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结束了一天并不劳累的工作，莫妮卡躺在自己的床上，出于某种无法描述的兴奋，睡不着的她盯着屋顶发呆。
和以前在地里劳动比起来，只是做饭劈柴打扫卫生对她来说简直太轻松了，其他人也都很好相处没有人为难她，莫妮卡现在都有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她悄悄拉开了一点隔帘，窗帘外漏进一丝月光照在她床边的花朵上，让她想起了送给夫人的那朵。
她在晚饭时见到了夫人，可是夫人没有看她。原本以为晚上夫人会传唤她，但是夫人仍然没有叫她。
只有白天夫人会让她待在身边，夜晚她只能离开，等不到夫人的呼唤。
珍—妮—丝。
莫妮卡无声的默念夫人的名字。
珍，上齿轻碰舌面松开
妮，舌尖从齿上弹离。
丝，齿间发出气音。
珍妮丝，念出这个名字时，仿佛齿间咬住一颗柔软的果实，在舌齿的合作中在润湿旋转。
不用咬破果皮，仅仅是含在唇间也能感受到的甜美。
多美的名字啊，像树丛中最甘甜的那串野果，愿意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去寻找。
莫妮卡对珍妮丝充满了好奇，那是和她完全不同的人。
她的皮肤被阳光晒成了麦子的颜色，而夫人像是银盘里的牛奶。
她因为劳动双手都是厚茧，而夫人纤细的比琴键更白皙手指会在钢琴上按出动听的音乐。
更不用反复描述她的美丽优雅，莫妮卡见过别的来拜访的夫人。她悄悄的观察过，随后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她们都不如夫人美丽迷人。
这些都是莫妮卡观察得到的结果，在工作闲暇的时候她喜欢看着珍妮丝。
没有目的，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欣赏自己从未见过的美丽。
珍妮丝不是没有察觉到，最开始她并不在意，直到脸颊快被看的烧起来后才无奈的放下书问：“莫妮卡，可爱的小姐，你在看什么？”
从那天的谈话后，莫妮卡一改之前的紧张羞涩，只要珍妮丝出现，莫妮卡的视线就不会从她身上移开。
直白又热烈却不会让人讨厌，那是包含着惊叹的赞美小心翼翼注视，珍妮丝除了假装无视，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我在看您，夫人。”一如既往直白的回答，莫妮卡没听出珍妮丝的言下之意。
总不能对一个女孩说我为你的注视感到羞涩，你让我无法将心思放在我期待了很久的诗歌上。
珍妮丝无奈的将书放下：“你去休息吧，我要午睡一会。”
“好的夫人。”莫妮卡这才离开，关上门的时候她还在想。
看书太久了吗，感觉夫人好像很累的样子。
“莫妮卡，我和母亲要去集市买东西，帮我把午茶给布尼安少爷端上去，他在书房拜托了。”
现在没什么事做的莫妮卡刚回到房间准备打扫卫生，艾莉突然从窗外出现急急忙忙的说完离开。
“……哦。”莫妮卡把扫帚放下，到厨房把桌子上的下午茶端上楼。
莫妮卡在书房外敲门问：“布尼安少爷，请问可以进来吗？”
“可以。”门内传来了布尼安的声音。
莫妮卡开门进去，趴在桌子上的布尼安在见到莫妮卡的一瞬间迅速坐起，专注的盯着眼前书眼睛却悄悄的转向莫妮卡。
“咳。”老师咳嗽一声，布尼卡立刻专心的听起课来。
拿出杯子倒上热茶，莫妮卡顺便听了一点，老师正在教导布尼安认识字母。
“这个字母读什么？”老师指着刚教的字母问布尼安。
闻到茶香完全没听的布尼安：“……”
老师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莫妮卡：“你说。”
“我吗？”莫妮卡把餐盘抱在怀里，回忆着刚才听到的：“a、b、c、d……”
听她背出所有字母，老师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看向布尼安。
“抱歉，老师。”布尼老实的道歉，他的确分神了：“我刚才在想吃的，对不起。”
“没有下一次。”严肃的警告了布尼安一句，老师对着莫妮卡的态度好多了：“你学的很快。”
“谢谢夸奖，我只是记下了您唱的歌。”莫妮卡只是记下歌曲，如果像布尼安少爷那样对着读出来她肯定一个都不会。
“这不重要，愿意学就好。”老师刚才就注意到了莫妮卡在专心听她讲课。
“拿去跟着学，这是你刚才背的字母表。”她把桌上一张布尼安练字的草稿递给莫妮卡：“多学一点，总是好的，知识永远会帮助你。”
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位上了年纪衣着普通的女士突然变得光彩照人，很久后莫妮卡才明白这是因为自信。
“谢谢您。”莫妮卡的确想学，她小心的接过稿纸把它放进围裙里，向老师行礼离开。
回到厨房将餐盘洗了放进柜子里，莫妮卡回到房间将手擦了又擦才把围裙里的纸拿出来。
她对着纸上的笔迹，嘴里唱着刚学到字母歌，手指在床单上跟着画出相同的痕迹。
一直到整点的钟声响起才把莫妮卡惊醒，莫妮卡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学了很久。把稿纸压在了枕头下，赶紧跑到二楼轻轻敲响夫人的门：“夫人？”
“进来。”
莫妮卡开门进去，珍妮丝明显已经醒了一会正在床上看书，莫妮卡从洗浴间拿了打湿的毛巾递给珍妮丝擦脸。
“夫人饿了吗，需要下午茶吗？”莫妮卡看着珍妮丝用毛巾擦过脸颊脖颈，从梳妆盒拿出发带将她因为午睡粘在皮肤上的头发撩起，勾进手中在脑后扎成一束。
“不用，给我倒杯水来。”珍妮丝把毛巾放在莫妮卡手里，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是的。”莫妮卡放下毛巾先去倒水，等珍妮丝喝完才去清洗毛巾，等她都弄完了回来珍妮丝又继续看书了。
如果不是夫人主动说话，莫妮卡并不不会主动开口，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更多时候是像现在这样，珍妮丝看着书，莫妮卡看着珍妮丝。
今天有点不一样了，想起刚才学到的字母，看向珍妮丝手里书本的封面，把那些字母一个个在心里读出来。
她全部认识，莫妮卡高兴起来想立刻告诉夫人这个消息，张嘴声音还没发出又疑迟了。
她只是认识，但她不知道这些组合在一起的字母是什么意思，夫人愿意听这种无聊的话吗，她想让夫人和她一起高兴。
珍妮丝专心的看着手里的诗歌，看到精彩的笑容时露出笑容。
莫妮卡看着她，一个从未有过的强烈愿望冲进她的心里，莫妮卡想知道夫人看什么，想知道是什么能让她露出笑容。
如果她还是想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认识，莫妮卡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只会继续看着珍妮丝。
可是现在她认识了字母，也许她还能认识其它的字，这个念头来的太剧烈，莫妮卡无法把它忽视忘记。
莫妮卡记得之前有收过一个放着夫人名字的礼盒，她走到梳妆台边整理上面的东西同时眼睛寻找着，最后从镜子下看到了礼盒的卡片。
白色的卡片上用金色写着一串字母，莫妮卡在心里把这窜字母一个个记下，确定自己完全记住后才把卡片放回去。
为了防止自己认错，莫妮卡还去整理书架，在好几本书上看到了相同的组合的字母才放心。
“莫妮卡，小声点。”被莫妮卡打扫声音吵到的珍妮丝提醒。
“知道了夫人。”如果是平时被夫人指出她一定很伤心，但她现在认识了夫人的名字，莫妮卡也就不难过了。
听出莫妮卡声音里的雀跃，珍妮丝越过书本看她一眼并没有问。
有时候莫妮卡会莫名其妙对着她笑出声，好几次珍妮丝都被吓到了。
但是因为她笑的很好看，珍妮丝也无法生气只能算了，现在早已习惯。
鉴于这个原因，珍妮丝并不想深究为什么被她指责了，莫妮卡还这么开心，害怕听到让她难以应对的答案。
珍妮丝现在减少和莫妮卡的对话也是这个原因，有时候莫妮卡总是说着像情话一样让她无法招架的话。
而她和别人的对话又不是这样，珍妮丝听过莫妮卡和别人交谈，并不像和她说话那样的……甜蜜。
佩格也说过，莫妮卡似乎格外的喜欢她。珍妮丝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过于喜欢自己的女孩表示不当的喜爱。
她并不知道莫妮卡在再次筹划“表白”，莫妮卡一遍又一遍的偷偷练习珍妮丝的名字，无论她怎么学都写不出珍妮丝那样细长像画一样的笔迹。
莫妮卡就把字母尽可能的写的整齐，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写的很好看后，才决定展示给夫人看。
她拿着刚从花园摘下的鲜花来到珍妮丝的房间，换下花瓶里开始枯萎的花朵，将花瓶放到窗台上。
莫妮卡手里拿着换下的花束，走到看书的珍妮丝身边，再次感受到了很久没有体会的紧张：“夫人。”
在珍妮丝看来后，她声音不自觉的更小了：“我学会了写字。”
“嗯？”珍妮丝是真的好奇了，她放下手里的书：“会什么字？”
“a、b、c……”莫妮卡把早背得熟练的字母读了一遍，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花杆。
“很棒，你在哪里学到的？”莫妮卡学会了字母这对珍妮丝来说是个惊喜，她没想到莫妮卡会自己学习。
“布尼安少爷的老师在教导少爷的时候我听到了，老师还给了我一张布尼安少爷写的字母表。”莫妮卡说话的时候手指摸上了湿润的花杆。
聪明的女孩，珍妮丝为她开心：“还有别的吗？”
“有，我还学会了一个单词，我也只学会了这个。”莫妮卡沾着花杆上的水痕，蹲在趴在桌子边缘，在桌面上将练习了无数遍名字认真的写下。
j-a-n-i-s。
珍妮丝很快认出了这个颠倒的名字：“janis。”
她的名字？
“您的名字。”莫妮卡双手抓着桌子边缘，手中的花束抵在她露出的半张脸上：“我只学会了她，janis，多么美的名字。”
莫妮卡期待的看着珍妮丝，眼中是无法拒绝的渴求：“夫人，可以夸奖我吗？”
珍妮丝面无表情看着她：“……可以，你先出去一会。”
“嗯？是的，夫人。”莫妮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站起来听话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珍妮丝突然把脸埋进手心发出叹息，脸上烫的厉害。
从指缝见还能看到桌面上那几个胖胖的字母，水痕已经快干了留下浅浅的痕迹。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抱怨着，珍妮丝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失：“她一定不知道，她刚才有多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