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速度，想法，机巧，洞察，复原描述，估价。
每一项，秦霄都把黄军赢得屁滚尿流。
比了这么多项，两人全方位能力的比拼，怎么看，都该落下帷幕了。
在秦霄的带动下，围观群众们纷纷起哄，要求黄军认输。
本来，黄军败得像条狗，不堪其辱，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些动摇了，干脆想着一了百了，认输投降，辞职回家，了此残生算了。
连黄军自己都觉得，再赖着不投降，有点不要脸了。
然而，秦霄得意忘形的一句话，却嘴欠地捅了马蜂窝，彻底令黄军消沉的斗志死灰复燃，星星之火又很快演变成滔天怒火，燃烧着黄军所有的不屈。
秦霄嘴贱，来了句：他永远不会挑战张鹤年老会长，因为张老会长才德兼备。他秦霄，只对撂倒那些无才无德之人感兴趣。
无才无德之人……
说谁呢？
除了黄军，还能是谁？
就是这句话，让黄军气到癫狂了，想要孤注一掷，再战一局。
秦霄不知嘲讽和羞辱了黄军多少句，唯有这一句，捅娄子了。
为什么？
因为秦霄和黄军，此时此刻的争斗，是围绕着黄军‘天眼’之名进行的。
这是一场摘名号之战。
天眼大师黄军，‘天眼’是对他能力的认可，‘大师’是对他品行的认可。虽说‘大师’这个词同样能表达水平，且有点滥用了，但在很多语境下，‘大师’确实还是对一个人品行的认可。
毕竟，没有什么‘弓虽女干大师’，‘老赖大师’，‘认贼作父大师’——品行不端的王八蛋，是没有资格被称为‘大师’的。
至少在明面上，百姓能看见的，黄军的履历，是担得起‘大师’二字的。
‘天眼大师’四个字，前俩字表能力，后俩字表品行。
秦霄说他是无德无能之人。
怎么着？合着今天你姓秦的登门拜访，不光要摘我黄军的‘天眼’名号，还要摘了我‘大师’名号？‘天眼大师’，四个字，你一个字不给我留啊？
如果秦霄没说黄军无才无德，两人比拼，最后秦霄赢了，成为新任‘天眼大师’，‘天眼’之名是从黄军那里抢来的，‘大师’是自动晋升的身份。
好歹黄军没了‘天眼’之名，还能剩个‘大师’的名头。
可秦霄说了这话，那就会变成：等秦霄获胜，成为新任‘天眼大师’，‘天眼大师’四个字，都是从黄军那里抢来的，黄军鸡毛不剩。
……杀人不过头点地呀！
要知道，现如今，在网络和无良媒体的推动下，舆论传播速度是很恐怖的。原本，两人比能力，技不如人，黄军投降了，也只是能力层面的不如。
可秦霄偏偏嘴欠，说黄军人品也不行。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就算退休，黄军也得既身败，又名裂，能安生吗？
他后人怎么办？他的那帮徒子徒孙又怎么办？
天大地大，名声最大，黄军不想身败伴随着名裂。
而他同样知道，只有胜利者的话，群众们才会听。
这是个赢家通吃，败者食尘的年代，赢家才有话语权。
所以，黄军不能投降。
他要成为胜利者。
他不光不想名裂，现在，他连身败也不愿意了。
再战一局。
再赌输赢。
黄军甚至不惜加注。
最后一局，他破釜沉舟，将自己逼上绝路，力图极尽绽放。
要么，身败，附带着名裂。
要么，获胜。
几十年‘天眼大师’黄军，或将在此战，实现无上升华，迈入宗师之境！
霎时间，黄军整个人的气场完全改变了。
群众的喧哗声和催促声戛然而止。
就连秦霄，都微微错愕，吃惊地盯着黄军。
秦霄没料到，自己随便一句嘴欠，嘲讽一句，竟激起了黄军如此强烈的反抗意识。本来比拼到这里就该拿下的，瞧这架势，还要加赛。
秦霄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嘴欠终于遭报应了。
只见黄军双目赤红，无比狰狞地望向秦霄，声音凄厉而沙哑地嘶吼道：“最后一局，定乾坤！若败，我无怨无悔！”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黄军，身上散发出了末路英雄宁死不屈的决绝气质。
如果摒弃前因后果来看，此时的黄军，无疑值得瑞思拜。
‘不屈’二字，是这个国家与民族，骨子里流淌的血液。
同样是亡国之君，水平不够还瞎折腾的崇祯，未必比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强到哪儿去，但崇祯明知翻盘无望，选择了君王死社稷，单这一点，足以称得上‘真男人’的评价。
眼前的黄军，竟也散发出了那种殊死一搏的气势。
主动权掌握在秦霄手里，秦霄可以选择拒绝。
但想了想，秦霄没拒绝。
往事如烟，秦家先祖也不是每一位都顺风顺水。秦霄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老秦家同样有不少家传宝珠融合者，是英雄末路，宁死不屈的悲情人物。
“算了。”秦霄叹道：“看你是个爷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虽说你比我还差太远，但过往几十年的闪耀，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当然，我秦霄不是慈善家。”
“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但是你得……加注。”
原本，秦霄和黄军的赌注，是秦霄赢了以后，黄军砸了‘治平’古玩店的招牌，再亲自拱手作揖，高喊‘贺新一代天眼大师秦霄’。
秦霄要求加注。
黄军早有觉悟，果断同意。
新加的赌注是：黄军对秦霄三叩九拜，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以奴才的模样，祝贺秦霄加冕新一代的‘天眼大师’。
要么，黄军反败为胜，逆天翻盘，极尽升华。
要么，秦霄在黄军的侍奉下，实现最华丽与霸气的加冕仪式。
黄军不在乎了。
反正再输，他得身败又名裂，何妨临走之前，豁出去给秦霄当回奴才呢？
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和秦霄再战一局的机会。
新的一轮比拼，不比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简单粗暴，直指古玩行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环节：鉴伪。
之所以两人先前不比鉴伪，是因为鉴伪，并非单一能力的较量，本身便是多方面能力的比拼。
鉴伪的过程中，先前两人比拼的速度、想法、对机巧的了解、洞察、复原描述、估价等，都包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