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场梦:他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虞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她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进孔眼里,转动,咔哒一声,门开了。
客厅的灯大亮着,虞丽梅还没睡,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等她。
虞夏坐在玄关处的长凳上,若无其事地换着鞋子,随口道:“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虞丽梅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你同学呢?”
“她定了个宾馆,明天就回去了。”虞夏说着,将外套脱下,又不自觉往上拉了拉毛衣的领子,是刚刚被贺闻清亲到的地方。
“她挺伤心的,我一直在安慰她。”虞夏补充道。
虞丽梅点了下头,没有细问,只是说:“你这同学跟你关系挺好的,我认识吗?”
“不是室友,你应该不认识,”虞夏将手机攥得很紧,不疾不徐地往卧室走,“但是关系确实挺好。”
回到卧室,虞夏将房门关紧,过了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虞丽梅似乎也去睡觉了。
虞夏松了口气,坐在床沿上,毫无困意,于是肩上披了件外套,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她望向贺闻清之前站着的地方,那里的路灯亮得孤冷。她的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到小区的大门,但是这里与宾馆的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她头一次觉得他们离得如此近,又如此远。
虞夏也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了,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打开和贺闻清的聊天框,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回芜城了。」
贺闻清甚至没有让她来送他,千里迢迢坐着一整天的车从芜城来到榆川,又在第二天回去,仅仅是为了见她一面罢了。
昨天那短暂相处的几个小时,对虞夏来说就像是深夜中一场不真切的梦。
她在聊天框敲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几回,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头一回觉得贺闻清的情感比她想象中沉重许多。
最终,她只发了一句话。
「路上注意安全,我会尽早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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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一晃而过,假期开始得早,结束得自然也早,二月刚过了三分之一,芜大就开学了。
大三下学期,很多人在准备考研,白昭乐为此纠结了很久,既不想继续读书,又不想面临社会的摧残,于是她问虞夏的想法。
虞夏正抱着膝盖看一部老电影,听到白昭乐这么问,暂停之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大概毕业后会直接工作。”
“不想继续读书了吗?”白昭乐问,“我爸妈全都催我考研,但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虞夏摇摇头:“不了吧,我只想趁着大四前的暑假再找个实习,看能不能毕业的时候拿到比较心仪的offer。”
白昭乐听她说得很有条理,忍不住感慨道:“夏夏,我发现了,你自从谈恋爱之后,整个人都上进了许多。”
虞夏愣了一下,细想了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贺闻清也许是继承了从小到大学习好的传统,到了大学也一直稳坐年级前几名的宝座,三年的评奖评优更是年年不落下。
就这样,他还能在学习之余去参加导师的课题组,像个连轴转的陀螺。
有个这么励志的男朋友,虞夏觉得自己的上进心连带着一起被激发了出来。
“到时候,你俩就双双成为优秀毕业生,传成一段佳话。”白昭乐最后锐评道。
“那不太行,”虞夏叹了口气,“他们口腔医学五年制,毕业要晚我们一年。”
白昭乐:“确实可惜了。”
只是下学期开学以后,贺闻清比以前忙了不少。
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一起约会。
这天虞夏中午下课,给贺闻清发了条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结果可想而知,他只简单回了几个字:「我不在学校。」
又是这样,虞夏颓然地将手机收好,这已经是他本周拒绝自己的第三回了。
白昭乐和她同一门课,见她的表情,就明了了。
“他又不跟你一起吃饭?”白昭乐问。
虞夏无奈地点头:“可能在忙吧。”
“你真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自怨自艾。”白昭乐将虞夏的胳膊一挽,打趣道。
“男人嘛,他不陪你你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别天天被对方情绪牵动着,多劳神费力。今天二食堂出新菜品,尝尝去?”
虞夏像是被她的话鼓励到了,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咱们去,不管他了。”
到了食堂,打完菜坐下,虞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郑竹也看到了她们,径直朝着虞夏走了过来,一边坐下一边说:“巧啊,你也在这。”
虞夏虽然刚才嘴上说得信誓旦旦,但心里还有有点在意,刚好碰到郑竹,于是趁机问道:“贺闻清最近很忙吗?”
郑竹一听,直接乐了:“那何止叫忙,天天起早贪黑的,差点不着宿舍。”
虞夏有些不安,嘴唇翕动了一下:“是课很多,还是实验很多?”
郑竹露出讶异的神情:“我们这学期课其实不多,而且他也没往实验室跑了啊,他上次和我说,那个项目已经结束了。”
虞夏骤然将筷子攥得很紧,她说不上来这种感受。
她一直以为贺闻清是在忙学业忙实验,就算他言简意赅地回复她,她也尽量不去打扰,但现在发觉好像不是这样。
白昭乐坐在一旁悄悄听着,感受到虞夏身上的气压很低,也不敢贸然安慰。
虞夏语气尽量平稳地问:“那他最近在干什么?”
郑竹蹙眉:“我也不太清楚,他其实很少给我们说他的事……啊,想起来了,他在宿舍打什么面试电话之类的,应该是找兼职去了?”
“不过他翘课有点频繁哦,有几次专业课都是让我帮忙签的到,差点被老师逮着。说实话,他这股劲头,我都以为他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贺闻清的家庭情况她了解,应该不是家里的事情。
虞夏抿了抿唇,她知道贺闻清一直在带家教课,但从来都是保持着一个适当的频率。她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抛下繁忙的专业课去这么拼。
“你,你不知道啊?”郑竹看着虞夏的表情,像是才反应过来,干巴巴道,“卧槽,那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其实你也别太担心,可能就是单纯的谈恋爱了,想多赚点儿钱——”
“没事,”虞夏低下眼,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