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个时候，不光是陆芷伊跟秦姐，焦一清也很紧张。
她在房间里都头转了几圈，忍不住打了电话：“陆……陆总，事情真的能成吗？”
昨天拿到鲛绡时，焦一清还以为陆静言只是单纯跟陆芷伊过不去而已，只是单纯的一个豪门千金。直到今天种种事情爆发，她才知道，原来陆静言竟然是金缕曲工坊的总裁。于是，焦一清打心底就把称呼改了。
在装有鲛绡的盒子里，陆静言给了她一个锦囊，里头有几张纸条。
第一条，教她用月光作为关键词形容鲛绡披肩；
第二条，教她在红毯上不要停留，跟记者说她一向如此；
第三条，告诉她星光时尚盛典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陆静言的暗示，都不要出声，闷声赚流量，不要蹚浑水。
焦一清都做到了，不管陆芷伊的人设怎么崩塌，一天一夜之间怎么从天上的仙女变成泥水里的污浊，她都没有做声，安安稳稳涨她的粉丝，刷她的出圈美图。
直到这天下午快五点的时候，陆静言才姗姗来迟地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她看了最后一条建议。
最后一条建议的内容是，让她联系天后林绾，告知林绾礼服的事。
焦一清差点被吓了一跳。
告知林天后礼服的事？这不是惹祸上身吗？回头林天后动用关系，她就会被封杀的！
对此，陆静言只在电话里温柔但不容置疑地说了两个字：“别慌。”
于是，焦一清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陆静言直接帮她翻身不说，还把陆芷伊打压在了谷底，导致焦一清对陆静言已经有种近乎神明般盲目的信任。陆静言说什么，她就照着怎么做。
焦一清甚至来不及想，陆静言怎么知道她有林天后的联系方式。
陆静言当然知道，因为原著里写到了焦一清偷穿礼服被发现后，林绾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原著说，焦一清第一个角色，是给林绾演丫鬟。林绾很平易近人，不仅当时就跟焦一清交换了联系方式，还一直记得这个演技不错的后辈。在礼服事件发生之前，林绾还准备介绍焦一清演自己下一部电影的重要女配。
想当然，原著里礼服事件发生后，焦一清被封杀，这个角色就落入了陆芷伊手里。
陆静言还能猜到，以林绾混娱乐圈近三十年的经验和细致的个性、她那不知道比陆芷伊专业多少的团队，现在一定已经发现礼服不见了。焦一清想撇清关系，只能先把真相告诉林绾。
焦一清几乎是跟秦姐同时拨打的电话，不同的是，秦姐的电话没打通，因为那位陶姓造型师此时正瑟瑟发抖地站着。
他能感觉到手机在震，可他保命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接？
在他对面，坐着位年逾五十但看起来还跟三十四五差不多的女人，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衣衫，唯有手腕上一管翠绿欲滴的翡翠手镯，显示出她不凡的身份。
她静静地看着陶缪，看着助理拿走她的手机，接了电话，又悄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林绾勾着嘴角笑了一笑，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淡淡地说：“行了，礼服你也完璧归赵了，我不为难你，不会让你吃牢饭的。毕竟，我也不想让人知道礼服曾经从我的团队手里流出去。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老老实实退圈。”
陶缪一开始还松了口气，听到最后一句，几乎哭出来。可是他不听话，又能怎么样呢？这可是林天后啊！哪是他一个小小的造型师敢得罪的？他现在不声不响地退圈了，还能拿个好身份，要是林天后真的不留余地，价值好几百万的礼服啊，他怎么赔得起？难道他真的要去坐牢吗？
“是……请，请您放心，我明天就辞职，以后再也不干这行了。”陶缪忍着难过说。
林绾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了些：“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我也个受害人对不对？陶先生，我希望你冤有头债有主。”
陶缪心神大乱，一时没有没有理解这句话，只是忍着气离开了。
看着他走出去，助理们才开口：“姐，那个陆芷伊未免太嚣张、手太黑了！居然想借用你的势力对付焦一清，她以为自己是谁？娱乐圈第一聪明人？不报警，我咽不下这口气！v牌全球首穿的礼服呀，出点什么事，咱们跟v牌的关系就毁了，还有赔礼服的钱，九百多万呢！她倒好，借刀杀人！”
“一个小丫头，跟她计较什么？”林绾依旧是风轻云淡地笑着，摸了摸翡翠镯子，“去问问她最近有什么打算，小姑娘还读书是吧？那就让她最近好好学习去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陆芷伊最近想要什么资源，都用林天后的名义跟相关方打招呼，废了算了。
好了，舒坦了！助理点头：“好的，姐，你放心！”
“还有。”林绾想了想，补上一句：“焦一清这孩子我没看错，挺实诚的，跟宋导说，云韵那个角色，我推荐焦一清。”
“明白了。”助理立刻去办了。
那边，秦姐没打通造型师的电话，反而接到了不少电话。
一个一个，都是坏消息。
都是已经确定但没有签约的资源方打来的，无一例外都是说不合适，不跟陆芷伊合作了。
“为什么？”秦姐急得都要哭了，“我们芷伊怎么了？”
问不出原因，秦姐一时着急，都用上了威胁：“芷伊是跟那位祁少有了感情，可祁家什么身份，你们不知道吗？现在不给我们芷伊机会，以后别怪芷伊不给你们机会！”
可无论是威胁还是好声好气的询问，都没有答案。
“到底是谁？”秦姐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祁家吗？不应该的，祁少一直对你……”
“还用问吗？”相比之下，陆芷伊已经冷静了，“是林绾。”
“林天后？”秦姐失声，“她知道了？！”
是林天后知道了她的v牌礼服裙是她们偷来给陶姓造型师，再塞给焦一清的？这是林天后的报复？她要封杀陆芷伊？
陆芷伊摇头：“封杀不至于，让我之前接洽的资源掉了，还是可以的。”
“是、是吗……”秦姐不敢接话，生怕又招来一顿骂。
陆芷伊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她是想骂人，但是这一天一夜实在是耗尽了她的精力，她现在真是一滴力气都没有了，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秦姐看着她这个样子，还以她心情良好，试着安慰了一句：“芷伊，其实，也不算太坏，你看，现在热搜撤了，网上骂你的言论也少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陆芷伊忽然像触电一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芷、芷伊？”秦姐觉得自己的心脏是真的不行了，经不起她的一惊一乍了。“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陆芷伊缓缓地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问，“没有人讨论我了？”
她一个大明星，要的是什么？是热度，是流量！事情是由她大张旗鼓安排通稿营销红毯开始的，目的就是大出风头。就算最后意外迭出，她从大红变成了黑红，那也该是她红，流量、关注点都应该在她身上。
怎么能……怎么能，最后她销声匿迹似的，什么讨论度都没有呢？
陆芷伊忽然慌乱地点开手机，看了微信指数，看了各大搜索引擎的搜索热词，看了微博热搜跟微博热词。映入眼帘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
陆静言、金缕曲、鲛绡、霸王花陆静言、学霸陆静言，中间夹杂的，是焦一清、鲛绡裙。
现在热度跟流量，都在陆静言跟金缕曲上边！
在她紧张地注意林天后动静的时候，陆静言跟她的金缕曲，已经占领了各大论坛首页、占据了热搜。各大闻着流量如苍蝇闻到肉味似的营销号，已经全都在发陆静言相关了。
不是在挖陆静言的过往，夸她是美人学霸，就是在夸她做的鲛绡裙美丽。
总之，现在什么明星，都没有她陆静言红。
“中计了……”
陆芷伊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吐出三个字。
她后知后觉地到想到，以林天后的身份，就算真的发现了礼服的事，又怎么会大张旗鼓地闹腾？林天后不会愿意v牌听到风声的，只会悄悄处理这件事。
但悄悄地处理，不代表不介意，不生气，不处罚。刚才她掉的那些资源，就是林天后对她的惩罚。
而陆静言呢？
陆静言趁着她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做了什么？
她……她不会是……
陆芷伊慌忙用点开陆静言微博的首页，只见陆静言的微博名已经改了，去了掉金缕曲三个字，变成了陆静言，而她的关注列表里，只有两个人：
金缕曲工坊官博。
焦一清。
再把两个号点开，焦一清的粉丝明显也疯涨了，几乎到了一秒涨四位数的程度。金缕曲官博就更离谱了，因为是个新号，那涨粉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官博只发了一条微博，就是认领焦一清的穿的礼服。
金缕曲工坊：金缕曲工坊昨晚的星光时尚盛典焦一清身穿金缕曲工坊的白色鱼尾裙与鲛绡披肩出现，一寸鲛绡一寸金，也甘愿化做月光，只为衬托你的美。
光是一条认领的微博，发出不到15分钟，转赞评都破了万。
再看陆静言中午发的澄清微博，转赞评都破了十万。
这可不是买的，而是真真实实的热度！
可……可在一天之前，金缕曲还是个无人在意的国创小品牌，她当时故意塞给焦一清金缕曲的礼服，还是为了时候发通稿嘲笑焦一清只能穿野鸡品牌而已。
现在呢？现在金缕曲成了万众瞩目的国创之光，一跃成为一线品牌。
这仅仅是因为陆静言有鲛绡吗？
不。陆芷伊很清楚，现在这个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没有焦一清的红毯，没有她跟祁云哲的绯闻，没有她后续不不甘心的种种炒作、洗白、反击，别说一件鲛绡披肩，陆静言就算用鲛绡做了件大裙子，最多被人说一句漂亮，绝不会有现在爆红宇宙一般的热度。
是她啊，是她用自己的高定裙子，用自己的仙女人设，用自己跟祁云哲的绯闻，生生给陆静言送了热度。
她这是用自己，用前途，给陆静言当了垫脚石！！！
“陆静言……”
人生第一次，陆芷伊当着人的面失控地尖叫起来，她跳起来，挥动双手，把能触及到的一切都散落在地，疯狂地砸了整个屋子。
“陆静言——！！！”
半个小时后，陆芷伊站在满是碎片的屋子里，长发凌乱如鬼，咬着牙笑了。
“这可怪不得我……”她喃喃地说，“这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