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可挽回
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
长安城，太极殿。
未月初六，卯时，早朝朝会。
文武官员，分立大殿两侧;表情严峻，耐心等待皇上驾临。
朝会有惯例，文官左侧，武将右侧。
爵位和官职高者在前，官职和勋爵低者在后;文武不论，站在最后面都是官职相对比较低的。
即使如此，也不是一般官员能比的;能参加朝会，参与君前奏对，也是有相应的品级和爵位的。
能面见天子，参与军国大事，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一般的官员，还真没这能力和福分。
文官这边以右相杨国忠为首，三省六部的堂官分列其后。
武将以高仙芝封常清为首，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为次。
最后是仆固怀恩，还有白元光。
此次为小朝会，所以各地节度使和十五道采访使都没来;因为没什么大事，所以皇上没有传召他们。
卯时三刻，大唐皇帝李隆基姗姗来迟。
文武官员，面朝龙椅，全体双膝而跪。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正坐龙椅，大手一挥：“众卿平身”。
文武官员起身道：“谢陛下”。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朝会总管太监声音洪亮。
“臣，有事启奏陛下”，杨国忠出列抬腿向前。
“相国，所奏何事”？
“臣，弹劾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囤积粮草战马兵器等，意图谋反”。
“相国，可有真凭实据”？
“暂无实据，但臣已派人暗中前往三地调查，;搜集证据，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哎，众武将一声叹息！
“朕素知，相国与安卿不对付;但事关重大，需谨慎行事”。
“若造成将相失和，影响边疆稳定，你……”。
“陛下，臣一定查明真相”。
“相国，退下;此事朕已有安排，不必复议”。
李隆基抬头，望了望堂下的文武官员：“众卿谁还有事请奏”？
众文武官员，摇了摇头。
“退朝”。
大太监扶着皇帝，转身离去。
…… …… ……
西风镇南街，赵青云家。
一处偏僻的小院，两扇破旧木门;草泥围墙，三厢土屋。
小院，破旧不堪;年久失修，仅能遮风挡雨而已。
院内，一只黄色土狗;摇着尾巴，来回奔跑，十分欢快。
小狗看见赵青云回来，兴奋异常;扑到他腿上，撕咬裤腿，十分亲昵。
赵青云摸了一下小狗的头：“一边玩去”。
小黄狗好像能听懂似的，一溜烟跑到地上刨土去了。
赵青云苦笑，指着小黄狗：“这本事，没托生成穿山甲可惜了”。
汪…汪，汪汪…汪汪…。
小黄狗，咆哮抗议。
“兔崽子，你一日一宿未归：死哪去了，真想饿死我不成”？
堂屋内，传来了舅父宋武沧桑的声音。
“舅父，云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哎，你这个没良心的，让我怎么说你”？
赵青云左手提着一壶春风醉，右手拿着一只烧鸡：右腿一抬，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进屋后，看见舅父神情恍惚，萎靡不振。
大概是他老人家，一夜没休息好。
赵青云放下酒菜，忐忑不安的来到宋武跟前：小心翼翼的扶起他，没有说话。
宋武打开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手法熟练的撕下一只鸡腿咬了两口。
嘶的一声响，又一杯酒下肚。
“兔崽子，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费我这些年对你悉心照顾，”。
总有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先开口了。
“嗯，令舅公;你刚才说什么”？
赵青云，反将一军。
“我说你还算懂事，对的起我对你的爱护有加”。
“哈哈，令舅公;是我照顾你，好吧”？
“滚犊子，没大没小;几天没收拾你，皮痒是不”？
“不敢，不敢;云儿，知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
爷们俩脸对脸，开怀大笑。
“兔崽子，坐下;陪我喝两杯，边喝边聊”。
“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从实招来”。
“哎，一言难尽啊”。
于是乎，赵青云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还有今日的过程结果一并道出。
“为什么不提前回来，同我商议一下”？
“情况紧急，我倒想让你出谋划策，奈何时间不允许啊，令舅公”！
“可还有别的办法”？
“不知道，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到位，应该还能商议”。
“你给老子滚，能滚多远滚多远;这事，一文钱都别想”。
“好，好;你让我滚，我就滚”。
赵青云，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兔崽子，给老子滚回来”。
“对不起，滚远了”。
“傻鸟，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扣逼，老吝啬鬼”。
哈哈，很少见到这样舅舅和外甥，也真是奇葩了。
酒足饭饱，宋武迈步来到院中;把鸡骨头扔给小黄狗，席地而坐。
赵青云，陪在身旁，默不作声。
“果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嗯”？
“令舅公，这样的处罚;还是老方花钱贿赂张大人，才有的结果”。
“哎，难为老方了，谁让他就你这么一个亲爹”。
“令舅公，别闹了”。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就这么办吧”。
“也是，你这身手，不去当真可惜了”。
“谢令舅公体谅，只是云儿以后不能在你身边尽孝了”。
“艹，你少给我惹麻烦;我就阿弥陀佛，叩谢天地了”。
“本来，我想看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平安一世”。
“九泉之下，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
“令舅公，我……”。
“罢了，随你去吧;常回家，记得看我”。
哎，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令舅公，我舍不得你”。
“行了吧，快别演戏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咱就别玩聊斋了，好吗”？
“放心去吧，注意安全;好生努力，别给老子丢脸”。
“是，令舅公”。
“不然，回来真削你”。
“一定，这个你放心”。
“什么时候出发，去何地;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三日后，柳城县”。
“嗯，放心去吧;一切有我，银两咱家有”。
“那你不早说”？
“没良心的，那是给你娶婆姨的钱”。
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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