。”
几日交手下来,都云轩算是在这一手上吃了大亏了,每每想起来都是心有戚戚焉。
“我们法家之人,本就不擅长身体,因此在速度上大多都不快。与武道之人较技之时一般都是防着近身的突袭功法。本来我也是有着防范你近身的方法,但你这功法却是要强于江湖之上大多的轻身功法,竟然蕴含着计算对手行动的手段。能够始终跟上对手的轨迹和节奏。今后你值得在这套功法之上多多花费些时间和精力,而大成的寻龙步一定会成为你最强大的助力。”
古一冥没想到都云轩对自己这套近身肉搏的功法评价竟会如此之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我这功法是我母亲传下来的,但很遗憾的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因故离开了人世。但家母却还是给我留下了如此优秀的功法。”
古一冥并没有对都云轩隐瞒自己功法的名称以及来历,更是连这套功法是来至自己母族的隐秘也如实相告。
“抱歉,引你想起伤心事了。但在这点上我到是与你有同样的遭遇,家母亦是在生我的时候就逝去了。”
令古一冥万万没想到的是,都云轩的母亲也是早逝。这让他一时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的悲伤之情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从小在家族中生存,没有母亲保护,父亲的力量更是指望不上的。那种生活就是苦难,你好在至少还有父亲手把手的教导,而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逐渐从一众兄弟姐妹之中爬出来。其中的酸甜苦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诉的,我能练就如今淡漠的心态也与此有莫大的关系。”
都云轩顺着话茬往下说了下去。让古一冥吃惊的是,活在大家族里的都云轩的日子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和艰辛。看来不管多么光鲜的外表都不代表其中的内含就不是纷繁败絮。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大家族生活中那严酷的竞争状态和险恶的生存环境。
“那你能从其中一路走到这里,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在这点上我确实是从没接触过,家父从小对我的教导基本上都是亲历亲为,不会放松一丝。每日被逼着背诵那看起来数量庞大无比的古经典籍对我来说已是世间最最凄惨的待遇了。如今与你比较起来,真是小儿科了。”
古一冥并没有将更详细的身世讲出来,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自己尚且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自身隐秘,也就根本无法讲得清楚了。
“好了,好了。无缘无故的你我两个少年为何在此不断的伤春悲秋,难道你我真如那些文人墨客一般时不时的来比较一下谁更惨淡一些吗?当真是酸腐了,酸腐了。”
都云轩突然摇头晃脑起来,并且不断的挥舞着双手,好像这样就能将一切的不愉快一并赶走。
“这哪里是什么酸腐,怀念至亲罢了。但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的确不应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古一冥的心早已经在三年前的那场奇难之中彻底的变得坚实了许多许多。该经历的情绪早已经过,前路漫漫,无论黑暗或是荆棘自当尽皆摧毁。
“回吧,距离大考开始只有三日了。这几天我们需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好全力面对考核的挑战。”
都云轩提议道。
“回!晚饭打算吃什么?还是海鲜吗?再吃估计会吐,还是来些面条如何?”
古一冥却突然关心起晚上的吃食。
“呃。。。。。。”
都云轩无语。
回到客栈,二人真的只是在大堂各吃了碗面条就回了房间,然后便分别开始调息打坐入定,调整己身状态。
入夜,时间来到子时。古一冥正一如既往的修炼着千幻功法,让那元气在体内行那大内视。以他如今的状态,经脉已经可以完全承受三十余个循环的全部压力。而今晚,古一冥却发现自己的状态出奇的好,元气充沛且活跃。一路高歌已经平静的冲破了第三十六周,身体正在向那八十一周天平稳迈进。这让他兴奋不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难道又要进入那虚无缥缈的两忘心境了吗?”
古一冥心中揣测,但行动上却是不敢怠慢,连忙稳住元气,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突然,古一冥身体的中丹田处传来一股浓烈的刺痛感。让他险些从那入定的状态中跌出来,好在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下,疼痛便消失不见。只是此刻古一冥却感觉从心脏泵出的血液与以往有了不太一样的感觉。好似换血一般,一股全新的力量随着血液瞬间流遍全身。几个呼吸间全身各处皆是充满了新鲜的血液,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欲想破体而出的强烈悸动感。如若此刻他身边有人,就会发现,此时的古一冥全身皆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华。且那光华皆是由那周身血脉遍布之处透体而出,并如心脏跳动一般缓缓律动。
“砰,砰,砰。。。。。。”
古一冥整个身体都随着血液的悸动变得好似一颗巨大的心脏,所有血管全部都在跳动。
“我这是怎么了?”
一道道冷汗顺着脊背流淌下来,古一冥自修行以来第一次慌了,这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