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战斗
有同学在喊：“学校广播了，可能是说好消息的！”
沐风赶紧点击确定。
随后，校长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同学们，政府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我们已经找到了对付‘怪物’的办法……”
有同学在大声欢呼。
这对沐风产生了干扰，他很想一点不漏地听清楚消息的全文。
于是沐风选择切换模式。
他眼前出现一排文字：
“模式选择：vr模式/沉浸模式”
进入沉浸模式后，现实世界里的声音和光线就再也影响不到他了。
沐风“坐”在学校大会堂里，舞台上，头发白多黑少、中间有点秃的甄校长，正拿着稿子念道：
“‘特研院’，也就是‘特别事态研究院’，这个大灾变后紧急设立的，专门研究人工智能‘怪物’的研究院。
“他们的特级专家--猫博士……
“（轻声）这个写错了吧，有谁姓‘猫’的，应该姓‘毛’或者‘茅’吧。
“咳咳，猫博士是‘猎人’携带者。
“他利用‘猎人’的源代码，开发出了对抗人工智能‘怪物’的新程序--艾露喵系统。
“（轻声）什么鬼名字？
“咳咳，根据猫博士的说法，这套艾露喵系统，采用了‘以毒攻毒’的方法。
“也就是，通过在被‘怪物’污染的互联网世界里，采集、捕猎各种‘怪物’，包括植物、菌类、矿物、动物……
“（轻声）我到底在念什么东西？
“……获得的各种素材，经过艾露喵系统的处理后，就可以制作出对抗‘怪物’的武器和盔甲……
“（轻声）我是不是拿错稿子了？咦，没拿错。
“咳咳，同学们，‘特研院’已经用这种方法，成功猎杀了一批蓝速龙，解放了被困在这些‘怪物’身体里的‘沉睡者’。
“（轻声）这稿子怎么感觉那么怪呢？
“咳咳，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有一批‘沉睡者’，没有后遗症地、健康地苏醒了！”
沐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沸腾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
他在空空荡荡的大会堂里狂叫着，但这不足以让他满足。
于是，沐风迅速地切换到vr视觉模式。
瞬间，他感受到了教室里众人的狂欢。
不仅仅是沐风所在的阶梯教室，他能感觉到，更远的班级，楼上楼下的班级，整个学校里，所有的人都在欢呼。
沐风脑海里，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考虑到艾露喵系统不具备自我复制和自主进化能力，必须依靠人工干预。
“因此，光靠‘特研院’是不够的。
“为了尽早消灭‘怪物’，政府决心，以校园网为基础，发动一场‘全面反攻’。
“依靠广大群众的力量，当然，这也包括了我们全体师生的力量。
“我们将共同努力，清扫这个在互联网里肆虐的‘怪物’。
“（轻声）这样的稿子念起来才对味嘛，刚才都是什么呀。
“政府已经委派了一批志愿者，带着存有相关资料的移动存储器，前往各地的学校。
“他们会把资料导入各地学校的校园网，开通校园网至互联网的安全接口，把校园网改建成安全的作战基地。
“届时，指导员会指导我们展开对‘怪物’的猎杀行动。
“同学们，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我们沉睡的亲人们，有希望苏醒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欢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沐风激动得脸颊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他也在欢呼，声音混在众人的欢呼声里，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沐风无法安静地待在原地，他只能不停地走动。
就像教室里其他学生一样。
陷入狂喜的沐风，突然想到，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待在家里的妈妈。
他直接把“校园网”切换到“互联网”，想要在虚拟空间里和妈妈“面谈”。
然而，他眼前浮现出三个字：
“无信号”。
对了，校园里屏蔽互联网。
而且，自打互联网被“怪物”污染后，政府禁止人们直接登陆“互联网”。
所以，妈妈现在也不可能登陆在互联网上。
像大灾变之前那样，通过虚拟空间和妈妈连线，是不可能的。
脑子被热血激得有些过热的沐风，决定立刻回家，亲口把消息告诉妈妈！
他转身就往外跑。
在跑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沐风依稀听到有人在喊他。
但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
沐风一口气跑出了校门口。
他的通信手环一闪一闪地亮着蓝光。
外面的道路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坠毁的浮空车。
有些摔得看不出原样，有些被烧得焦黑，有些还染着斑斑血迹。
大灾变后人手一直都很紧张，直到现在，这些残骸都没来得及清理，只能任由它们堆在路上。
沐风小心地避开残骸，拐了个弯。
离校门口不远，有个公交车站。
车站指示牌的信号热点亮着运行的红灯，有只鸽子落在候车亭前。
就在沐风跑过车站的时候，候车亭的阴影里，慢慢探出来一个丑陋的、如同鳄鱼一样的脑袋。
它咧开的嘴里，两排尖利的牙齿上下交错。
随后，这头身高1米5，体长4米多，浑身长满黄色鳞片的怪物--黄速龙，从阴影里蹦了出来。
沐风大惊。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生物不是在几千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嘛？
鸽子飞起来，从黄速龙的身体中间穿过。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沐风意识到，这头黄速龙并不是真实的，它只是存在于虚拟世界里。
出现这种现象的唯一可能，就是处于虚拟和现实叠加的状态，也就是启动了vr视觉。
想到这里，沐风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校园网的范围。
而他之前为了和妈妈通信，改接到互联网的通信手环，并没有关机。
大意了！
沐风看着那只黄速龙流着口水，迈着强健的后肢，慢慢向他靠近，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怪物”，心中很是后悔。
他企图退出互联网。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退出界面都没有出现。
相反，随着黄速龙的靠近，沐风眼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一个恍惚，布满残骸的街道消失了。
一片浩瀚的沙海展现在沐风眼前。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踩在沙子里，浅浅地陷下去一半。
与此同时，烈日和灼热的风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这是被强制拉进沉浸模式了吗？
沐风想着，企图切换模式。
然而模式选择的界面，并没有跳出来。
慢慢靠近的黄速龙突然加速朝沐风冲来。
长期坚持运动养成的反射神经救了沐风。
他一个侧身闪避，躲过了黄速龙的扑咬。
这个动作让沐风身上的汗出得更厉害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身体能的下降。
这时候，沐风突然发现，他视界上沿有两条细槽。
一条绿色的是血量槽，满值100。
似乎是因为酷热的关系，血量正在慢慢地减少。
另一条黄色的是耐力槽，满值也是100。
似乎刚才他的闪避消耗了一点耐力，现在它正在回复。
果然，和大灾变那天一样，又被强迫进入了游戏界面。
就在沐风思考的时候，黄速龙像只麻雀般小步跳跃着转过身。
它细巧的前肢抓挠着，张开大嘴，再一次朝沐风扑咬过来。
沐风朝侧面一个翻滚，躲开了黄速龙的攻击。
他想，这只怪物的攻击方式似乎并不多。
凭着多年的游戏经验，以及从小练就的国术基本功，沐风觉得，应该可以对付。
乘着黄速龙再次如麻雀般小步跳跃着转身之时。
沐风冲上前去，并拢手指，以手掌为剑，刺入黄速龙的大眼睛。
然后他瞬间屈指成拳，爆发出一股寸劲。
现实中，就算一头牛，受到这样的攻击，也会遭到重创。
但黄速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攻击无效！
见鬼！为什么会这样？！
沐风脑海里闪过校长的话语：“‘特研院’……‘以毒攻毒’……制作出了可以对抗怪物的武器和盔甲”。
我要是有武器……
沐风停止了无意义的假设，他闪身又一次躲过黄速龙的突袭。
随后他决定逃跑。
他想，只要跑得够远，跑出怪物的控制范围，应该就可以退出互联网了吧。
这么想着，沐风背对着黄速龙，飞快地奔跑起来。
沐风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很有自信，但他发现，随着快速奔跑，他视界上沿的黄色细槽，代表耐力的数值正在迅速减少。
很快，当耐力数值低于20后，细槽变成了红色。
沐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停止奔跑。
就在耐力数值归零的那一瞬间，沐风突然发现自己跑不动了。
怎么可能？这才跑了多远？
平时连续跑十公里都没问题的，怎么现在就跑不动了？
沐风没想明白，而他的身体，却自动做出了弯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的动作。
归零的耐力槽在迅速回复。
当耐力值超过20，变回黄色后，沐风发觉他可以动了。
然而没等他跨出脚步，一股腥风从背后袭来。
那只黄速龙用强健的后肢猛地发力弹跳，一下子跳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扑在沐风身上。
它锐利的尖牙咬破了沐风的肩膀。
沐风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注入了他体内。
他倒在地上，绿色血槽里的血量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
沐风发现，他居然不觉得疼。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他做不到。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被麻痹了。
沐风眼角的余光，看到黄速龙张开大嘴，准备将无法动弹的他，彻底终结。
他现在知道了，包括父亲在内的“沉睡者”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普通游戏中，玩家被杀死后，会出现“ game over”的界面，然后退出。
但在怪物身边，退出界面是无法开启的。
这就意味着，被怪物杀死后，只能像神话里无法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一样，被永久地困在怪物身体里，直到这个怪物被杀死。
就在沐风以为他也会陷入这种困境的时候。
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支弩箭，“啪”得一下，又狠又准地射中了黄速龙的脑袋。
黄速龙放过了沐风，愤怒地冲向伤害它的人。
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后，沐风突然发觉他又可以动了。
麻痹结束了。
沐风猛地站起。
他看到前方沙地里，一个身穿轻皮甲，手拿木制弩弓的金发少女，正在和黄速龙战斗。
沐风觉得这个少女有点眼熟，但他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他想，学校里禁止染发，不可能有哪个女生一头金发的呀。
随后沐风发现，那个女生的动作并不是非常连贯，几次都没闪避开，以至于受到了黄速龙的伤害。
好在她并没有被麻痹，而且，她的轻皮甲似乎提供了一定程度的防御，让她的血条不至于减得太快。
但黄速龙近身的扑咬，严重干扰了金发女孩上弩箭的动作，让她无法持续发动攻击。
沐风敏锐地判断出，这样下去，女孩会输。
必须给女孩制造上弩箭的机会！
于是，沐风挥舞着手臂，冲了上去。
他高喊着：“怪物，你这只丑陋的怪物，你的对手是我！来呀，和我打呀！”
沐风的动作吸引了黄速龙的注意。
它放过女孩，扭头又朝沐风扑来。
沐风灵巧地侧向闪避了过去。
这时候，一支弩箭“啪”地扎进黄速龙的身体。
黄速龙扭头想要去找攻击它的人。
沐风“嗬嗬”地呼喝着，用手掌盖住了黄速龙的大眼睛。
黄速龙被沐风的动作激怒，放弃了搜寻，继续追杀沐风。
沐风冷静地控制着节奏，时而急奔、时而慢走，保持着耐力消耗和回复的速度，避免耐力槽变红。
他一次次在最惊险的时候，侧身闪避开黄速龙的直线扑咬。
随着战斗的进行，掌握了怪物攻击方式的沐风，越来越自信，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叮，领悟技能：‘翩翩起舞’。”
【翩翩起舞：在刀剑的光影中，踏出自信的舞步吧。体术，回避和格挡时，降低消耗的气力。】
沐风突然感觉到，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
所有的动作，无论是跑动、闪避还是攻击，都变得更加顺滑，并且同样的动作，耐力的消耗也变少了。
这让他能够更轻易地对付黄速龙了。
在接下来挑衅和闪避的过程中，沐风甚至做出了斗牛士的招牌动作。
他不止一次，以极近的距离扭身闪避过疾冲而来的黄速龙，腰胯甚至擦到了对方的肚皮。
而他的手指，也极具挑衅地，从黄速龙的额头，一直划拉到它的尾巴。
被沐风耍得团团转的黄速龙，完全忽视了不断对它造成伤害的弩手，只是盯着沐风咬。
可是，它咬不到。
不受干扰的女孩，得以自如地操作弩弓。
她的弩箭接连不断地打中黄速龙，又准又狠。
终于，在一声哀鸣中，黄速龙倒了下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