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煌与决
“喂，这么快你急着去投胎啊？”苏云白在后面喊道。
司决头也不回，太刀上的黑色火焰高涨。
而对面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恶物，二米来高，浑身上下长满了手和脚，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恶物朝司决扑过来。
唰——
仅仅一刀，便不知道打落了多少只手脚。
恶物痛苦地嚎叫着，同时扭转身体，用背上的手脚朝司决抓过来。
【环炎】！
一个横扫，恶物两分。
数不清的手脚和恶物的上半身体坠落在地，恶念飘散，灵魂沙散落了一地。
苏云白连忙上前来把地上的灵魂沙收集起来，连和泥土混在一起的一部分都仔细分开，一起装进一个小瓶子里。
这可是试炼的结算道具，得好好收集起来，一点都不能浪费。
等她把灵魂沙收好，准备再次出发时，司煌这才赶到。
司煌气喘吁吁地来到司决身边，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光是追上他的步伐就已经用尽全力，自己甚至没能看见那个恶物一眼。
是自己太自大了吗？仅仅是追上他的背影，都做不到吗？
司煌低着头不甘地咬牙。
苏云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些。
“休息。”
破天荒的，司决竟然主动提出休息。
和司决一起做了这么久的任务，苏云白很清楚，什么休息取决于司决什么时候累。
但很明显司决现在一点不累。
苏云白连忙点头，生怕司决反悔。
同时拿出锅碗瓢盆，就近找些干木柴生火做饭。
司决和司煌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中间是篝火堆，却又像一面可悲的壁垒。
还记得小学时的司煌还分不清七和九，坐错了公交车。双眼泪汪汪地看着一路上陌生的风景，最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车，不知所措地蹲在站台边，直到日落西山。
最后是司决把全城的公交车都坐了一遍，才在一个离家足有五公里的地方找到司煌。
司煌还记得，自己抱着司决哭了很久，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襟。
当时只剩一块钱了，只够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
然而司决选择了在路边买一根烤肠，塞给还在哽咽的司煌，然后二人在月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初中时司煌经常被欺负，后来因为经常帮她打架，司决也经常被欺负。
但司决满不在乎，用自己仅剩的五块零花钱给司煌买了个鸡腿。
然后拍着胸脯说，哥哥保护妹妹，应该的。
高中时两人都懂事了，没有以前那么吵闹了，更多的是一种融洽与默契。
一声“哥”，司决就知道司煌想喝橙汁了；一声“好妹妹”，司煌就知道司决又忘带钥匙了。
只是司决觉醒天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时不时发呆，又莫名其妙地说着“对不起”。
但司煌一点都不在意，因为能明显感觉司决对她和家人的爱更深沉了。
其实司煌一家四口在司家里并不受欢迎，因为司决谐音“死绝”。
所以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就连族长都说这名字他们的族谱承受不起。
但司煌并不介意，因为司决就是司决，不是死绝。
这个状况直到司决觉醒天赋后才得到了改变。
要知道，如果一家人能出一个异格者，无异于三代农民里出现一个大学生。
那时司决十六，司煌十四。
即使是还在上初中的司煌，也能看出那些亲戚假惺惺的笑与谄媚。
不过无所谓，无论是司煌还是司决，都不是太喜欢这些所谓的“亲戚”。
一切的转变在司决的十八岁，进入南苍学院的那一天。
司决才入校半天，司煌便迫不及待地给司决发消息。
然而她抱着手机等啊等，等到她踏入南苍学院的那一刻，都没有等到司决的回信。
司煌的父母一提到他便是以泪洗面，呜咽着骂他白眼狼。
两年，没回过家，也没一点音信。
周围的亲戚如同看笑话一般，暗地里对他们冷嘲热讽。
学校的同学也嘲笑司煌哥哥不要她了。
司煌上去理论过、争吵过，也动过手、打过架。
但这些如同助燃剂一般，让同学们的暴凌更加肆无忌惮。
后来司煌开始慢慢的变得不爱说话。
如果言语有用，那么司决应该早就被几百条消息打动了才对。
所以言语无用。
但司煌是幸运的，万中无一的异格者资质出现在她身上。
同时也是十六觉醒天赋时，司决才回到家中，悄悄地见了她一面。
司决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伸出的双手想要拥抱，但却停在空中，似乎在害怕什么。
他努力地想维持一个冰冷的表情，但还是遮不住流露出来的温柔。
然后说出一些冰冷的、莫名其妙的话语。
她至今都还记得到那些话，却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弄清楚，是什么让他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是什么隔在他们兄妹之间。
所以她放弃了更好的东曦学院，来到了南苍学院。
如愿以偿的，她见到了司决，在须弥界中，在刀光剑影中。
那次他好像有点生气，也更加冰冷了。
如同现在一样。
篝火燃起的炊烟化不开司决脸上的坚冰。
他几次看向司煌，却又收回目光。
一时间场面异常沉默。
直到篝火上的面条煮好。
苏云白挑了一碗，先端给了司煌。
司煌摇摇头，伸手递给了司决。
然而司决只是盯着篝火，再也不看司煌一眼，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司煌才收回双手，开始吃着热腾腾的面条。
第二碗递给了司决，苏云白最后才吃上。
突然，苏云白眼神一动
咻——
一把匕首猛地朝一旁的灌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