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再次封闭
【正在大家看得入神时,洞里荡起小提琴的演奏声,是刘海儿开始了第三个节目。大飞、得龙收手了和拓哉三人击掌相惜,三挺轻机枪高高举起。刘海儿的琴声中陆续加入了口琴、电子琴和小号,电子琴居然是若飞弹的。
若飞抚着电子琴弹出了歌剧《卡门》的段子,然后看着麦克和小凤。麦克马上进入角色唱起了唐·霍赛的男高音,小凤随即也跟着唱起了吉普赛女郎卡门的女中音,而且小凤还加上了歌剧夸张的动作。
大家的掌声未落,若飞又弹起了日本最流行的带着摇滚味的《男道》,拓哉一听便兴奋起来,拉着樱子到场中连唱带跳起来。这时小宝也和若飞坐在一起,等拓哉唱完一收势,便上手弹起了抗日班军歌。全场人的合唱如涛声阵阵回荡在洞府中。】
参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可是十八罗汉却都个个耷拉着脑袋,尤其是占机,竟和爸爸说再等一段再走。细心的成义看出来了,占机和他的十八罗汉是放不下风雷等十二钗。
而占彪是不让女儿们当兵的,他觉得女孩儿当兵只能当文艺兵、通信兵,对她们的成长帮助不大。但这些孩子们之中已有好几对是形影不离的“兄妹”了。
看完《少女之心》的风雷这段时间已和占机悄悄实践了爱的过程,爱的那般美妙和精神上的相通使他们更是如胶似漆,两人已相约“非他不嫁”“非她不娶”了。对这份“亲上加亲”小宝和静蕾早是隔洋相庆,占彪和小峰也已商量好,等占机在部队混上连长后就让他们成婚。
占彪们虽然期望着孩子们相近相亲,但没想到风雷十二钗这几天个个梨花带雨,那眼泪越劝越多,哭得昏天黑地,这可让当爹当妈的始料不及,这感情也太深了吧。
风雷对静蕾肿着眼睛哽咽着说:“妈,我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二哥,没有他的日子我咋过呀。再说了,二哥都习惯了我这个跟屁虫和小参谋,没有我他咋办啊。妈,你能和爸爸想点啥法子不啊?”
小峰看到孩子们这般难舍难分,喜忧参半地和占彪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好像能好点,那就是让风雷这些丫头们有啥事先走。”
成义在旁一拍大腿:“有了,快去找车书记!”
车书记这时也已被“解放”官复原职,贺副市长更是因大革命中制止武斗收缴军火有功被提拔为地委书记。车书记接到成义的求援电话后马上向贺书记求援,贺书记二话不说就领县知青办和专区知青办联合办公,向全国各地的医学院紧急沟通,又要了一批招生指标。
第二天,车书记就带着35个上大学指标来到了双河,这样,风雷十二钗等一批女生都当上了几个医学院的工农兵学员,并且开学在即马上就得打点行装上学。其实这是成义的主意,不然哪有招完生就开学的。他要女孩们先走,安排到成都耍几天。这样占机这些男孩儿们也就无牵无挂地参军了。
让女孩儿们学医是占彪等人一致的意见,而且小蝶早已教了她们很多护理手法和中医基础知识,个个都达到了战时医护兵的水平,使她们都树立了长大要当医生的理想。能集体到医学院读书是她们最理想的选择了,甚至超过男孩儿们的参军。
只有风雷是个例外,她选择了上海交大——妈妈的母校去读交通工程专业。这时小宝也给克克和长杰的侄子先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迈出了日后大批抗日班子弟出国留学的第一步。
占机坚持送风雷和克克们先走,十八罗汉和十二钗大醉了一场,分别前夜哭声一片,驱云遮月的。看着孩子们这般情深义重难舍难分的,静蕾和小蝶们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占彪们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都是暗喜不已,重机枪嘛,爱就爱得深,哭就哭个够,就得有这份情意。
彭雪飞在杭州自己的司令部里接见了在上海街头救他的罗汉们,他挨个拍着孩子们的肩膀,没想到孩子们一拍一个非常标准非常职业军人化的立正,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站在占机面前叮嘱道:“孩子们,这些年我们这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散架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记住,千万别给机枪班丢脸!”
占机和众罗汉一个齐步立正,戳脚的力道硬是把司令部的地板跺起了阵阵灰尘,把外面的警卫员都惊动了跑来保护首长。
新兵连的训练结束后,彭雪飞没有把众罗汉等抗日班子弟拆开,他成立了直属军区司令部的特种小分队,清一色36名抗日班子弟。占机对外是排长,对内是特种小分队的队长。这支很有战斗力的小分队时而到基层去锻炼,时而完成彭雪飞布置的特殊任务,成长自是神速。两年后屡次立功的占机成了特务连连长,5年后当上了营长。众罗汉也都当上了大大小小的军官。
把大部分抗日班子弟送走后,双河农场里清静了不少。双河抗大的旗下只有双河小学和双河中学了。成义这时整理了一下抗日班旧部情况向占彪做了详细的汇报:抗日班老兵凡是在家不安全的人基本上都接到了双河农场,抗日班子弟也是当兵的当兵,上学的上学,回城的回城。
占彪看到抗日班的老少两代终于安定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说:“奶奶的,用了二十五六年的时间啊,赔了上百条人命,才算稳当下来。娘老子的,这回再把双河农场封起来,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占彪一声令下,双河农场又一次与世隔绝,再次成为封闭王国。没有特殊情况,占彪们再不出动,安生地和近四百名抗日班部下过着丰衣足食的平静日子。外面狂热愚昧的世界与他们无关,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也影响不到他们。
这期间抗日班关门避世,一晃儿就是七八年。双河农场里不管是劳改犯还是抗日班官兵,大家也都想明白了,即使出去了也就是找个工作,可在农场里也是工作啊,而且是舒心的工作。
占彪从不限制人身和言论自由,这里没有每周三下午的政治学习,不用担心说错话被人抓尾巴上纲上线,妻儿可以来小住,还可以请假回家看望父母,当然是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回家。
每年还安排一两次到上海、杭州、北京、沈阳等地的集体旅游。抗日班的子弟们接受正规的教育,中学毕业还送去参军。这日子倒也衣食无忧,身心健康,抗日班众官兵和众劳改兄弟们皆都安心知足。
这时外面的运动还没有停歇,大运动里套着的小运动还是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到1976年1月8日周恩来逝世、7月6日朱德逝世、9月9日毛泽东逝世,三颗中国巨星陨落,接着就是10月党中央粉碎“四人帮”,大革命这场乱世浩劫总算是结束了。
1978年11月传来一个喜讯,全国55万名右派被彻底平反,双河劳改农场沸腾了。接着就是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已届60岁的占彪和抗日班弟兄们抬起头来睁大眼睛观察着中国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