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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沦陷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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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懂和揣着糊涂装明白,斐南明显是前者。林姝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道理她都懂,但就是气。

    几秒后,手里响起铃声,林姝下意识低头,发现是男人的电话,她哼一声,手却自然地点了接听。

    话筒里传来一道低哑的男音,伴着轻微电流轻轻震的她耳膜鼓动,分外好听:“目目。”

    林姝声调往上提了三个度:“干嘛。”

    斐南:“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她佯装大度:“我开嗓呢。”

    “……”

    我看不是。

    斐南沉默几秒,“我在停车场。”

    闻言,林姝克制住想上翘的唇角,“哦。”

    上道!

    斐南又说了句:“你请客,记我账上。”

    林姝:“行啊。”

    有便宜不赚是傻子,就当他哄我了。

    挂了电话。

    林姝抬睫便对上了三双八卦眸子,言简意赅:“今晚我请客,全程斐总买单。”

    话毕,她豪气挥臂:“随便吃!”

    温芝九被逗笑:“你就林仗斐势。”

    韩原喜滋滋地摸了摸钱包,松口气:“不错不错。”

    夏湫和:“斐哥终于崛起。”

    至于为何这样说,因为她们几人算是一路上见证着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来的。站在姐妹的角度,唯有一点可确认,林姝爱惨了斐南。

    当时林姝满20岁,就带着自己的户口本,翘了第二天课程直接乘飞机去西京科技大学找斐南领证。

    本以为是个青梅竹马,水到渠成领证结婚然后一直甜甜的故事,可斐南读的是军校。

    领证时斐南刚读研,部队工作繁忙,两人平时根本见不了几面。

    当初听到这,夏湫和已经想晃醒昏睡在自个爱情迷海里的林姝了,她不理解,这图啥?

    ·

    冷夜,凉风习习,半空悬挂一轮皓月,白光越过树影摇曳,点点光晕阴影投送于地面。

    前来观看演唱会的粉丝大部分已经被工作人员,和场馆门口的安保疏通,有些人坐上自驾车,有些打车,有些步行,但也有不住附近的粉丝回了提前预订的酒店,打算订住一晚明日再买机票回返。

    现如今,场馆左侧停车位低调的停了辆与黑夜浑然一体的黑色商务车。

    里边坐着位浑身泛着冷感的男人,简单且身上并未再多着墨于其他标志的黑色西装。普通,却无端让人心悸。

    此刻,斐南膝盖上放着轻薄的笔记本,屏幕前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眼下还不忘处理工作,想来提早结束了出差,不过是为空出与林姝见面的时间,却无形间加重了工作任务。

    再仔细些看,能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外环刻着字母“fs”。

    车门“嘭”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

    斐南停下思考工作的思绪,似有所感的偏头。

    车挨着路灯前方停着,女人站在一步外,浑身渡上层白灿灿的光芒,她弯着眸,笑起来浅浅露出个小括弧,喊他:“南南!”

    来的匆忙,林姝妆还未卸,一时娇艳的很,穿着件松垮的秋外套,完美的掩住舞台演出服下的玲珑曲线,婀娜身姿。

    只露出双笔直纤细的长腿,白的晃眼。

    斐南眼睫轻颤,收回目光:“嗯。”

    林姝利落的合上车门,和前头的司机说:“去鎏黎居。”

    陈执坐在副驾驶,顺口替司机应声:“好的,太太。”

    车内安静,林姝余光瞟了眼男人,低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能聊天的话题。

    好半晌,她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久没相处生分了。

    领证五年,前三四年间见面的日子总共加起来不过三个月,近一两年因为斐南读研结束,结束部队工作回来继承家业,他俩见面时间比起那时稍微多了些。

    可林姝的忙丝毫不亚于斐南。最近两个月在为演唱会写新歌和编舞,平日工作给影视剧电影唱ost,打歌等等。

    总之,目前他俩空闲时间很难撞上,何谈培养感情。然后就为该如何让斐南败于她裙下这一实操,林姝头疼了一年。

    ·

    斐南骨节匀称的指节轻搭在西装,灵活地解下纽扣。

    下一秒,带着温热的西装外套落了下来,包裹住林姝嫩生生的玉腿。

    那一片冰凉的肌肤慢慢回温变暖。

    林姝攥住外套给自己又盖拢了些,小嘴叭叭夸奖:“你真是雪中送炭!”

    斐南:“贫嘴。”

    他嗓音偏低:“冷不知道多穿点?”

    林姝嘴快道:“这不是给你机会装绅士嘛!”

    斐南:“?”

    车里骤然陷入安静。

    前座的二人面面相觑,默契地装没听见。

    “……”林姝瞅了眼男人,很怂的正经起来:“这是演出服,我急着出来,所以…忘记换了。”

    “下次先换,我等你。”

    林姝:“噢。”

    演出服引诱失败,一点都不懂的男人!

    斐南静静端详着女人绯红的面庞:“跑来的?”

    “嗯?”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颇为心虚:“冻……冻的。”

    斐南无奈拧眉,脑海短暂地晃过什么,他神色不明:“是想再体验被包成雪团子的感觉?”

    “……”

    不,我不想。

    ·

    小时候,林姝经常穿的少,因为林姝的母亲徐雨申是她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嫁过去后又怕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冷漠哥哥心里不舒服,便时常花心思开导他,俨然是亲生的一样。

    徐雨申心中的第一顺位是林呈伺,直到林姝出生后也未改变这点。

    比如用百分百的关心衡量,徐雨申对林呈伺是50,而林父是30,林姝只有20。

    等到林呈伺上高中,她的关心无人接受,才将对象定为还在小学的林姝。

    不过,林姝身边已经有斐南了。

    斐、林两宅挨得很近,就两隔壁,出门就能看见。幼时经常被妈妈忽略的林姝,经常翻墙去斐南屋子里。不找哥哥的原因很简单,比她大5岁,没话题。

    隆冬时节,斐南见她穿的单薄,连忙把她赶了回去:“你要是再穿这么少来见我,就别来了!”

    明明只大两岁,威胁起人倒是很有一套。

    这话吓得小林姝差点哭出来,立马跑回自己房间,推开衣柜,呼哧呼哧的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到最后,穿得越来越费力,手臂都有些抬不下来,跟预备火箭发射的动作一样。

    林姝憋着气,额角侵出涔涔的汗,过于加厚的衣服,让她根本翻不了墙,只能作罢走大门。

    一路上受着千奇百怪的慈爱目光,问她要去哪呀。

    林姝第五次回答:“找南南玩。”

    小女孩步履维艰地一步一个脚印挪到斐宅,如笨重的企鹅。恰好最外一层是白色羊羔绒,远远看去,就像是小雪人来敲门。

    来开门的斐南笑到打嗝,捏着她软糯的小脸:“目目,你这有点过于保暖了。”

    林姝脸颊登时红扑扑,不知是闷热出来的,还是气的,亦或是羞的。

    到底还小,不懂骂人,女孩很乖的被男孩拉着拍了张童年糗照,留下来被当做纪念。

    ·

    现在想来,就是后悔,林姝扶额:一时被童年温暖蒙了心,错把友好当情愫,所以长大陷入仅我一人的爱情迷海。

    林姝握拳,总有一天她要把斐南拉进海!

    林姝这样想着,余光瞟了几眼旁边的男人,此刻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

    算了,等他工作完再聊天吧。

    五年都挺过来了,咱也不缺这一时半会。

    林姝托着腮,可能凝视太久,一时竟变了味。

    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丹凤眼往往是美人的标记。[1]

    她觉得《中国古典文学》的作家真有眼光!斐南的丹凤眸狭长,眼角微微上翘,如小勾子般,让人无端悸动,撩动心弦。

    许是好几年部队生活的缘故,男人面部线条凌厉,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不再是以前那个南南。

    但现在这股男人味让林姝更爱了。

    林姝手动了动改成捂脸,挡住热意,继续用滚烫的视线干扰他。

    斐南移动的指节顿住,定在触摸板上,他敛下眼里波动:“要盯出一个洞了。”

    林姝徒然回神,欲盖弥彰看向窗外,但因动作幅度过大,间接的带动了男人膝上的笔记本都跳动一下。

    斐南:“……”

    她刚想开口辩解就被口水呛到:“咳咳,水…我要水…”

    “……”

    他无奈的看她作妖,长手伸到储物盒那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咳出泪花的女人。

    喝过水后,林姝还是觉得有些躁热,她坐不住:“陈秘书,你是不是开了空调呀。”

    副驾驶的陈执使劲憋笑,镇定回答:“是的,太太。”

    林姝拿手扇风,嘴里嘀咕:“怪不得突然一下子这么热。”

    陈执:“……”

    该不该说,这空调开一路了。

    斐南眸间稍显笑意,没拆穿她,只让陈执把温度调低一些。

    黑色商务车平稳驶向柏油路,车轮碾过人行道,片刻后,拐弯开进鎏黎居地下车库。

    林姝戴好口罩帽子,亦步亦趋跟着斐南往电梯那走。

    鎏黎居是套400平方米的大平层,领证那年,斐老爷子笑眯眯地递给她这的房产,上面的名字不是斐南,而是林姝。

    吓的她立马想还回去,但斐老爷子说:“这是替斐南那臭小子准备的你们的婚房,林丫头,你该受着。”

    ……

    这套房子虽在林姝名下,但她不常住,因为斐南不在这,一人住这么大多渗的慌。

    前几年斐南在部队时,她都是和温芝九夏湫和一起住在公司名下的高档小区。那儿不仅安保设施好,离公司也近,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孤独。

    每天训练忘了时间是常事,住那,回住所倒也方便,步行就十来分钟的事。

    ·

    斐南推开门,空气间飘浮着极淡,几乎是能忽略不计的白桃味香薰。

    鎏黎居虽长久没人住,但每周都有阿姨定期打扫,通风。因为近一年住的频率不算低,林姝还特意嘱咐阿姨每次清扫时顺带再燃些香薰。

    林姝站在男人身后探出小脑袋,不等开口,斐南手里便拿着双白绒绒的拖鞋,“啪”一声,放在地面。

    她自然的脱下靴子,换上。

    斐南环视一圈,房内空旷,无住人的生息。他接过女人手中的西装外套,走到衣帽间。

    衣柜中男人的衣服种类不多,清一色的西装,其中少有夹杂着大衣运动服及冲锋衣,大部分是黑灰蓝三色。

    比起林姝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衣服,显得过于死板。

    斐南见还穿着演出服到处乱晃的女人,目光扫过羊脂玉般的腿,他沉声:“要不要洗个澡。”

    林姝捧着水杯慢悠悠应:“好啊,你帮我拿睡衣。”

    他给林姝随手拿了套普通的秋季睡衣。

    她接过,继续示意:“还有呢?”

    斐南:“?”

    衣帽间内深陷沉寂。

    斐南目光迟疑。

    林姝饱含期待。

    最终,他像是败下阵来,很轻的叹气,无可奈何的快速用两指勾过女人的贴身衣物。

    如烫手山芋一样,生怕烫着自己,行动快于脑速,直接丢给林姝。

    ……

    林姝举起衣物仔细观摩,带着恍然大悟后的理解:“斐南南,原来你喜欢这种呀!”

    斐南:“?”

    他被这话刺激的不由拧眉,刚压根没留心注意自己拿了啥,但反正是拿了的。好奇使然,男人视线自然地落下。

    只见林姝双手并拢,如捧至宝那样,捧着喜庆,热情且奔放的中国红。

    斐南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林姝杏眸潋滟,似捉弄,她故意掐着嗓子叫他:“老公。”

    斐南:“……”

    “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有什么需求就直说,千万别客气。”林姝拿捏住小娇妻的人设,分外体贴:“憋着对你不好。”

    斐南深吸了口气,全身血液沸腾,被气的。他默了片刻道:“我喝酒了。”

    言外之意,刚那些都是醉举,忘了吧。

    “?”

    话题跳转太快,林姝愣住。

    斐南乜一眼女人,修长指骨又搭在额角,淡声:“突然有点晕。”男人眉头轻皱,显得难受极了。

    林姝:“醉了?”

    斐南:“嗯。”

    林姝凑上去闻了闻,鼻息间隐隐充盈着好闻的薄荷冷香,她奇怪:“真醉了?你这是小酌?”不然不会丁点酒味也没。

    斐南缄口不言。

    衣帽间上方的吊灯偶尔轻轻晃动,带出暖色调的光晕。

    男人的侧颜背光匿在隐蔽处,看不太清。瞳仁却漆黑清亮,像是幽深湖面上泛着波光粼粼的水。

    林姝:“你该不会是醉中国红吧。”

    男人神色不变,自顾自地往下说:“这酒后劲挺大。”

    “……”

    你给我可劲装。

    “好,你醉了。”林姝蓦地有些手痒,胆大的掐了掐斐南的脸蛋,乐颠颠地占便宜:“说不定洗个澡,酒就醒了。”

    说罢,还特意地帮他拿浴袍。

    林姝拍了拍斐南的肩:“乖啊,自己去客卧洗。”

    斐南:“……”

    我是醉酒不是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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