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可不是她又能是谁?
四目相对,两人都蓦地停住了脚步。
侧福晋面上带着得意和挑衅,冷冷睨着几步之遥的金寻雁。
而金寻雁对上她的目光却是抿唇一笑,像是看不见对方的敌意一般,继续朝着她莲步而来。
“哟,侧福晋可忙着呢?”她在侧福晋面前停住了脚步,笑道:
“听说侧福晋在给富察格格查早产的事儿,这大热天儿的,可真是难为你了呢。”
侧福晋紧紧盯着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然:“能把那些心思歹毒,谋害爷子嗣的贱人揪出来,我乐而为之,何谈难为二字?”
“哟,瞧侧福晋这话说得。”金寻雁以帕掩唇笑道:“你这般瞧着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说我呢。”
“我都还未说是谁呢,你就这么急着对号入座了?”侧福晋讽刺道。
金寻雁忙做出惊慌状:“侧福晋可得慎言啊,这种污蔑的话我可不能乱认的。”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装模作样的是要给谁看?”侧福晋一脸鄙夷地上前在她跟前转了一圈,将她上下扫了一遍:
“你与我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看着富察格格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而你的肚子却没有动静,哦……我倒是忘了……”
侧福晋忽然将脸凑近了些许金寻雁,一脸同情道:
“如今爷都不怎么去你的梅香院了,你的肚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动静呢?啧啧……也对,怎么说曾经也在爷面前风光过,骤然失宠地……难免会一时想歪……就做出一些嫉恨她人之事的,是吧?”
金寻雁捏紧手帕的手上骨节发白,微微发颤。
但她的脸色也仅仅只是僵了一瞬,旋即便又露出了一抹笑,反唇相讥道:
“我吧……虽不济,但好歹也是曾经被爷宠爱过的人,心中自是感恩不已,又怎么敢有怨言呢,毕竟……爷后院女人这么多,可不是谁都能有幸曾经被宠爱的。”
“你……”侧福晋被她这话气得头顶冒烟。
明知道金寻雁是在讽刺她无宠,偏生她却无言辩驳,毕竟,自己确实连弘历曾经的宠爱都不曾得到过。
金寻雁看着侧福晋吃瘪,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再说了,这府邸上没有怀孕的又不止我一个。”说完,金寻雁往侧福晋平坦的肚子上扫了一眼,眨眨眼道:
“你不也一样肚子没动静吗?”
“金寻雁。”侧福晋气得咬牙切齿,刚要发怒,便听见金寻雁又道:
“当然了,我深信以富察格格与侧福晋姐妹情深的关系,你当然不会害她了,若真有这么一个想害富察格格腹中孩儿的,那肯定就是不与之亲近的人了。”
“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侧福晋哼笑道。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了。”金寻雁直言道:“府上谁人不知我与你们关系不甚亲近?我又怎会傻到做这样此地无银的事情?”
闻言,侧福晋一愣。
金寻雁这话倒是不假。
后院里就数她与自己这边的人不对付,事迹败漏她必定第一个被怀疑。
可不是她又能是谁?
金寻雁忽而叹息道:“正如你所言,我如今又不得爷宠爱,做了错事爷又不会不顾一切地维护我,我可不敢犯傻。”
侧福晋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两人每次见面总会互掐,互不认输,这还是金寻雁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不得宠这个事。
“这可不一定,也许有些丧心病狂的人就是觉得自己事迹不会败露,所以肆无忌惮呢。”
闻言,金寻雁又是一笑。
“谋害爷的子嗣可是大罪,侧福晋还是找到了证据才好下定论的好。免得到时冤枉了好人不说,还在爷面前落得个……办事不力的坏印象呢。”
“你……”金寻雁最后一句话直击侧福晋的心底,她狠狠地瞪了金寻雁一眼,冷笑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将那个下毒的毒妇送到爷面前论罪的。哼。”
说完她一拂衣袖,一抬下颌转身大步离开。
金寻雁默默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唇角勾起了一抹富有深意的笑意。
回到兰翠院,侧福晋还是余怒未消。
听她将事情原委说完,躺靠在床上的富察格格和坐在床边的黄格格互视一眼,皆沉思了起来。
良久,富察格格才道:“如此说来,给我下毒的人还真不一定是她了?”
“她那边的那几个侍妾可都是听她意思行事的,若不是她那还能是谁?”侧福晋气呼呼道:
“福晋她自己就怀孕了,犯不着做这种事。后院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一些女人,不是她们,也不是福晋,那还能是谁……”
说到这里,侧福晋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便戛然而止。
顺着她的话头,黄格格再对上侧福晋恍然大悟的神色,当即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你是说高氏?”她顿时站了起来,眼中甚至划过一丝亮光。
富察格格一听却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的,她当日还给我帮了大忙呢,怎么会是害我的人?”
虽然她对高向菀谈不上有好感,但她帮了自己却是事实。
闻言,黄格格刚升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而侧福晋更是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那到底是谁?”
她正发着牢骚,云兰便带着她的贴身侍婢竹芝匆匆进来了。
“发生了何事?”侧福晋看着神色匆匆的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竹芝手上端着的砂罐上。
竹芝福身禀道:
“侧福晋,去大膳房那边搜查的人回禀,说在富察格格平日里用来煎药的砂罐被人动了手脚。”
闻言屋内三人同时一惊,目光皆落在了那个砂罐上。
“动什么手脚了?”富察格格惊问道。
“砂罐壶嘴看不见的地方被死死地卡着一截夹竹桃的枝干。因为是在壶嘴的盲区,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
竹芝说话间,已经将砂罐放在了桌面上,倾斜罐子,让三人尽可能地看到罐子上那约莫三指长的壶嘴。
壶嘴很细,根本看不到中间弧形弯曲的位置。
紧接着,竹芝又从怀里取出一方纱布,打开里头包着的一截已经变色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