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你竟然为了她……下跪?
“你处理?”熹贵妃绕过茶几走了过来:“你的处理就是包庇她还要将她留在你身边?”
弘历没敢直视熹贵妃,只道:“她是我的使女,不留在我身边还能去哪里。”
“你……”熹贵妃气得嘴唇发抖,怒不可赦道:
“她谋害皇子,如此谋逆大罪就是即刻绞杀都不为过。”
此话一出,弘历登时心头大骇,他想都不想就跪了下来:“额娘……”
熹贵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弘历,“你,你竟然为了她……下跪?”
“儿子恳求额娘开恩。”弘历急得眼眶泛红:“求您,求您别动她……”
“别动她?”
熹贵妃气得手指都颤抖了,大声道:“她要谋害你,要至你于死地……”
“她并没有说出我当时的位置,算不上谋害我。”弘历辩解道。
“若非你的暗卫及时赶到,她已经把你的命交出去了,到现在你竟然还为她开脱,还要护着她?你,你简直是……”
“色令智昏”那几个字,熹贵妃是怎么也骂不下嘴了。
她颤抖地指着弘历,最后只能是揪心捶胸:“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竟让你变得如此糊涂。”
弘历无言以对,最后也只是惭愧地垂下了头,哑着声音重复着那句:“别动她……”
就当他是糊涂吧,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看着弘历这样,熹贵妃更是怒火中烧了:“该怎么处置她,我看还是交给你皇阿玛来定夺吧。”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她的。”弘历抬头看着熹贵妃,眼中充满了疯狂和执着,一字一顿道:
“哪怕是违抗皇命。”
“你,你简直疯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熹贵妃被他气得晃了两步,一旁的成夏见状立马上前扶着她。
熹贵妃不知道此刻心里到底是失望还是心疼了,她只知道她不能再放任弘历这样下去。
但她从未见过如此不顾一切的弘历,看着他脸上的执拗,熹贵妃知道若是跟他来硬的,只会更刺激到他。
横竖那个女人眼下都重伤昏迷了,能不能醒来也是一回事,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与他较劲。
熹贵妃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激动的情绪,才说道:“好,我不动她,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你皇阿玛。”
弘历眸色一动,只听见熹贵妃又道:“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弘历问道。
“起来说话。”熹贵妃看了他一眼再转身,在成夏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
弘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站起来跟前两步,紧紧看着熹贵妃。
成夏给熹贵妃奉上了一杯热茶,熹贵妃饮了一口,顺了顺气才抬头看向弘历。
“额娘可以不为难她。”熹贵妃直白地说道:
“但作为条件,我要你轮番宠幸你后院的每一个女人,尤其是福晋。”
弘历惊愕地看着熹贵妃,这算什么条件?
他内心一阵拒绝,推脱道:“额娘,这些事情儿臣自有分寸……”
“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被高氏迷惑得连命都要送给她?”熹贵妃气闷道:
“前两日在你书房你还口口声声应我说不会被不值一提的小事所羁绊,你看看你现在都被绊成什么样子了?”
弘历脸色涨红,嘴硬道:“儿臣没有被羁绊。”
“你敢说你拒绝不是因为那个高氏?”熹贵妃看着他。
弘历顿时沉默了。
“好,你不答应便算了。”熹贵妃说罢起身:“既然如此,那此事还是让你的皇阿玛来定夺吧。”
弘历心中一惊,双手蓦地紧握成拳,在熹贵妃准备要迈步之时,沉沉道:“我答应您。”
他忽然意识到,跟高向菀的安危比起来,自己心里对她的那些生气、怨恨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他甚至……愿意为她做出任何牺牲。
他只想要她安好。
……
当弘历走出永寿宫的时候,陈良还跪叩在地上。
“属下罪该万死,还请爷降罪。”
弘历满脸阴翳,正眼也没看他,直接越过他走向了马车。
“爷。”陈良哽咽着跪爬到马车外。
“你以后不再是我的人了,别再跟着我。”马车内冷冷地飘出一句话,随后便扬长而去。
陈良霎时僵在了原地,一脸惶恐地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殿内,熹贵妃心痛哀闷地撑额叹息,成夏连忙为她添了一些热茶。
“娘娘您又何苦这样逼四阿哥呢?”成夏轻声道:
“四阿哥眼下正是伤心之际,这岂不是让他更难受吗?”
“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吗?”熹贵妃抬了头,焦心道:
“你也看见了,他都被那个女人弄得入魔了,竟然连违抗皇命这种话都敢说出来了。”
这还是她那个理性恭孝的儿子吗?
成夏连忙将热茶递给了她,担忧道:“可是这样能有作用吗?”
“被这个女人伤了,总得要有别的女人抚慰他的心吧。”熹贵妃接过茶饮了一口,缓缓道:
“他就是一时被迷惑了,男人嘛,接触多了别的女人,心自然就放开了。”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狂了。
她只后悔没有早一些点醒他,才让他沉沦成这样。
梨花院里。
花月他们六人站在门前看着陈太医叹息着离开,一个个都成哭丧脸了。
“咱们家格格该不会是醒不过来了吧?”常开带着哭腔望着离去的陈太医。
“在胡说什么呢。”花月红着眼眶,又看看身后低着头的几人,坚定道:
“格格会福星高照的,太医们很快就会找到救格格的法子的。”
“可是自从知道格格昏迷难醒之后,爷就再没来过了,太医们还会尽心吗?”笑口担心道。
此话一出,梨花院里众人都噤声了,就连年纪稍长的唐秋娘都暗了神。
那天夜里,弘历在梨花院的门外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走进那道门,而是转身去了海棠阁……
然而,下半夜,他却又从海棠阁出来回了自己的清斋阁。
从出事到现在,他是首次回到自己的寝房,像是做了坏事一样,他重新沐浴过后才敢进入内室。
回到那个有着他与高向菀甜蜜温存的床榻,他疲惫地躺了下来。
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那么多天了还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