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皇帝的质问
皇帝起身，踱步到琴云溪面前。
“抬起头来！”
琴云溪顶着无辜的一张脸，缓缓把头仰了起来。
皇帝冷眸子盯了会，随即一如往常，语气寒如冰道：“你可知欺君是何等下场？”
琴云溪被这样的威压逼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帝王的皇威吧。琴云溪定了定神回道：“最多也就一死。”
皇帝冷笑，“死也分很多种，有凌迟处死，也有千刀万剐，更有车裂，你愿意选择哪种？”
琴云溪想了想，很是认真的回道：“可以选择不死吗？”
皇帝看向琴云溪，过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有趣！”
“你这样的回答还是第一次听见。”
皇帝的笑声狂妄且自负，只见他潇洒的回到龙椅落坐。
“起来吧！”
既然皇帝都让起身了，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缓缓起了身，许是跪久了的缘故，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只是自己的手被绑着，也顾不得仪态，歪歪扭扭的弯下身，用绑着的手揉了揉膝盖。
皇帝见状，半眯着眼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随即摇摇头，嘀咕道：“终究还是个小丫头。”
见皇帝如此喜欢整蛊人，哪里像被毒药控制之人。
就在这时，皇帝许是渴了，顺手端起身边的杯盏喝了起来。
琴云溪听老者说过，皇帝好像就是喝了皇贵妃给的补药，日渐亏空。如今这陛下刚喝了一口杯中之物，就精神抖擞了几分。想必都已经对那药物产生了依赖。
“看在你救了皇儿的份上，朕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有一丝隐瞒，就不要怪朕无情！”
琴云溪立刻露出一丝微笑道：“谢皇帝陛下！”
“你真名？”
“琴云溪。”
“祖籍何方？”
“盘石县太平村。”
“家中有何人？”
“除了草民，还有一个胞弟。”
皇帝问到这里，突感不适，揉了揉胸口。
琴云溪见状立刻关切问道：“陛下，您可有恙？”
皇帝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好似刚刚的不适瞬间缓解了不少。于是挥挥手，“无妨。”
“乔装改扮是为何？”
“为了给弟弟治病，不得已为之。要治愈弟弟的心疾，需要灵苏草入药，但灵苏草昂贵，需要挣大量的银子，女子身份多有不便。草民这才乔装打扮，绝非藏有祸害人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垂眸，看不出一丝他的想法。
静默了一会儿，皇帝才悠悠开口道：“你的医术，师承何人？”
这个问题一出，琴云溪有些犯难。她总不能说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老师所教吧。
见皇帝额头微微皱起，琴云溪立刻回道：“草民在很小的时候途径深山之中，遇到一位老者，有仙人之姿，他传授草民医术十年之久，之后云游再无归期。他曾言，他与草民有缘，不需要拜师，所以就没有留下真实姓名。唯一留下的就是草民现在救治病人的针灸之术和那一套针灸工具了。”
在古代，神仙之类的传说比比皆是。不仅老百姓很信，就连皇家帝王也是多少会信一些。不然个个帝王到了垂暮之年，都在找长生之术。所以，这个故事在这个时刻也不会那么突兀。
皇帝倒也没有说什么，琴云溪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有信。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只是随口问问，至于答案的真假，好似不那么在乎。
皇帝顺手端起一边的茶壶，想再添一些水，却发现水已经没有了。顿时感觉有些不舒服，捂着心口难受起来。
琴云溪见状，立刻跑过去，也顾不得礼仪，立刻询问道：“陛下，您是哪里不舒服，草民给您叫太医。”
皇帝顷刻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看向琴云溪，“不用，趁现在朕还有些力气和神智，你给朕瞧瞧，朕到底是什么情况？”
琴云溪苦笑，“草民如今这样怎能瞧病，还是给您叫太医吧？”
“附近没有人，朕都给安排到宫殿外了。”皇帝看向琴云溪被捆住的手，“你过来，朕给你解开。”
琴云溪把手递过去，皇帝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能解开一半，此时的他确实有气无力的。最后还是琴云溪用嘴巴扒开的。
琴云溪也不拖沓，立刻给皇帝把了把脉。
果然，这是药物所致，这副身体已经亏空得厉害，如果再不干预，撑过一个月都难。
见琴云溪一脸难色，皇帝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弱弱的笑意，“看来，朕归期不远了。”
琴云溪却一脸严肃，“陛下，您相信草民吗？”
皇帝却笑了笑，“你是个聪明的小滑头，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朕不能说相信你，只能说，你要是敢对朕不敬，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琴云溪点点头，“陛下既然想要草民给您治病，为何要如此行径？”
“保护你！”
琴云溪大惊，保护她？她没听错吧。
皇帝见她吃惊，缓缓解释道：“各中复杂，后面再说。现在，朕的身体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一月。”
皇帝听完，如释重负般，深吸了一口气道：“还好，至少还有一月，足矣。”
琴云溪不解，“陛下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
皇帝刚才的难受好似缓解了几分，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之前是不知道的，也就是从皇儿出事才隐隐发觉。宫中的太医也都被收买，朕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个个都想朕早点死，好推崇他们的主子上位。也怪朕，这几年太过于宠信她。”
说到这里，皇帝像是触碰到了自己犯下的愚蠢事迹，猛的咳嗽了几声。
“陛下，您别激动，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皇帝看向琴云溪，冷眸软了几分，“你知道吗，朕第一次见你，感觉你就不像这个地方的人，眼睛里一点敬畏都没有，说话行为举止也不像一个村里的丫头。你说你的医术是一个神医传授，世间真有神仙？朕不信，如果有，凭朕的能力，早就找到了。但是，你的眼神又如此干净，纯粹，好似这世间万物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不管高低贵贱。丫头，你说一切还来得及，是真的吗？”
琴云溪笑了笑，笑容温暖真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