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烂尾楼——新手任务五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下来后，一张薄薄的阴气平摊在地上。
我长吁一口气，呵……心平气和。
陈思安收起手中的白玉笔，走到我旁边，低头扫视了一圈地上被擀成薄片的灵魂，惊叹不已。
“你擀饺子皮的手艺不粗，这饺子皮真是轻薄透明，厚度均匀。”
语气里笑意满满，配合着他温柔的声线，在我耳朵里有种说不出感觉的阴阳怪气。
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一脚踩上地上的“饺子皮”：“少装死，我收着力道了，变回来！”
地上的“饺子皮”闻言，轻轻的抖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像是被一双手使劲揉搓，又变回了马赛克人形。
“老实交代！姓名、性别、怎么死的，说清楚了，送你去西天！”
我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旁边的监察者，示意他做好笔录。
陈·监察者·思·工具人·安：……
姑娘，你还记得我是检察你的工作的吧？不是你的秘书吧？
呵，我心下翻了个白眼，顺手的事矫情什么。
陈思安：…………
好家伙，蛋蛋后整顿职场。
“姓名是徐永顺，性别是男的……”
被收拾一顿后的马赛克终于看上去顺眼不少，乖顺的跪坐在地上回答问题。
“哼……”我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
“怎么死的？”
“是，是跳楼的……”似乎是被我公事公办的冷言冷语吓到，声音更加唯唯诺诺起来。
“具体！”我不耐烦的打断。
“那天跟我对象打完电话，想来看看这个房子，谁知道刚刚走到楼底下，突然就鬼迷心窍上了楼。谁知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从楼上跳下去了。我冤枉啊，尘尘，你要为我报仇啊！我是无辜的！”
讲着讲着，声音大起来了，有些刺耳，尤其是称呼我为尘尘。
不好，手又有些痒了。
我右手握紧拳头，缓缓抬高到胸前，左手轻柔的包裹着有些发白的指节，掩盖住手心里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关节声。
“好好说话，懂？”
我把陈思安的温柔表情复刻到了我的脸上，语气也是极尽柔和，毕竟我还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啊。
可是我却忘记了，黑暗中，我背对着手机电筒的光，整个人半明半昧，更加显得有些阴森。
活像个就要将人扒皮抽骨的地狱使者。
马赛克抖得更凶了。
我看着安静下来的场面，满意一笑，很好，马赛克还是很识相的。
陈思安直接退到了门外，默默把自己藏进黑暗中，不由得有些感慨，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勇的啊～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按理说，你死了之后应该直接去转世投胎的。”
马赛克学聪明了，他不再把我当成可以攀附的稻草，意识到了死了之后是要在我手底下讨命之后，态度就变得恭恭敬敬。
“我离不开这个地方，本来有一次我好像在白天的时候要飞起来的，但是一晃神我就又开始重复跳楼了。”
我有些疑惑，按理说，死亡之后灵魂应该下意识的回归幽冥，应该没有什么能让灵魂按耐住想要转世的本能，怎么会重复死亡呢？
而且……，刚刚刘富贵的动作也是跳楼，我眯了眯眼，马赛克还是有点不老实的。
我不说话，仔细打量马赛克的周身，这个空间因为我的沉默变得安静。
马赛克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蜷缩起身体。
我无语的一瞬，不是，你都是个透明的了，里里外外我什么看不见。
视线扫过马赛克灵魂，仔仔细细，果然让我发现了什么。
四分五裂的脸上像是有什么丝线将他的脸缝合在一起，我一开始以为是灵魂死亡后自动复合脸部碎片，但是他脸上的碎片边缝处更亮一些。
我懒得理面前这个团成一团的马赛克，直接低头，贴着他的后脑勺透过魂体观察他的脸。
额头处有一点点的线头，我想都没有想就去拽它。
谁知道，刚刚触碰的线头的那一刻，马赛克直接瘫倒在地，发出尖锐的嚎叫，我充耳不闻，直接捏住线头，使劲拽。
“啊啊啊啊——”
马赛克像是疼痛的受不了了，匍匐在地上扭动着远离我。
我松开手，马赛克直接向后飘去，消失在墙壁上。
我快步走到墙边，将手放在墙面上，仔细感受。
消失了，阴气也是微乎其微，基本感受不到什么特殊。
我放下手，稍稍后退了一些。
整栋楼的阴气都有些稀薄，完全感受不到异常。
我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天光乍晓，天要亮了。
算了，还是要等晚上再来看看。
我当即转身下楼，直接回了宾馆。
“哇哦～”
全程透明人的陈思安看着我 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发出感慨，不愧是蛋蛋后啊，领导在他们眼里估计就是工具人吧。
活动了一个晚上，我整个人腰酸背痛，这种工作还真是日夜颠倒，可恶，想要个夜班费。
嘟嘟囔囔的呓语着，我直接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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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张嘴张张合合，想要告诉我什么，我拼命睁大眼，努力分辨口型，好像是：
走……逃……活着……拆，离开……
下傍晚的时候我终于蓬头垢面的醒了过来，一天没吃饭的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如果现在面前有头牛我估计我直接抱上去生啃了。
洗脸刷牙，拿起手机直奔沙县。
“老板！一碗西红柿盖浇面，加个鸡腿，再来瓶雪碧！”
在实习期是有工资的，但是吧……工资要等到月底才能发，还有13天。
我卡着手机微信里就剩172的余额叹息着，不得已又大喊了一句：“老板，不要鸡腿了，吃不完！”
“好的！一碗西红柿盖浇面，多放西红柿，少放鸡蛋，一瓶雪碧是吧！”
嗯，我是这家沙县的熟客了，连我的口味老板都记住了。
炖蛋、蛋汤、水煮蛋、茶叶蛋我都能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各种炒蛋，感觉干干巴巴的鸡蛋有点剌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