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埋骨地
“真的在这儿。”
艾仪悄声嘀咕道。
“那道符居然是真的。”
甬道用切割完好的石块砌成,三尺见方的石块将整个甬道撑起,一颗颗切成人掌心大小的夜明石规整的镶嵌在甬道壁上,随着甬道深处吹来的阴风忽明忽暗。当十个人刚刚踏入甬道时又马上停下脚步,那一刻他们深刻的感受到此地与入口处的不同。
风,令人倍感压力的微风。
夏桀虽然踏入符师一道时日不多,但自诩在低阶风属性符的使用上熟练通透,一个风息符就能玩出百种花样,风的力量也算是过了初窥门径,却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威风。
没有狂暴的力量,没有呼啸的气势,没有符师的意志,没有灌注的符力。甬道中吹出的微风只有一种压迫感,与一秋白那日广场上展现出的压力相似的压迫感,令人心悸却无从抗衡。
“师姐,这是?”
“天道的力量。”邱泪凉握紧手中刀,独自走在最前方。
“符师晋升六品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天道的力量。若是能在自身或是符中融入天道之力,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同阶符师,有天道之力与无天道之力之间,差距不可以道理计。你们从来没有抗衡过这种力量,站到我身后!”
三娘担忧地说:“邱师姐,你符力消耗太多,这么抗不是办法啊。”
“是啊,邱师姐。”南可儿也说。“我们几个虽然只是一品,可也是名副其实的符师,这点微风还吹不动我们。”
“你们不懂。”邱泪凉摇头道。“天道之力不能单纯依靠符力抗衡,我与先生多次过招,抵抗天道之力并非不可能。你们乖乖的站在我身后,用得着你们时我自然不会客气。”
“可是”南可儿还想说什么,被尚宝珠轻轻拉回来。
尚宝珠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默不作声。
“小子,你跟在我后面。”邱泪凉对夏桀说。“你短时间内能恢复多少符力?”
夏桀想了想说:“两成,如果有三四个时辰大概能恢复一半。”
艾仪光明正大的取出几道符攥在手里,还大方的分给三娘几人,闻言略微有些惊讶。
心中计算了一番后艾仪奇怪的说道:“夏桀兄,刚刚战斗中你的符力那么多,不只是偷梁换柱符的效果吧。如果还有别的手段能否说出来,本宫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是我的本命符。”夏桀神色坦然,一点不怕自己的底牌泄露。“我能复制一次短时间内见过的符,但效果要弱。你最大的败笔就是让一群二品符师先出手。三十多个二品符师上来就用了各自手段,攻击向的符自不必说,辅助向的符我可是复制了个遍,尤其是加速符力恢复减少消耗的符,我通通都用在身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坚持那么久。”
“原来如此。”艾仪点头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尚宝珠抬眼和夏桀有一瞬间的对视,又自然地垂下眼帘。
说谎。
按照邱泪凉的安排,抗衡天道之力丰富的邱泪凉站在最前方,符力虽少但各方面战力最完备的夏桀站在第二位,后面是符力保存尚好的石惊与文若,艾仪夹在中间,两个妹子看住他,最后富有财三娘和德子三个感知敏锐且防御能力不错的人殿后。
十个人按照这个站位依次步入甬道之中。
踏踏踏
阴暗的甬道中只有十个人纷乱而不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只有忽明忽暗的夜明石和不断吹拂在众人身上的微风。
微风吹拂在身上,肉体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心头却是感觉到一堵厚重的无形墙壁挡在眼前,每走一步就要想办法多推开它一分。
这就是天道之力吗?众人不禁想到。五个刚入学的民生难免将这股力量与那日一秋白的压力做对比,得出的结论是这股力量完全无法与一秋白带给他们的压力相提并论,果然一秋白无论到哪都是一秋白,无愧碧空第一的名号。
在甬道中前行大约数百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
“呕!”
南可儿见到眼前的场景后不禁胃里反上恶心的感觉,夏桀也没有比她强那里去,他也是人生中首次见到如此荒诞并血腥的一面。
开阔的空间中,夜明石镶嵌在四面八方,将整个空间照的忽明忽暗。趁着明亮的功夫所有人都能看清,一个巨大雕砌完美的石制棺椁摆在正中间。
棺椁整体有四丈高,四丈宽,九丈长短。表面雕有无数花纹图案,细细看去竟是一身材高大的伟岸男子披甲扛旗迎战千军万马。男子面容冷峻,浑身肌肉线条匀称,与敌人肉搏的画面中不难感受到力与美的结合,这与众人脑中想象的唐若梦形象大相径庭。
而在棺椁四周,堆满了无数的尸体。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肉骨骼分离更是常态。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两千年的阴风吹拂,这些尸体竟然宛如刚刚死去一般,夏桀甚至能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断面处的血液在阴风吹拂下缓缓的晃动。
“呕!”夏桀实在忍不住那股生命在面前被赤裸裸的撕开的呕吐感,扶着甬道的墙壁大吐特吐。
邱泪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咂下嘴,说:“这里应该就是唐若梦将军的埋骨地,那个棺椁里面埋着唐若梦将军的遗体,至于这些尸体。”
有些厌恶的停顿一下,邱泪凉继续说:“大概是献祭吧。碧空元帅为了安抚唐若梦躁动不安的杀心,特意在这里杀了一群人,用他们的尸体慰藉征战一生的啸风将军。两千年过去,唐若梦能安稳的待在这里,这些尸体功不可没。”
“真恶心。”一向线条粗大的石惊此时也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打量着墓室。
“以碧空元帅的为人,这里杀的一定都是当初的敌人。”文若笃定的说道。
德子颤抖的举手指向前面。
“他们不是死了两千年的尸体,是刚死的!”
众人顺着德子的手指方向看去,一具碎裂的尸体穿着怪模怪样的甲胄静静的躺在那里,胸口破了个大洞,露出勉强能看出桃型的脏器
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