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别
好不容易平息了百姓们激动的心，让老百姓各回各家，城门口的拥堵才平息下来，等黄丹臣送走李乘风，钻回马车，孟轻鸿笑眯眯地道:“二哥，没想到啊，竟然深得民心，佩服佩服！”
黄丹臣谦虚道:“都是老百姓自己努力讨生活，我只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
“砰砰砰！”
姬靖在马车外用鞭子敲击着车窗窗沿。
黄丹臣撩开帘子。
“前面就是岔路口，我们打马向西，你们向东，马上就要分别了，大哥有几句话说。”
姬靖骑着白马，身子随着马匹行走而左右晃动。
“二弟，你得了天书的事，我已通过红叶山庄上报陛下……”
黄丹臣点点头道:“我明白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到了洛阳，我也会请老师带我进宫，说明原委。”
姬靖点点头道:“好！”
“另外，天书和玄铁终究是邪物，要用血祭才能完全使用，我希望你不要对大周百姓下手。”
面对姬靖沉重又严肃的语重心长，黄丹臣郑重回应道:“以夫子之名，我黄丹臣此生必不以大周百姓生命为代价，血祭天书。”
姬靖颔首道:“好！”
“玄铁的下落，我已命红叶山庄全面打探，想来过不多时就有消息，到时候，三弟……”
孟轻鸿侧过身子道:“啊？怎么了？大哥？”
姬靖装模作样叹口气，却马上绷不住笑道:“你还能见到你的心上人！”
黄丹臣和姬靖哈哈大笑，孟轻鸿在马车中无语。
看俩人笑的停不下来，孟轻鸿转移话题道:“鸣沙县是瓜州治下，离神都那么远，坐马车不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为什么不飞过去呢？”
黄丹臣笑着解释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天赋异禀？气海无边无际全是灵气。”
“万一灵气消耗太多，遇上对手，可就不好说了。”
孟轻鸿皱眉道:“可是宗门大比在四个多月之后，我怕赶不及……”
姬靖笑道:“三弟，你会骑马吗？”
孟轻鸿揉了揉鼻子道:“会一些……吧！”
姬靖扯了扯缰绳，控制了一下速度道:“什么叫会一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孟轻鸿如实道:“那就是不会。”
姬靖低下头沉思道:“这可难办了。”
黄丹臣此时开口道:“也不是很难办，既然三弟嫌慢，以我看来，不如我骑马，三弟御剑飞行跟着我。”
“速度也上去了，行李就交给车夫送到洛阳，反正也是些不值钱的床单被褥之类的。”
姬靖眼睛一亮道:“当过县令的就是不一样，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怪不得你小子治下百姓那么爱戴你。”
“来人！”
姬靖挥舞着马鞭吆喝，后面那名银甲将军打马上前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牵一匹宝马过来。”
“是。”
很快，银甲将军骑在马上，右手牵着另一匹马赶了过来。
“大将军！”
“嗯，下去吧！”
“是！”
姬靖用马鞭磕了磕马车，车夫停下车，把凳子支好，黄丹臣和孟轻鸿下车。
周遭四处都是黄土，零星的野草也只有接近草根的地方才有些绿色。
一阵风卷起一撮黄土，带着旋吹向山沟。
一个断崖把大路分为两条路，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姬靖道:“正好！”
他下马后，牵过让银甲将军牵来的宝马，把缰绳送到黄丹臣手里，拍拍马头，用怜爱的眼神注视着马匹，用力抚摸着马的前额。
“此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
“有道是蹄下踏雪，必是千里马，这马名叫乌骓，是大哥最喜欢的宝马。”
“今日且借给你们，要好好爱护，下次见了面记得还回来！”
孟轻鸿笑着调侃道:“嘿，我还以为送了呢！”
姬靖往孟轻鸿屁股上踹了一脚道:“宝马可是媳妇，有把媳妇往外送的吗？”
姬靖踢完还不解气，又白了一眼孟轻鸿。
孟轻鸿只得陪着笑脸，一个劲道对不住。
“算了！”
“是大哥对不住你，都是兄弟，只不过一时不舍，心绪有些难以平复。”
姬靖歉疚道。
孟轻鸿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姬靖注视着孟轻鸿，用力拍拍孟轻鸿肩膀，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了，好好活着，下回见了还一起喝酒！”
姬靖回身跳上白马马背，一抽鞭子，白马人立而起。
“希律律。”
一声嘶鸣，白马迈开长腿，向西奔腾，后面的军士们也策马飞奔。
尘土飞扬。
孟轻鸿捏个法诀，开启一个灵气护罩把黄丹臣也罩在里头。
“还好速度快，要不就吃土了。”
孟轻鸿目视着姬靖离去，嘴里不住吐槽。
黄丹臣看着孟轻鸿，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行了，快走吧，下个镇子离这里还有些远，天黑前不一定能到呢。”
孟轻鸿打趣道:“那就住野外，说实话，我还没在野外住过呢。”
黄丹臣皱了皱眉道:“有大炕不睡，睡野外，有毛病！”
黄丹臣翻身上马，乌骓也立起身子，不知道是起步之前的习惯性动作，还是想要把黄丹臣摔下去。
总之，乌骓也甩开马蹄，向东疾驰，孟轻鸿连忙飞起，远远的跟在后面，避免再次吃灰。
只留车夫在后面独自收拾好车架，甩一鞭子，大喊一声:“驾！”
秋风萧瑟，秋意正浓。
黄昏时分，山顶上已然是极冷。
夕阳西下，乌骓马卧在长坡边上，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孟轻鸿和黄丹臣并肩而立极目远眺，凉风瑟瑟吹动着俩人的发丝和衣袍。
一蓝一白，在夕阳下的剪影倒是有一番别样的风采。
“你看，今晚还是得夜宿山神庙。”
孟轻鸿深吸一口山巅的冷气，这种气息让他觉得放松又惬意，前些日子的场景虽然已经在过去几年有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但仍然让他后怕不已。
黄丹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竟然提议我骑马，你御空而行。”
“我自己在马车里窝着，你自己飞去洛阳不就得了？”
“真是！”
孟轻鸿笑道:“二哥呀二哥，也不知道扣下我那阵，是谁说的一同启程？”
黄丹臣白了孟轻鸿一眼。
孟轻鸿不管转身离开的黄丹臣，对着天边朗声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