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琵琶行
“只怕北域王此次远征, 难以平安回来了。。。”
“这。。。”陈掌舵听森罗万象这么说，与王真人对视一眼，问道：“此话又是怎讲啊？”
“前些时日，小生观测到有三颗明星，一大两小, 于东北方天空汇聚于一处。三星联横, 将一颗由西方行来的暗红色妖星紧紧围困, 让它不得继续东行。这一象，正正合了以北域王为首的九州各势力北征抗击罗刹南侵之事。而就在方才，三星毫无预兆之下，陨落两颗。”
说到了这里，森罗万象便不再往下说了。
“老天爷啊。。。”陈掌舵娇弱地瘫倒下来，又入了王真人的怀。
颇有意味道：“无量后人可真是多灾多难呐。。。绯魔和小哑巴已是多年来音讯全无, 如若这北域王再有个三长两短, 他日待到无量旧债清算之时，难不成八大派只能给小偷你一个人道歉了？费了这么多年的功夫, 更别提搭进去的人力无力财力。到最后，居然只能给你一个人道歉, 啧。想来想去还真是不甘心。”
“七大派。崆峒没了。”王真人纠正道。
“嘿？！”陈掌舵来了脾气, “话里话外的, 跟老娘作对是吧？！”
“没有。”
“我看你就有！！！”
二人吵了几句，便旁若无人地在雪地里肆意扭打起来。
森罗万象看着那俩人扭打的光景, 又看了看倒头大睡的华山一剑。心道, 你俩要是动起真格来, 还不是小生来劝架？
摇头苦笑，说：“无量后人，当真多灾多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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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席进行到下半夜，北域大营欢乐的气氛仍不见减，反而是酒过三巡，欢愉愈烈。
苏景年虽然不想承认，但一碗又一碗的槐花酿入了肚，她渐渐竟生了些醉意。
面色由粉红转向嫣色，她面部的表情也从嬉笑欢快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阿难。”
莫若离察觉到苏景年的变化，耳语道：“是不是有些醉了？”
苏景年笑笑，
眯着醉眼道：“差得还远呢。阿难的酒量，好的很呢。今日许是太高兴，喝得急了些才让酒色上了脸。若离不用担心的。”
“嗯。”
莫若离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后悔差使开了墨殇，不然可以让墨殇做些解酒茶来了。
客席上，张无忌与未央争论了几句，便不顾未央的阻拦，笑着起了身。
举起一碗酒，对苏景年说：“王爷，无忌有一请求。”
“哦？”苏景年看向张无忌，说：“将军勿要拘泥，但说无妨。”
“张将军！”未央小声急切唤道。坐在张无忌一旁，她此刻已是急的满脸通红。想要阻止张无忌，却又无计可施。
张无忌低下头，小声笑道：“小姐，你不远千里从天京而来，不就是为了给王爷和来自四面八方九州的将士们弹奏一曲，以震我九州军心吗？此时，怕是最合适的时机了啊。”
听张无忌这般说话，未央无可辩驳，这确实是她用来说服永宁公主放她随着大军远征的理由。
当然，永宁公主放她北行，绝不仅仅因为这个看似荒谬的借口。诡计多端的里家，自然是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苏景年不明各中原由，见那二人低语不断，只得向二人投以询问的眼神。而明显地感受到了苏景年的视线，未央羞得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见未央不再阻止，张无忌敬向苏景年，说：“无忌恳请王爷允许，由未央姑娘为我九州众将士弹奏一曲！以振奋我九州军心！”
“好！”苏景年从座位上起立，激动道：“天下兴亡，九州同心！杀敌驱虏，志破重云！小王恳请未央姑娘为我九州众将士弹奏一曲，以振奋我九州军心！”
“好！好！好！”台下一片欢呼。
“天下兴亡，九州同心！杀敌驱虏，志破重云！”
一时间，人影憧舞，兴醉助狂。呐喊起伏，雄志擎天。
未央见众将士雄姿英发，皆是一身豪骨正气，不免心有所感。
她缓缓起身，向苏景年福了福，丹唇轻启，垂首道：“民女未央领命。”
白马与另一金吾卫将一木盒呈上，放在未央案前。
台
上台下都翘首以盼，美人奏乐，实乃美景。欢乐之中还暗暗地裹挟着一些嘈杂。原来众多吐蕃将士并不知未央的身份，大齐的将士便为他们说明，未央是大齐的第一才女，天京城的花魁云云。
如此一来，诸将对未央的企盼越发热烈起来。
纤细而舒长的手指抚过琴盒，一拨，打开了盒子的锁。盒盖翻转，一把银红色的紫檀琵琶显露出来。托起琵琶，未央将它从盒子里抱了出来。
抱着琵琶，未央始终不敢看向苏景年，微微颔首，“民女献丑了。”
“请。”苏景年回道，自己并没有坐下的意思。
未央点头，落于座上。拨弦捻弄三两声，曲调尚未形成，却让在座众人平添了几分醉意。
不等醉意更浓。
五指齐发，万马千军奔腾之声霎时从琵琶中蓬勃而出。刀枪激鸣、人声鼎沸，铁马金戈、金鼓飞坠。可谓有气动山河，声动天地之势。
苏景年不禁拍案叫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啊！”
其余诸人也是赞叹不已。都为未央高超的技艺所折服。
徐徐闻之，琴声中竟突起诡异之音。
嘶吼咆哮，如猛兽出山。肆虐纵横，残暴虐杀。
在场之人闻及于此，无不心惊肉跳，无不气血暗涌。
眼前不自觉地开始浮现出一幅幅场景。
众人鏖战罗刹，本是两军对垒厮杀正弄。怎知妖兽横出，打破了战局的平衡。妖兽凶狠，法力高强，我方将士渐渐败下阵来，死伤惨重。主将更被妖兽围困施救不得，情势万分凶险危机。
听到这里，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琴声意有所指，诉说的乃是昨日之战。
台上台下，许多将士陡然忆起昨日惨烈一役，皆涕零无措，呜咽不止。
苏景年也是红了眼眶。酒入愁肠，一时间她也有些难以自持。
尽管极力地平复着浮动的心虚，可回想起这一路远征，那些不幸牺牲的将士和那傻乎乎的忠耀，苏景年还是败下阵来。
泪水扑朔在脸上，洒落在酒里。
莫若离看了看流泪的苏景年，又深深的看了看未央，心中的滋味
有些复杂。
未央偷偷瞥见苏景年落了泪，心中也是一紧。四弦一划，曲子便顺势承接到了下一章。
乱战之中，龙腾飞天，破世而出，以一己之力溃败妖兽。战局幻变，乾坤扭转。
情尚未及随曲变，这一波方平，那一波又起。
妖兽之后竟还有妖人，兴风浪，奇城出。亡者破土，鬼兵突出。
闻及于此，众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两指一挑，情势突又生变。
天地色变，战神驭龙临世。剑破虹，火染空。两军决战，肃杀悲壮。
弦弦嘈急，声如霹雳。战神勇猛，拔山盖世。又合天师与龙渊二者之力，共破妖人。
敌败落而遁，我军将士追而戮之。
春风再起，九州大胜！
在场者，无不起立而呼，躁如烈日之火。凌云壮志，满胜于心。
“天下兴亡，九州同心！杀敌驱虏，志破重云！！！”
“天下兴亡，九州同心！杀敌驱虏，志破重云！！！”
苏景年激动的鼓掌，说：“未央姑娘，他日九州大捷，众将士断不会忘记姑娘今日之壮举。待到大胜之时，还请姑娘为九州凯旋的将士再次演奏一曲！”
“王爷谬赞。”未央颔首。弹奏颇费体力，未央胸口有些起伏。
说：“他日大胜，未央自是愿为诸位弹奏。未央随大军而来，便自认为也是从了军。未央与未央的琴，自从军那日起，就只为胜利而存。”
苏景年愕然。洪泽湖上那外柔内刚、不为瓦全的身姿、追月楼中那无惧生死、一口饮尽金灯无义的身姿，与今日以琵琶绝技和慷慨话语鼓舞人心的身姿，合而为一了。
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名叫端木未央。
眼波在苏景年和未央之间略作流转，莫若离几不可闻地叹道：“如此丽人徘徊君侧，阿难乃视而不见。初若择丽人而求之，怎会经此苦痛疾病乎？阿难择此之若离，遂择了苦。可阿难怎知，若离宁愿阿难错失之于若离，亦不愿阿难历之苦。”
庆功宴持续到东方泛起鱼白，才将将散去。
各部退走，一切又如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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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hi～天气终于凉下来了，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