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色的曙光
“近日，外城区犯罪率显著减少…”
“8号街出现79名人员失踪…”
“新区医院收到匿名捐款…”
“呲—啦…”
“乓！”一声枪响出现在前几日被烧黑墙壁堆积焦黑尸体的仓库中，万李手中的驳壳枪已经不知带走了多少在外没来得及赶回的帮派成员，以升职或是调岗等缘由，这条街区的黑恶势力在三人的操作中慢慢消耗着。
在解决头目当天，三人就逛遍了公司上下，虽不比自己所行之事暴力血腥，但残忍程度不相上下，多数人都是被掏空了内脏像是牲畜般被肉勾吊挂在铁链上，过去连被联邦收复资格都没有的许多黑帮掌权小国在被灭国前，也许就是这般模样。
似乎折磨的不是同类，不是一条生命，就像是一块石膏那样，你想对他钻孔，还是拿铁棍敲砸，或是用工具刮下所谓边角料暴露出内部。
三人不禁嘶了一声，莲华感到恶心，万李感到对无辜群众的残忍而愤怒，哈克感到了，浪费…
这处地方共有地下十八层，其地面也只不过两楼尔尔，再上方是其他会所或是城内企业的子公司。万李利用视觉找着了还有生息的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城外之人，来自某座小镇中，梦想去到城市中寻求机遇或是闯荡一番，可光是来到外城就几乎是他们全身家当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再去租房或是吃食便没有可能，那些喽喽会串通外城的那所谓警方对流浪汉驱赶，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落脚之地，那些店面忌惮与势力不敢不从的拒收一切外来人员作为员工，走投无路的人们会被推荐他们的贷款，花言巧语和明里暗里的威胁使他们签署了合同，文字游戏弄的这些人晕头转向，我说利息是10，但我没说是年息还是日息，这群该死的畜牲则是搞出了时息，只要借了，你便是踏入地狱。
在签署时，这些可怜虫就会被打入芯片，只有还款或是打来赎金才能废掉它，否则爆炸还是毒液总会来到一个，绝大多数人的等不到第一份工作的来临就会被带走，骨头、器官、血液，只要是能卖钱的，都会被一丝不剩的抽走，唯一在城市中存在的痕迹只留下了被丢在杂物间的不值钱行李，衣物、干粮、或是家人的照片…
他们像是见了鬼那样尖叫，把自己的身体自残般的极力挤压在角落，万李被许多人抓挠过，可下场也只是他们的指甲像是抓在铁皮上那样崩断了指甲盖。
他们疯了，被这个吃人的地方逼疯了，只有几个还没经历几天折磨的“新人”还拥有与其交流的能力。“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懂吗？”万李把手枪卸下子弹放在地上，把刀插进了地板中还踩上一脚，只有刀柄露在地面上。
“呜…求求你了…”“我可以留颗肾…”还是哀悼与祈求，但这比癫狂的尖叫声好理解百倍，万李拉开了一扇门，里面是被堆积起来的衣物，不知主人去向的衣物，万李在拿出它们前利用力量将破洞和污垢去除，勉强算是变新了，一件件递给那些身上满是伤痕和已经缺失身体部分的人们，如果他们是敌人，那么万李将毫不留情，但他们只是无辜的人，一群过去有过梦想的人，他们不应该是人渣们的敛财工具，他们理应是个人。
除了那些彻底失控的人外，万李催动力量修复生物上的创伤， 给予衣物，思想的敏感性和力量的不成熟不允许万李让那么多人的心理创伤遗忘或是淡化感觉，反正是拿着这个已经被打下的集团财力救助，万李只是在遵循内心的潜意识，杀想杀的人，帮想帮的人，但另外两人便不好说了，莲华嫌麻烦和吵但是碍于现在和两人的上下级关系也在帮忙，哈克没说什么，但也打开了一道道权限锁将生活用品发放下去和给拥有脑内植入义体的人做记忆清除，不配合硬来容易发生不可逆的脑损伤，就像是纳贝镇的地头蛇那样，表面没有变化，实则已经丢失了控制下身排泄的能力，这些几乎对其他人类只有敌意和恐惧的人只能在以后带来手术设备和药剂才可以改善情况的人，只能把他们一个个带到这里的员工宿舍中，希望时间能缓慢的治愈他们。
“谢谢…”一个女孩，可能不过16，下身已经皮开肉绽不成样子，头发像是生拉硬扯的撕下一片又一片，还未再多说几个字，便倒了下去，被力量护体，万李将她托在半空中，随即修复着她，想要在外科手术精度层面的工作绝非易事，好在哈克留给自己内置电脑帮了很多忙，至少万李不擅长的计算被省去会快上很多。
瘀血与断在肉中的针管被抽出，伤口被修复，但并不能做到细胞层面的修复，只能像是针缝合起来，还是需要交给他们自己和一点点时间。至于那已经血肉模糊，几乎不忍直视的下身，万李脸上浮现出阴影，但催动的力量不减半分，白浆和血块融合着的污液挤了出来，不比之前在巷子中打碎内脏从口中吐出的玩意好接受多少。
因为已经丢失了部分血肉，所以下身的修复工作并不完善，所幸之前杀的几个人还没有开始发生腐败，扯下他们的大腿和腹部的血肉，像是拿橡皮泥重塑雕像一样，一点点的血肉补上，还得注意人体的排异反应，万李在感到力量彻底消散前扶住了那个女孩，莲华搀扶着他们走去了住所。
“真他妈累人…”万李倒在地上，第一次拿力量做如此长时间的工作与精细活，这就是对自己控制和流量的双重考验，似乎，这也是某种修炼手段。
“你真蠢，林万李，他们就算治好也提供不了足以补偿我们付出的利益，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的经验不充分，救助是无底洞，对人也是，对畜牲也是。”哈克站在万李身前。
“我不知道，但我的心告诉我我想干什么，他们和我很像不是吗？”“像什么了？除了人这一身份外，你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他们能够比较的。”“我们都是困在资本囚笼下的动物，都是在时代车轮下拼命逃跑的虫子，但我运气好，卡在了缝隙中，但我转了一圈又被摔在了地上和他们继续跑。”
“你现在的思想和你之前打我时的癫狂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你对我有用我才乐意陪你胡闹，你和我理智的继续做好有利益关系的伙伴是最好，不过因为你的鲁莽所打下的这个黑色企业对我也有点用，所以我暂时原谅你。”
“你的原谅？真是珍贵，我对你来说我更像是一把枪，一把拿钉子扎在你手掌心里的枪，你当然可以拿我开火杀人，也可以忍着疼把我扯出来，但你也没了和别人作对的资格，但你并不怕痛，你更怕没了我这把枪后失去谈判的资格，你也是个蠢人哈克本。”
二人对视，万李站起身来，“所以同类总是惺惺相惜，我们都是蠢人。”“只有你自己是。”“我他妈当然是！我直接去死最好，何必和你互相成就？为什么要活着？可我现在不想死，我过去是个普通人，现在有力量的我只想强！”
“这样最好，你想强，那么我就帮你强，但你，我请求你，别在得到绝对力量前随心所欲的做事，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万李还有欲望是最好，如果万李不再拥有欲望，那么才是最为麻烦的，不想活着，不想强，那么哈克只能想办法把他拿去制造一支军团而抛弃隐蔽和力量上的压制。
万李瞪着哈克，他说的对，自己不是强，只是对手弱，现在还没遇到过几个像样的能力使用者，他被自己蒙了心，如果这处地方不是义体为主而是能力为主的战斗，恐怕只会是凶多吉少，但他也还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人眼中是愚蠢的行为还当面说出的感觉。
“行了，已经四天了，我们回去，好吗？”哈克把万李的枪捡起来递给他，那把已经完全插进地里的刀他实在没办法。
接过手枪，来到砍刀前，双手握持刀把，猛的一蹬，地板被踩碎一片，像是有挖机的钻头在上面钉了一下那般，万李看着他们，那些人们，“那他们呢？”“我自有安排，哪怕是亏本的买卖，但如果能让你乐意和我一起完成自己的目标，那么这也不算什么，抽你几包血就能赚回来。”“哼，那我信你一把，走之前把出口封锁，他们不适合在外面，那些外城人也没几个好鸟。”“自然。”二人没有回头看向那些用复杂情感看向自己的人群，是感激，是害怕，是质疑，都无所谓，既然做出决定，就不要再去后悔，以杀死数百恶人换取不到百人规模的伤者，其实武力威胁那些人为自己做事还算划算，但万李不想，他就是这样，讨厌的事物就算是对自己其实好处颇多他也不会接受不会去违心的忍耐。
“嚓！”能够通往一楼的通道都已经被莲华用铁门焊死，哈克把电梯的一楼二楼设置为了不可选择除非拥有授权，万李拉了更多重物堵着出口。
这样不也是一种拘禁吗？和黑帮又有何区别了？
在走前，水电与地下排气系统都被检查了个遍，毕竟黑帮平时也住在底下，除了受害者们的牢房外，其他地方都不输一些正经宿舍，至于食物，内部的一间超市应该足够他们支撑到哈克的安排来临。
“希望你会做好你的承诺。”“我在承诺方面可不会骗人，你放心便是了。”哈克和万李走出了这栋楼，大吸一口屋外的空气，出来时已是夜晚，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与全息投影的烟花装饰着这座墓碑般的城市，但胭脂与粉末都是表面，没有看过下面的惨样万李兴许真的只是认为这是座有点赛博朋克的城市，也许会有一种浪漫存在与这里，但那都只是假象与泡影，这城市远比故事中残忍，麻木。
坐上被哈克藏在一间已经倒闭的店面中的浮空车，起飞时的起浪卷起周边垃圾废纸，没有一丝观赏兴致，三人看也不看的直直飞向中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