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痴人
“这是……”
百里奚看去，双眼一怔，那李归尘的血在他身后竟拖了一路，他看向地上的李归尘疑惑得问道：“你，你是何人！？”
李归尘无法抬头，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回话了，他用力得爬过百里奚，没有理他，继续往上爬。
这让百里奚更加疑惑，这时候他才发现，除了李归尘，后面还有一众尾随的师妹，便问：“诸位师妹，发生了何事？”
见是百里奚，几个爱慕的翠竹峰女弟子便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片刻后，百里奚轻轻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此人所犯之罪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他所犯何事。”
说着，他便又原路返回。
这时候，李归尘离目标只剩下不到二十阶了，原以为很快就能解脱了，但事实却并没有这么简单，当他辛辛苦苦在爬上五阶之后，李归尘第一次发出了声音，但却是咳血声，这里重力已经到达了顶峰。
只见李归尘双目湿润，全身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他知道，他已经快不行了，但他模糊的眼睛看到了终点。
“可惜了，筋骨全断，已经不可能再动得了了。”
“峰主，为什么啊？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如此惩罚他？”
……
周边有人紧掐着手，目光如炬；有人不忍直视，将脸撇过一边。
那青天白日之下，一个太师椅，一柄青竹剑，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离目标不远了，想到这，他狂叫出声来，这次是他主动叫出声音，但这声音异常豪亮。
就在众人以为他终于是要撑不住彻底放弃时，他竟然又开始动起来了，这一幕引起众人许多惊叹，后面的百里奚看到李归尘挺立的背影，也是一惊：“他竟然还能站起来！？他不是只有练气期的实力么？”
上面的徐熙研眉头也是一浮，只有他知道，李归尘之所以能够再站起来，全是因为他将剑气充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强撑起来的罢了，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只会被自己的剑气破坏的一无所有。
李归尘向着上方看去，目光坚毅无比，尽管如今的他视野模糊不清，但他知道，只要一直朝着那道强烈的阳光走，总不会错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此的模样倒是唤起了徐熙研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特别是那双眼神，跟那名少年一模一样。
此时，李归尘终于是到了，马上脱离重力带来的落差让他直直倒在地上，故秋雨也从他背上滚落，这时候，全场死寂，目光都向着峰主投去。
徐熙研唇角微微一动：“你确实很不错，但你还尚未完成呢，还差最后一步。”
“什么！？还没完？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峰主要这样对他？”
“确实，好像确实是够了。”
“这，这都死了吧？一点动静没有？还怎么完成下一步？”
许多闲言碎语传出来，徐熙研只是瞥了一眼，众人便又马上闭上了嘴，她冷冷地说：“现在跪下，如果做不到，便视为失败。”
话音落了好几秒众人都未见李归尘有什么反应，皆是叹息一声，就连百里奚都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绝无可能了。”
就在大家都认为李归尘就这样安静的离去之时，李归尘的手指微微颤动起来，他竟然又再次动起来了。
“什，什么！？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还能动！？”
百里奚彻底被刷新了认知，这人是怪物么？明明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死！？
李归尘艰难得翻起身来，这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不，不要求她。”
“原来那名女子没死！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女弟子说道。
故秋雨的醒来让周围的人更加捉摸不住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分明就不像是师妹们所说的样子，这更像是像是一对有求于徐峰主的道侣！”百里奚小声呢喃着。
虽然他的声音极小，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有的人为李归尘感到惋惜，也有人为故秋雨感到开心。
血落在故秋雨的眼角，她秋眸颤动，心如刀绞一般，“不，不要。”
没有人知道，李归尘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看不到了，他靠着本能跪起来，双手合十，虚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请前辈赐药”
说出了最后那一丝气他也完全没了力，头直往地上而扣。
“李，李归尘，李归尘。”故秋雨轻声唤着他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回想起自己的过往，从来还没有人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如今让她遇到，却是生死之时，内心悲痛万分，她抬起手来轻轻放在李归尘的头上，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放心吧，若君死，必随之。”
说着，她闭上了润湿的眼，也没了动静。
这一刻，众人的泪水沿着脸庞滑下，在翠竹峰里，多出了一个传闻，名为《痴情说》。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就连徐熙研也不例外，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多感人，而是因为“他”，一样是剑修，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眼神。
像，太像了，自此，徐熙研看向李归尘的目光都有些不太一样了，她大袖一挥，“来人，将他们两个安置到外门去。”
说罢，徐熙研便摇身而去，看到他们故事，百里奚心中也是产生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若是自己与锦儿，自己能否如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做到呢？
想着，他也回头下山去了。
“真是愚蠢。”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谁？”李归尘问。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若不是有我，你要死多少遍都不知道。”
“你，你是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周围也出现了星空，几条金色的大链子，捆着男子。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叫做——怜心。”
说着，他抬起头来，长长的青丝之下，那张面庞他无比的熟悉，那正是，李归尘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