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在枪在

    【樱子向占东东举了下手：“樱子弱弱地插一句，那个‘叠罗汉’绝技有没有传下来？你会吗？”

    “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当然是代代相传。爷爷抗战那时还创造了一些绝活，像抗日连环手，我父亲那辈和我这辈，我们都会。而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占东东不无骄傲地回答。

    山本犹豫下说：“我在为你们遭受重大伤亡后不抓紧去找医院救治伤员，而是费力地进山洞找一个原因……”

    “伤员必须要抢救的，正因为要救治伤员，全连的各种枪械和刚抢来的弹药就带不走了。与其销毁不如藏在这里等我们大部队打回来。”占彪回答道。

    “那就是说，贵部留置一部分兵力看守全连装备？”山本问。

    “没错，人在枪在，枪丢人亡！”占彪铿锵有力的话一如当年。】

    高连长右手一拍占彪的肩，带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先是小声说了句：“实在是舍不得你呀。”

    接着一咬牙大声下令道：“如果这样，这八名中士班副都给你，你们给我听好了！”

    占彪一招手，师兄弟们迅速站成一排，三德像松鼠一样从洞口顺着绳子坠下来加入队伍。

    高连长一声喝：“占彪出列！”

    占彪向前一步一个立正敬礼，铿锵有力一口气地：“43军26师152团3营机枪连上士班长占彪听侯命令！”

    高连长嘶哑地喝道：“占彪听令：机枪连重组一个机枪班，占彪仍任班长，现命令你们九人全力完成保护机枪连抗战武器装备的任务！”

    占彪九人脚跟一碰异口齐声喝道：“人在枪在！枪丢人亡！”

    全连还活着的官兵都激动地望着这一幕。

    高连长咬着牙继续发着狠说：“占彪班长，要答应我，如果我高大庆不死，就一定要把这批装备交到我手里！”

    占彪提起右膝又一个立正，也发着狠大声重复道：“只要我不死，一定将这批机枪和装备交到高连长手中！”

    接着高连长命令：“把全连的干粮、炒面等食物集中留下，能够他们九人坚持一两个月的。”占彪刚想推辞，高连长眼睛一瞪，占彪不敢作声了。

    高连长解下自己的手表，又不容占彪推辞扔了过去，占彪忙伸手捞住。

    成义在旁小声提醒：“高连长，能不能让大家把背包带什么的都留下，我们要做几付绳梯。”

    还没等高连长下令，旁边的聂排长向左右高声道：“大家伙儿把绳子都留下，动作快点，然后搭伴出发！”

    一条条背弹药箱的绳子马上扔了过来，夹杂着背包带等各种绳和带子，瞬间堆成一团。

    一团绳子卷动着打着结变幻成了几副结实的绳梯，吊在了山洞口，上面满是便于攀爬和拉拽的绳结。有一根绳索拴着两个方形弹药箱拼成的拉人小吊篮，还有两根绳索拉着的两个长条弹药箱拼成的拉货大吊篮。

    高连长和聂排长已带队撤离，山谷里只留下了占彪九个师兄弟。占彪叉着腰默默地望着高连长离去的山谷口，手表已戴在腕上，风声呼啸着在耳边。

    占彪让师弟们分别上来熟悉一下，成义立马给洞口的天然阳台起了个名字，叫天台，接着大家忙碌开来。

    强子和二柱子在山洞口拉着吊篮，成义、三德和正文在下面往吊篮里搬着马克沁重机枪和弹药箱。

    对面的山壁下，小峰和长杰还在培着坟，三个很明显的大坟包，上面扣着几顶斗笠。小峰把多出来的土，扬在路面的血泊上。

    刘阳走到占彪面前看着手里的小本本汇报：“彪哥，留下的武器和装备名细有，枪械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三挺捷克轻机枪，各式步枪35支。弹药有792毫米通用子弹28箱，晋造木柄手榴弹22箱，马尾手榴弹5箱。还有一些装备，高连长把一直想轻装扔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我们都能用得上。”

    刘阳指了下一堆物品，里面有马灯、马鞍子、豆饼、水桶、大锅和几十个沾着血迹的背包。

    说着刘阳又递给占彪一具望远镜：“这是高连长用的德国老蔡司，临走时给你留下了。”

    占彪接过望远镜，又望一眼高连长离去的山谷口，对大家沉声道：“师弟们，我们要让高连长放心，拼死守住这些机枪，守好弟兄们的墓。”

    远处的枪炮声越来越清晰，天色也黑了下来，成义们也加快了搬运速度，土吊篮飞快地上下着。

    小峰和长杰走了过来，小峰抹去头上的汗：“彪哥，都安葬好了，等下场雨再长上草就结实了。”

    占彪扭头看着三个大坟包：“安息吧弟兄们，我们会在上面守你们一阵子的。”说罢占彪走向吊篮跨在上面。

    占彪从吊篮里跳上山洞口的“天台”上，接着小峰和长杰也跳了上来。

    天台上堆满了装备，占彪钻进山洞，里面点着几只马灯。他提起一只马灯，四下巡视着。

    小峰和长杰开始从天台往山洞里搬运装备，刘阳和三德也上来了，加入搬运。几人边干活边吃着干粮。

    占彪举着马灯果断地：“把轻重机枪都设为临战状态，这里冲洞口架两挺轻机枪，前面冲洞里把马克沁架上，这边用弹药箱铺成行军床，拉开点距离。”

    刘阳迅速安排着：“弹药箱先摞这里，杂品放这里，把水桶放重机枪旁边，一会儿加满水。”

    成义最后上来，抓到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喘着气说：“彪哥，下面都利落了，都累散架了。”成义嘴里喊着累，又打开一个弹药箱，找来几条重机枪帆布弹链开始上子弹：“过去我们才三条弹链，这回有20多条得多上几条，有备无患。”

    占彪看看大家说：“好了，都三四天没好好睡了，我先来放哨警戒，你们先补上一觉，等天亮我们再往里探洞。”

    众人累得东倒西歪，找到铺好的行军床倒头就睡，枕边都放着步枪和手榴弹，几盏马灯相继熄灭。占彪的床紧挨着洞口，微弱的月光折射在占彪的脸上，疲倦的占彪瞪了一会儿眼睛最后也沉重地合上了。

    梦中的他们以及这个世界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

    一个由九个班长组成的精兵军官班，

    一个由九个机枪手组成的军事组织，

    一个由九个国术高手组成的武术团队，

    这九个师兄弟在一起，在这场中国抗击日本侵略的战争中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对他们的一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或许，他们会创造一些战争奇迹；

    或许，他们会刮起一阵机枪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