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鬼子进庄
【接着占彪挺胸直腰看向新靠山镇，欣慰地说：“大郅、二民这批24名靠山镇青年，很快都成为抗日班的优秀机枪手，在紧接而来的和日军的交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形成了后来大机枪班的中坚力量。”
小玉在旁不满了：“彪哥，为什么你每次提靠山镇的子弟兵，总是说24人呢，宝儿姐和我不是靠山镇的子弟吗？”
大郅忙拉了小玉一把：“怎么啥都少不了你呢，姑奶奶。我们24人是男人，是一线的战士。松山第一次进庄时，我和二民就敢回村侦察……”
“你那算啥侦察，要不是袁伯机智，你们差不点露馅。而我和宝儿姐直接和松山周旋，宝儿姐还给他们普及四合院文化呢。”小玉和大郅辩道。
“你和宝儿姐不是女人嘛，需要我们男人的保护……不是，你和宝儿姐的作用更大，我们不能比的。”大郅在小玉的掐腰怒视中换了语气。】
关团长听到松山来了，一下子蹦了起来：“干他娘的，和他们拼了！”
兰天野拔出手枪就要往外冲，被关团长一把拉住：“你傻呀，撤！他那特种军官队不是咱们能碰的，都是以一当十的皇军精锐，我们这一个警卫连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袁伯，四合院有后门吧？”
袁伯不迭声地：“有，有，在西北角。”
关团长和兰天野转眼没了影，院子里传来他们的召集队伍声和向后院蹬蹬的跑步声。
袁小玉挽着袁雅思打着哆嗦说：“姐你说，要是、要是彪哥他们在这儿，会是什么样儿？”
袁伯这时掸掸马褂：“闺女，这回日本人是先礼后兵，你们先不用放烟火。我去会会这个松山大佐。”
镇南口，袁伯与两乡绅躬身相迎松山，松山也相对躬身相让，身后的藤田和间濑也跟着躬身致礼。两人是日本浪人的便装打扮，每人牵着一条大狼狗，狗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银质的纯种血统铭牌。
镇口停着两辆日军卡车，五个10人小组的军官小队分列在松山身后。倒没有个个抱着机枪，却也是每组三挺九六式轻机枪，两具八九式掷弹筒，每人腰别一把手枪，腿上一把军用匕首，肩挎一支三八马枪，前胸后腰都是弹匣和手雷，算是武装到了牙齿。
松山很是谦逊地说着流利的汉语：“久仰袁镇长大名，方圆百里德高望重，今特来讨扰小住数日，只因是交战时期，不得不带些闲兵护卫，还望袁镇长谅解。”
袁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只是小镇小民，不速之客也是客。请。”
这时的松山十足的日本商人做派。他这个日本陆军大学的教官，是个年逾半百极其聪明又狡猾的职业日本军人。他身体匀称结实，举手投足颇有几分儒雅之气，与那些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日军军官相比，显出几分沉稳和静穆的气质与风度。如果不是在日军军界派系斗争中站错了队，他起码是少将了。松山崇拜古代的中华文化，从小就学说中国话，但又却鄙视现代的中国人。
偶尔转下脖子的松山与袁伯并肩向村里走来，间濑与后面的特种士官队以小组为单位向全村散开。
松山回头见藤田带着一组军官还跟着自己，招手让藤田过来，松山附耳道：“间濑是军部下了特殊保护令的重要人物，你去看着他点，不能有闪失。”
藤田一低首，停住了脚步，转身带军官小队钻入旁支街道。
松山和袁伯几名乡绅在一起，俨然一群村中老汉，边聊边向村里走去。
镇北街口涌出来一批骑自行车的国军，接着是六七挂马车，上面也坐满了国军。中间的马车上坐着关团长，后面是一群马队。
兰天野骑着一匹黄膘马断后。突然他勒住马，回头看向镇里。
关团长压着声音喊道：“刚才你不带她出来，现在回去就晚了。别因小失大了。”
黄膘马转了一圈又跟上了队伍。
这时便装的二民和大郅出现了，他们身上背着一筐柴草望着远去的人马，两人对视一眼依然进了村子。
紧接着从镇西和镇东同时快速迂回来一组日军特种军官，两组特种军官在街口碰头后，又折向村里，留下两个军官。一名军官像猴子一样爬上村口的大树隐在茂密的树叶中，另一名军官将轻机枪扔了上去。然后这名军官打量下周围端着轻机枪跳入附近的菜地矮垣后隐没。
从村中走出两名惊慌的村民，日军没有现身阻拦。
村外赶回一挂马车，日军也没有现身检查。
村中街道上袁伯一行正向袁家大院走着，迎面走来二民和大郅。
大郅兴奋地跑过来：“袁伯，我们回来了，小玉在家吗？”
二民看着陌生的松山停住了脚步，将背上的柴筐放在地上，手伸在柴筐里。
袁伯则喝斥着：“去了大半天才砍这点柴，快家去吧。”
二民马上听出问题了，他回答道：“袁伯知道了，那我俩一会儿就上山多砍点。”
松山歪着头，犀利的目光看看二民说：“袁镇长，他说的小玉是你弟弟的爱女吧？她父亲在上海经商，听说和我们的日本商社也有生意来往。”
袁伯警觉地：“我们商贩之家，怎劳松山先生费心打听。”
松山哈哈一笑：“我还知道你的千金袁雅思在复旦读书，现在也在家呢。”
袁伯又吃了一惊，停下脚步看着松山。
松山拍拍袁伯的肩：“不要怕，我没有恶意，是县里的胡昆、胡鹏兄弟闲聊时说的，他们和你女儿不是中学的同学嘛。胡鹏现在是县保安队队长，本来他今天也想来的，我怕有人会说他是汉奸就没带他过来。”
袁伯脱口骂道：“那两个吃里扒外的浑虫。”
然后看着二民想了下也骂道：“你们俩个混蛋也好不到哪儿去，就知道去别人家的地里占便宜。砍柴明天再去吧，过会儿穿利整点来家帮小玉做饭待客，别掖得乱七八糟的。”
袁雅思领着松山参观着四合院，袁伯相陪。间濑在后面随手拍着照。二民和大郅围着小玉在二进院的厢房里出出进进。
间濑夸赞着：“袁小姐不愧是复旦建筑系的才女，对南方四合院的介绍让我顿开茅舍。”
袁雅思回头说：“看来间濑先生对中华文化很是用心，能灵活地把茅塞换成茅舍了。”
松山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说：“原来大门开在东南角是紫气东来，厕所在西南角是因为顺风防味，二进门叫垂花门，三进门叫月亮门，四周的走廊叫抄手游廊。南院墙的房子叫倒座房，最北面的房子叫后罩房，正房两边的房子叫耳房。受教受教了。”
间濑在旁说：“这回我见识了什么叫中华民国的大家闺秀。”
袁伯刚松了口气，见松山突然问向袁雅思：“还请问袁小姐，你刚才说四合院自成一统是隐秘的庭院空间，为什么西北角的后门就那么随便开着呢？还有，这二进院的风格明显与前院和三进院不符，为什么好好的砖墙上抹上了白灰墙面？”
说罢松山抬手止住了欲要张口的袁伯，紧紧审视着袁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