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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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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西垂, 黑夜将至。

    阳光从大殿之中一寸寸地退了出去, 黑暗则从宫殿四面八方的角落里爬了出来。

    莫若离倚在凤榻上,闭目沉思。

    回想稍早时候, 她与北域右相慕容晓针锋相对。二人暗斗明争之间,皆是穷尽心智。以喉舌作利刃, 以智谋为兵马, 攻守为据, 分寸不让。

    所幸, 这第一次的正面交锋,莫若离棋高一着,略胜半分。

    慕容晓则败落,拂袖而去。

    可莫若离深知, 她同慕容晓的争斗远没有结束。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正所谓权谋机变, 捭阖纵横。慕容晓今日一计不成,他日必有后招。

    只是莫若离并不打算将慕容晓到访一事告诉苏景年,起码,不是现在。

    因为,她太过了解苏景年这个人了。一旦那傻人得知,慕容晓已是识破了美人大金长公主的身份, 并以此为由, 要挟之。恐怕不容分说, 慕容氏势必会被那傻人尽数诛杀, 不留一人了。

    倘若行此一举, 虽可立时将慕容氏除去,免去后顾之忧。可细思之,并不甚稳妥。

    慕容晓此人狡猾机敏,岂会不为自己留有一条退路?诚如他之所言,已是对此事有了十成十的把握。那么想来关于莫若离身份秘密之事,他早已做好了安排。一朝慕容氏为北域王所诛,莫若离的身份秘密恐怕就会立时间大白于天下了。

    这也正是莫若离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了。

    再退一步来说,即便侥幸守住了秘密。慕容氏一脉乃是苏景年母族仅存的最后支脉,亦是朝中与军中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假如毫无预兆地,便除去了这一脉,会对苏景年与太后、慕容云之间的关系,又会对北域上上下下造成何等的影响呢?

    其中种种利益之纠葛交错,各方关系之错综复杂,实在是令莫若离头疼不已。

    美人多方思量,又将此事与慕容晓早前的言谈几番品味后,觉得当务之急,是需要摸清慕容晓所图,究竟为何。

    方可“对症下药”,找到击溃慕容晓的命门所在。

    然而如今墨殇北归阿勒楚喀,

    前去给皇甫宝宝送信,至今尚未归还。而墨羽又不会武功,难以应敌。莫若离身边可调动的人手,实在有限。

    想来想去,美人便决定,晚些时候让墨羽亲自前往白氏布庄一趟。

    慕容晓所图之事,交由白氏布庄出面调查,怕是再合适不过。即便是日后事情败露,也可自圆其说。毕竟是完颜离若一手创办了白氏布庄,白氏为她所用,自在情理之中了。

    打定了主意,莫若离便想唤墨羽。

    冷眸轻启,才发觉殿外的天色已是擦了黑。不知不觉之间,美人已是沉思了许久许久。

    殿门外,宫人们正在掌灯。灯火点点,照亮了庭院。

    这边有宫人发觉,殿里似乎有了些动静,便猜测莫若离已是醒了。之前美人一直闭目不语,宫人们见了,只当她是在小憩,故而未有打扰。

    步进殿来,宫人施礼道:“王妃千岁。”

    “免礼。”

    “王妃,天已是黑了。奴婢们为您掌灯吧。”

    莫若离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大殿,道:“好。”

    “是。”

    得了莫若离的应允,那宫人退了出去。稍后,十几名宫人提着灯勺碎步而入,不一会功夫,便将大殿的灯火都点亮了。

    如此一来,殿内再次明亮了起来。

    待众宫人退了去,墨羽正巧从膳房归来。

    进了大殿,墨羽道:“公主,您醒了?正好,膳房刚刚做好了食物,还热着呢,公主请用晚膳吧。”

    言罢,墨羽提起手中的食盒,指了指。

    莫若离叹了声,道:“哪里,有什么胃口呢。”

    “公主,您又有烦心事了?”

    见莫若离一副恹恹的表情,墨羽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来。

    莫若离只是摇头。

    墨羽想起那日苏景年在膳房的吩咐来。

    劝道:“公主,王爷早有吩咐,让我等好生照料公主的饮食。说您平日里就用的少,身子骨单薄。您看在王爷的份上,多少用些吧。而且膳房的管事特意嘱咐,今日这道雪花羹乃是用上好材料制作的,特别利于进补。若是倒掉了,实在是可惜呢。”

    听闻墨羽提及苏景年关切

    自己的饮食,莫若离心中一暖。她平日更是节俭成习,想着若是将这做好的食物凭空倒掉,却也是浪费铺张,暴殄天物了。

    如此一来,美人便松了口,道:“好罢。便用这碗雪花羹罢。”

    “是!”

    墨羽听闻她主子松了口,喜滋滋地忙把食盒放下,从中端来雪花羹,递给莫若离。

    等莫若离接了那羹汤,又将汤匙递给美人。

    莫若离接了羹。见雪花羹物如其名,羹体雪白,晶莹剔透,瞧着确是稀罕物。

    闻了闻,美人说:“倒是辛苦管事了,这道雪花羹闻起来很香。”

    墨羽笑道:“恐怕呀,再香的雪花羹,也比不得王爷亲手熬的牛肉羹。正所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妃眼中的美味,怕是将这天下间所有的珍馐佳味都算上,都比不上王爷的那碗牛肉羹啦。”

    “贫嘴。”莫若离佯斥墨羽,嘴角却勾了起来。

    “嘻嘻,公主快吃吧。晚些要凉了。”

    “嗯。”

    莫若离应了声,便将那雪花羹用了。

    管事的手艺不错,这碗雪花羹的味道亦是鲜美。

    莫若离罕见地将这一碗羹,吃去了七八分。

    待她吃完,墨羽便收了餐具,递给美人一方丝怕。

    莫若离用丝怕拭了拭嘴角,算是用过了晚膳。

    墨羽瞧了瞧食盒里还是剩下了的许多饭菜,也叹气。

    自言自语说:“公主当真是用得少。只有同王爷一起用膳的时候,才会多吃些了。”

    “羽儿。”莫若离唤她,抬起手。

    墨羽会意,擎住莫若离的手,将她从榻上扶起。

    一主一仆,往殿外走去。

    莫若离起身,道:“羽儿,你且再同膳房的管事好生说说。我确是胃口小了些,平日里如果王爷来用膳,便多准备些菜品。如果王爷不来,便一切从简吧,否则每餐都要准备这么多食物,已是辛苦。而我又用不了,实在是有些浪费铺张。”

    “嗯嗯嗯。”墨羽点头,先将莫若离的话一一记下。等莫若离说完,方道:“公主啊,事情其实羽儿老早便和管事说了的,可那管事也是个牛脾气。偏要说,若是菜

    品预备少了,那是失礼主人,是轻贱了您的身份了。又说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了您。否则王爷,是要杀他的头的。”

    莫若离摇头,笑说:“阿难,怎么会如此轻易地。。。”

    话说到了这里,便断了去。莫若离前行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美人的身子猛地颤一颤。

    “公主?”一旁的墨羽发觉不对,马上将莫若离搀扶住。

    稳住了美人的身子,墨羽忙抬头去看,发现美人脸色突变,神情痛苦。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墨羽大惊。

    莫若离攒紧了墨羽的手,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她只觉,小腹突然之间生起剔骨锥心的莫名疼痛,仿佛是有人在用锋利的刀片在一刀、一刀地剜她的心肠一般。而且这莫名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回想起往日为烈火所伤之痛苦,莫若离只觉得,往日所历之疼痛,根本敌不过此时此刻所历之痛苦。

    美人又觉得,有一股子极阴极寒之气自丹田窜起,冲向全身的经络。

    虽身处盛夏,可莫若离只觉周身上下寒意四起,额前的冷汗一丛丛生发,美人如坠十里冰窖之中。

    不过,虽然身体被极度的疼痛占据侵蚀,可美人的心智尚存。稍作思量,便明白,当下之困局,必定是中了慕容晓的后招。而那后招,便是藏于方才那碗为她用下的雪花羹内了。

    “那雪花羹,暗有不妥。羽儿。快,快扶我回寝殿。”莫若离使出全身仅存不多的力气,对墨羽说。

    看着莫若离的口中不断呼出白气,连那手都冰得骇人。墨羽从未曾见莫若离此等痛苦表情,心中急切万分。

    “雪花羹,雪花羹。这,这,这不该啊!羽儿都用银针试过毒的。”

    莫若离摇头,只道:“快、快。”

    二人说话间,莫若离的脸色已是愈发的差了,脸色的表情也更是痛苦。墨羽点头,不敢再做耽搁。

    等她搀扶着美人往殿外走去,余光瞥见,美人方才所立之地,竟有殷红的血渍留在地面上。

    墨羽一低头,见莫若离的襦裙下摆也有殷殷血渍

    。

    墨羽哭了出来,说:“公主,羽儿这便去请大夫。”

    莫若离摇头。许是太过疼痛,美人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

    “此事,万万不可言于阿难,万万不可。”

    墨羽哭得稀里哗啦,说:“这怎么行?这是有贼人要害公主啊,得让王爷为公主做主啊。”

    “羽儿,听话。。。去、去无心阁。。。请破将军。。。”美人已是虚弱非常,说完这番话,便昏了过去。

    五日后的正午

    今日已是北京城连续的第五个雨天了。雨就这么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停上一会,稍后便又续上了。天空阴沉沉的,即便是到了正午时候,也完全见不得日头。

    室内不掌灯,便也是乌漆嘛黑一片。连日的阴雨,让苏景年本是郁闷的心情,更添一丝郁闷。

    这几日边疆频传急报,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苏景年确是应该留在议事厅,同大臣们商议对敌之策。她对此本无什么异议。只是自与美人分别后,便被大臣们牢牢地困在了北域的议事厅。算下来,也是有五天之久了。几日见不到美人,实在是有些难捱。

    而且这几日议事下来,苏景年只觉得北域的这帮老臣们思想见地,怎地同平日里相比较,竟退步的如此之多?许多显而易见的问题,往日里明明都不需要单独拿到桌面上,供大家商议。可这几日,偏偏有几个执拗的老头子,总是时不时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论调,又对一些个细枝末节过问甚多,更是在许多完全不影响局势走向的环节上,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这等有悖常理的行为,简直是令苏景年大为光火。为冗长而无实际意义的争辩所包围,苏景年但觉浪费时间,延误战机。在苏景年发了几次火,拍了几次桌子后,这种情况方得稍稍改善。

    可苏景年火气再重,也还是经不起这群老臣们的软磨硬泡。到了后面,苏景年索性也不生气了。你们辩你们的,至于听与不听,便全在于她自己把握了。

    此时苏景年伏在案上,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理那些在她耳朵边,辩得面红耳赤的老臣们。

    手腕高悬,她在纸上写下

    了两个字,白鹿。

    想了想,笔头去沾了沾墨水,又写下了“玉蝶”二字。

    看了看“白鹿”,又看看了“玉蝶”字,都觉得太过直白。前者是她与美人初次相遇的地点,白鹿楼。后者则是美人所喜之物,玉蝶种了。

    品了品,觉得这几个字倒是不差什么,但是若是用做人名,未免有些无趣了,便都涂抹掉了。

    歪着脑袋又胡思乱想一通,苏景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随即提起笔,写道: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画鼓要他听。把著花枝不应。何处娇魂瘦影,向来软语柔情。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傍人笑问。”

    “八万四千偈后,更谁妙语披襟。纫兰结佩有同心。唤取诗翁来饮。镂玉裁冰著句,高山流水知音。胸中不受一尘侵。却怕灵均独醒。”

    完毕,很是满意。左瞧瞧,又看看。这两首诗词皆出自辛弃疾,苏景年由来喜爱已久。

    用笔在两首诗里点了点。苏景年点出了四个字,分别是:醉卿,灵均。

    看着这四个字,苏景年满意非常。想着,等今晚入了夜,遣散了这群老头子,自己便偷偷溜入莫若离的寝宫。一来同美人彻夜长谈,诉诉相思之苦。二来,则是同美人商量商量,孩子们的名字该是取什么好了。

    一想到,能够与美人共同孕育属于二人的子嗣,而这子嗣还是两个可爱乖巧的女儿,苏景年的脸上便已是乐开了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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