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怎么,这是不欢迎我?
“爷,要不……进去看看?”小德子上前低声笑道:“若是高格格看见您来指不定会高兴成怎样了。”
“……既然都到门口了,那便进去看看吧。”弘历扬了扬眉,一副“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的表情。
小德子闻言立马应声上前,走到门前,他刚扬起手准备敲门,身后 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主子爷。”
是小乐子的声音,小德子快要碰到门的手蓦地一顿,紧接着回头。
只见小乐子正神色匆匆地小跑过来。
“何事?”弘历皱眉地看着他。
“禀主子爷,福晋,福晋在宴会上忽然晕倒了,秦嬷嬷让奴才过来请主子爷过去一趟。”
“什么?”弘历脸色微变,“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这……奴才也不太清楚。”
弘历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大门,没再说话,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月色如华,梨花院门前瞬间恢复了平静。
然而,与这份平静有着一门之隔的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刚刚弘历走进了那扇门的话,指不定这会儿会是什么脸色了。
此刻的梨花院庭院中,并没有搭台对月祈拜的画面,有的只是——
两个挽起衣袖,不甚斯文地盘坐在一个小火堆前烧烤的女人。
小火堆是沏在凉亭外的空地上的,前面凉亭的石桌上还放着各式的水果和点心。
点心和水果是下午的时候福晋遣人送来的,而烧烤用的鸡翅,鸡腿,茄子,玉米等这些则是花月去大膳房找唐秋娘要来的。
边上那一小壶酒也是唐秋娘偷偷塞给她们的。
“格格,这火堆的烟是不是有点大啊?这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啊?”花月有些担心地看着正专注烤着鸡翅膀的高向菀。
“啧,放心吧,今晚这个时候,你家四爷正在万花丛中享受着软玉温香,而那些平时爱捉我们痛脚的女人现在都忙着争做今晚那个被抱在怀里的人儿呢,谁还有心思管我们这被禁足的破院?”
“……”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花月看着高向菀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情忍不住就跟着欢畅了起来。
就在两人烧着烤赏着月的时候,府中大花园那边早已是一片狼藉,人员散尽。
福晋忽然晕倒被扶回了春棠阁,弘历赶到的时候,一众侍妾正围在房门外候着。
他进入寝房的时候,陈太医正为福晋把脉,而福晋则脸色惨白地靠坐在床前。
一见弘历进来,她立马就坐直了身子。
“爷……”
“别乱动。”弘历轻声安抚着,随后又看向陈太医问道。
“福晋情况如何?”
陈太医连忙回身行礼。
“回禀四爷,福晋本来就有胃病,这会儿应该是因为席间饮酒引起胃抽搐,所以才出现晕厥的情况。”
“胃病?可有治?”
“回禀四爷,方才下官已为福晋开了药,只要按时服用便没事。”顿了顿,陈太医又解释道:
“胃病是个长期性疾病,较难根治,但若是平时注意饮食,放宽心态,也是可以避免像今日这种情况的。回头我再给福晋开一些可以缓解调理此症的药。”
“多谢陈太医。”福晋朝陈太医颔首致谢,随后又让秦嬷嬷好生将人送出去。
“妾身这是老毛病,很久都不曾发作了,怎料今晚……都怨我贪杯。”福晋一脸自责地看着弘历,“好好的一场晚宴……是我搅了大家的兴致,都是妾身的不是。”
“你人没事就好。”弘历坐在床前温声安慰道,“宴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办,你眼下不必多想,最重要是要注意身体。”
在床前安慰了福晋一番之后,弘历又将守在外头的众人给遣散了。
整个府邸,唯一能真正度过一个愉快的中秋节的当属对外头毫不知情的梨花院了。
高向菀当晚喝了点酒,一下子没空制量就喝高了。
一会儿兴致勃勃地拉着花月高谈现代社会的美好生活,一会儿又哭唧唧地控诉这古代生活的不如意。
疯疯癫癫,口不择言的,花月忙不迭将大门反锁了才安心,最后好不容易才哄得她回房睡觉。
宿醉的第二天高向菀直接睡到晌午才懵松醒来。
“格格,您可算醒来了。”花月连忙端来一晚醒酒汤。
高向菀爬起来拍了拍有些晕眩疼痛的脑袋。
“我这是……喝断片了?”
“……什么片?”花月愣愣看着她。
“我是说我昨晚喝醉了?”
“可不是吗?”花月端过醒酒汤,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您下次还是别喝酒了吧,您这喝完酒又哭又闹的,如此失仪,这要是让人瞧见了那还得了。”
昨晚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弄回房间的,今早起来,她的手臂都还酸痛着呢。
高向菀接过醒酒汤,不好意思地连连赔笑,“抱歉,我这人嘛,喝醉了就是有点儿疯癫。你多担待哈。”
说完她一口闷就将汤灌下去了。
“奴婢现在去给您做饭。”花月说着便兴冲冲地往小厨房去了。
两人闲来无事,花月跟着高向菀学会了做不少菜式,而且还学上瘾了,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她在抢着做饭。
当天晚上,为了对昨晚的失礼表示歉意,高向菀再一次捧着一堆的点心水果拉着花月出去赏月。
“哎呀,你放心,今晚又没有酒,我不会要你扛着回屋的。”
“可是……这中秋节都过了,咱们还赏什么月啊?”花月觉得有些好笑。
高向菀闻言一顿,随后抬头指着渐渐爬上树梢的月亮,高声道:
“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你看,今晚的月亮才是最圆最亮的。”
“哦,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个说法?”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高向菀和花月惊愕回头,就看见弘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小德子站在她们身后不远了。
他来做什么?
高向菀既惊讶又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花月率先上前福身行礼。
“免礼。”弘历走了过来,朝花月摆摆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迟迟不见行礼的高向菀身上。
“妾身给爷请安。”高向菀这才回过神,也福身欠了一礼。
弘历看着她,态度虽然温顺,眉眼之间却不见方才与花月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时的那种雀跃。
“怎么,这是不欢迎我?”他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