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相亲局：绝对不能让虞丽梅知道她和贺闻清在一起了
二人在长青街的家过了一个相当腻歪的元旦小长假。
假期结束过后，虞夏再也没继续拖着不回榆川的理由了，只是这回她有些舍不得贺闻清一个人在芜城过年。
贺闻清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情绪，反过来安慰她：“我的寒假也很忙，暑假的项目收尾，需要写文章了。”
回到榆川前，虞夏锁骨处的咬痕还没完全消，她用粉底液遮了遮，又穿上领子较高的毛衣，总算看不出来了。
只是这一回，她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异地恋的苦楚。
由于白天她会去虞丽梅开的面包店里帮忙，过年前的假期，她和贺闻清只有晚上，趁着虞丽梅睡着之后，再悄悄地打一会儿视频。
其实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无非就是七零八碎的琐事。
贺闻清往往是安静倾听的那一个，漆黑的眸子隔着屏幕定定地注视着虞夏，听她说着店里又碰到了什么奇葩客人或者有趣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们明明已经过了热恋期，不该这样黏黏糊糊。
然而有好几回，虞夏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视频一直挂到很晚，半夜才自动断掉。
年三十的前一天早上，虞丽梅九点钟就推开了虞夏卧室的门，将窗帘彻底拉开，让屋外熹微的光线照射进来，叮里哐啷的动静自然将虞夏吵醒了。
昨晚上和贺闻清聊到了半夜两点，生物钟彻底紊乱，她这会儿更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虞夏不耐地翻了个身，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住脸，嘟囔道：“妈，你先过去，我今天晚一点去店里。”
“今天店里不开门。”虞丽梅开始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然后从衣柜里扯出几件冬天穿的长裙，统统丢到虞夏的床上。
“穿这身，赶紧起来收拾一下。”
虞夏的思维迟缓地转动着，嗓音带着清晨的沙哑：“要去哪儿？”
虞丽梅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上回打电话我给你说的了，和你张叔叔阿姨一起吃顿饭。”
回忆一点点填满虞夏的大脑，她揉搓了一下眼睛，虞丽梅的话意味着那个邻居家的哥哥也在。
她不是傻子，虞丽梅的话暗示意味很明显。
虞夏露出一副很正直的表情：“妈，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对别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虞丽梅瞥了她一眼，无视了她的抗争：“你妈我又不是古板的人，只是让你们年轻人互相认识一下而已，多结交结交朋友总没错。”
“而且当初你张叔叔一家帮我们挺多的，就算作为邻居，这么多年也该专门聚一聚了。”
虞丽梅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让虞夏没话说了，确实，她一直记得刚回到榆川的时候日子有多么不好过。
那会儿虞丽梅忙着面包店的创业，就经常把虞夏安排到邻居家吃晚饭，只是当时那个所谓的哥哥正好读高中住宿，他们并没有怎么打过照面。
后来那个邻居哥哥出国留学，张叔叔阿姨一家更多时间就在乡下的自建别墅里养老，偶尔才会回榆川市里一趟。
算起来，确实有很久没见面了。
虞夏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虞丽梅出于对自己女儿的了解程度，她选的这件裙子十分适合虞夏。
浅蓝色的上衣，袖口有一圈白色毛边，领口做了假的交领围巾，下身是白色的长裙，带了点鱼尾的弧度，将少女的身形巧妙地展现出来。
虞丽梅见了都很满意，拉着虞夏转了两圈，还不忘诋毁两句她的审美，“你看看你平常给自己买的都是什么破布衣服。”
“也没那么丑吧，”虞夏怀疑地拎着昨天换下来的卫衣左看右看，然后丢到一旁去，继续做着最后的抗争：“先说好，不是相亲局我就去。”
虞丽梅敷衍地应和道：“行行行，不是，行了吧？”
尽管如此，临行前，虞夏还是打算给贺闻清提前报备。
虞夏：「我要说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她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就被虞丽梅催促着下了楼，出租车正等在路边，虞夏觉得自己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脚踏入了陷阱中。
定的餐厅有些远，七绕八绕才到，下了车，就有服务员主动迎上来带路。
女人的高跟鞋声哒哒地在走廊上响起，走得飞快，虞夏跟着都有些费劲，不多时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站定在包厢门口。
进去前，虞丽梅不忘叮嘱道：“要记得讲礼貌，主动喊人。”
推开门，屋里的三个人齐刷刷望了过来。虞夏一眼认出了张叔叔和阿姨，礼貌地笑了笑，喊了声。
至于他们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那位知远哥哥。
男生确实看起来文绉绉的，气质还算干净，架了一副眼镜，相当有书生气。
虞夏有些尴尬地坐下，就听见大人们开始热络地聊了起来。话题的内容围绕的都是各自的子女，聊的无非就是学习如何生活如何云云。
她听得无聊，悄悄点开手机看了眼，贺闻清还没有回她。
奇了怪了，贺闻清以前就算他有事也会提前和她说。
正纳闷的时候，就听见张阿姨话题一转，提到了虞夏的名字：“夏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啊？”
一时间，除了虞夏以外的四个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虞丽梅更甚，有种探究的意味。也许是早在上一次寒假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虞夏的不对劲了。
虞夏张了张嘴，一时间很难办。
但她唯一笃定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让虞丽梅知道她和贺闻清在一起了。
虽然她不清楚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感觉戳破真相之后的结果不会太好。
她右手攥着茶杯，指节有些用力，但还是硬着头皮笑了笑：“没，没谈恋爱。”
虞丽梅不知信没信她的说辞，但还是笑得欣慰：“我们夏夏比较听话。”
这样的气氛让虞夏很难再继续待下去，她借口去卫生间，便匆匆出了门。
去卫生间需要左拐，可她却右拐径直朝餐厅大门走去。
从小到大，虞丽梅作为一个母亲无疑是合格的，但正是单亲家庭的缘故，让她对虞夏也更为紧张。
她不能忍受虞夏受到一丁点伤害和挫折，于是有时候会表现出来一种过分的执拗。虽称不上十足的掌控欲，但依旧希望子女按照自己铺就的道路去生活。
当初填报大学的时候，虞丽梅想让虞夏留在榆川，但抱着不浪费一分的心思，虞夏将芜大也报上了。
很巧，那年榆川大学的分数线比芜大高了几分，她也就重新回到离家几千公里外的芜城读书。
这也成为了虞丽梅一直不太满意的点。
中午的太阳照在身上驱走了些许寒意，虞夏还没有一走了之的任性，只是站在门口透透气罢了。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掏出手机，给贺闻清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贺闻清一直没回消息，她原以为连电话也不会接，却在响铃了很久以后奇迹般接通了。
贺闻清有些疲惫的眉眼出现在屏幕中，他那边的光线有些昏暗，看起来就不在室外，更不像家里。
虞夏怀疑地眯起眸子：“你在哪里？”
“快过年了，出去买点东西。”贺闻清平静地答道。
背景音嘈杂，听起来倒也像是在闹市。
虞夏又问：“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贺闻清无奈勾唇轻笑：“东西有点多，没来得及看手机。”
“行吧。”虞夏也不好揪着不放。
视频里，女孩的鼻尖被冻得有些红，毛绒绒的白色围巾裹住颈项，浅色的蓝上衣衬得皮肤格外透亮。
“很漂亮。”贺闻清直直地盯着她，有两周没见面了，他似乎想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饶是已经相当熟悉，突如其来的夸赞还是让虞夏的脸颊一热，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是我妈给我买的——”
话说到一半，她想起了自己给贺闻清打视频的初衷，表情顿时局促起来，小声解释：“其实，我今天出来是和邻居一家吃饭的。”
说着，她清楚地看到贺闻清的唇线逐渐绷直。
“但是吃完饭我就跑，我妈说什么都不好使。”她连忙补充。
看到她如此谨慎的模样，贺闻清眉宇舒展，轻声道：“七七，我真的没生气。”
话音刚落，另一道爽朗的男声就从虞夏的背后传来，清晰地落在了她和贺闻清的耳膜里。
“夏夏，虞阿姨让我出来找你，外面冷，别冻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