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十五天
用模糊说法了,说我挨打毕竟不好听啊)。也就是说,我是在医院里的第三天才补的这篇日记。
啰哩啰嗦的。不多说了,看书去了。
二十一
到医院已经是第五天了,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医院里无聊枯燥的生活和那难闻的气味了。在我的再三央求下,父亲终于同意我出院回家。尽管妈妈很不高兴,但我还是顺利的回到了家中。
其实,我也并不是真想回家的。内心里,我是希望快点离开医院,然后尽早去上班。因为上班我就可以看见陈婷了。我住院后,陈婷就第一天送我到医院的时候陪了我一阵。几天不见她,我便心慌慌的,烦躁的厉害。
男女感情这种事情,在你没有遇到的时候,就可以很直观的用自己固有的思维去看待它。就像我看我的前大嫂王丽萍。从她那里,让我懂得了什么叫无理取闹,而这个形容词也被我狠心地打上了专属于女人的烙印。可你一旦被这种感情纠缠住,那种牵肠挂肚,那种朦胧的思念与向往,又会让你彻底的沉溺。就像现在的我和陈婷。
因此,回到家没多久,我就嚷嚷着要去上班了。当我执意要去上班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午休时间,他是专门回来看我的。
父亲脱掉外套,看着我指了指沙发,说,坐下,有话要跟你说。
看着父亲挂好衣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到了双人沙发的正中,我才无奈的坐到了边角的单人沙发上。说实话,我是有意和父亲拉开距离的。面对着他,我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忐忑。
不错,靠你这身板,能把又高又壮的冯虎给撂倒,说明你还是有两下的。是不是以前练过武啊?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父亲喝着茶水,也不看我,用略带意外的声音说道。但从他的脸上,我却看不出悲喜来。
呵呵,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老师傅练过几天。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被人一下就给放倒了。唉,也怪我太轻敌了。
今天上午冯虎和冯彪被公安部门拘留了,行政拘留,十五天。这件事情你们镇党委也已经出了决议,你是因公负伤,会有些表彰的。到现在,这事才终于算是有了个结果了。
我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父亲,说,冯虎和冯彪被拘留十五天?那冯新庄呢?
冯新庄?他是有一定的领导责任的,过几天部里和纪委会给他个党内警告处分。还有冯连信,也有责任,会给他个行政记过处分。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党内警告?他冯新庄指使冯虎和冯彪打我,这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还有马彦红,冯新庄都明说是马彦红让他来修理我的。这些人没事,找两个替罪羊,这算什么事?冯连信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他,我还说不定要流多少血呢。
父亲不说话,皱着眉沉思着,双手不停地转动着茶杯。过了几分钟,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用很沉闷的语气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并不知道。其实,就连冯虎和冯彪他们两个,开始的时候城关派出所也是按普通的治安案子做了罚款处理的。城关派出所是双管单位,管辖地域在城关镇,你们的丁长春丁书记给所长打了招呼,要将这个案子低调处理,能不拘留就不拘留。后来是我出面了,他们没有办法了,才做了这样的处理。你说冯新庄指使,马彦红幕后操作,有证据吗?现在的事情,一旦牵扯到政法部门,就会变得很复杂。案情到底怎么样,公安又不在场,所以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这个时候,办案单位就会考虑到案子到底会牵扯到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如果案子双方都没有背景,他们就会怎么样简单怎么样办了。除非是影响很大的刑事案子,一般的治安案件,他们巴不的能拖就拖能简就简呢。
我胸口憋闷的厉害,应该脸也涨的通红了吧。就用很生硬的口气说:听你这么说,我这顿打也就白挨了?这口气也要去硬受了?
父亲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如平,你现在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要想做成一件事情,就会有太多的因素左右着你,让你没有办法按照事情本来的发展方向去完成它。安子县是个小地方,不像大城市大企业,有很公平很公正的平台让你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努力实现自己的愿望。小地方的公平公正,永远都是相对的。这里更多的不是讲实力,不是讲权力,而是论势力。你能织成多大的关系网,就会构建成多大的势力圈。并且每个圈子都会彼此牵制又互不妥协。但有一个原则就是坚守底线。党的原则,人民的要求就是底线。如果你越过了这个底线,不管你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当然了,你是我的儿子,作为父亲,我有权力有义务为你主张应有的公平和公正。冯新庄和马彦红的事情,你如果能拿出证据,我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
父亲说完,颇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便朝着书房走去。
证据。是的,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但就这件事情来说,我能拿出证据来吗?让冯连信和几个村委委员出面给我作证,我看是没有一点希望的。从他们对冯新庄的态度,看冯新庄的眼神中,我就可以肯定,他们是绝对不会替我作证的。他们不会为了我而去惹和他们有着直接关系的冯新庄。至于陈婷,我更是不会让她作证了。从父亲的话中,我已经知道丁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是偏向于冯新庄一方的。让陈婷为我作证,就等于是让她间接地惹上了丁书记,那她以后在城关镇工作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有时候,平衡的支点就是一次微妙的角力。父亲这次因为我的事情发力,将冯虎和冯彪拘留了十五天。如果再次发力,很可能就会失衡,引来丁长春他们更为凶猛的反击。如果想要保持现状又有余力继续反击,就要想办法抓住他们的软肋,让他们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也许这就是父亲一直强调需要证据的原因了吧。
唉,太复杂,也太头疼人了。医生说,我是轻微脑震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看啊,这后遗症大了去了。我现在不就正为这件事情而头疼吗?想当年,我哪里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心头疼;现如今,我使劲的一想事情就头疼,这难道不是后遗症?
对了,还有更大的“后遗症”呢。我那可怜的一头“韩派”长发,现在被迫改成了“京派”平头,我的帅气已经不再,我的英俊也成了过去,你说我该不该伤心,该不该抱怨这可恶的“后遗症”?
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我一定要去上班,一定要“亲自”见见陈婷。我要给她说我的“后遗症”,我要给他讲我的悲惨经历,我要
对了,这些事情她应该是知道的吧。算了,还是到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