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家破人亡
午后的汉虞北海西域,此时的平泽号已经接近登、连两州交界的铁山海域。
“先生,您要的红酒。”一名穿着侍者服饰的水手出现在赵弘飞的身后。
此时的赵弘飞戴着墨镜,俨然一副中年‘思密达’盲人装扮,同时还有着人傻钱多的优点,否则水手长也不会开绿灯将他带到船上。
“谢谢!”赵弘飞优雅的接过红酒,淡淡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赶到刘公岛。”
“很抱歉,先生,我们这条船是去往崂山群岛……”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抱歉,抱歉。”赵弘飞恍然大悟的接过话头,同时不忘又递上大半沓‘世宗大王’的新罗钞票。
水手心头一乐,心里暗暗的感激一下在仁川拉上这个私活的水手长。
轻掂了掂这一沓小费,这钱足够他在登州嗨上好几天的了。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把客房给我准备一下吧。”
“是,先生。”
侍者屁颠屁颠的离开了,但他不知道,他很快就乐不起来了……
当天晚上,停靠在登州商业码头的平泽号,终于被慕天芙的快艇追上。
“我问你们最后一遍,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慕天芙无视码头的警卫,横冲直撞的,像极了一头发了飙的母狼,在成排的水手面前逡巡、审视、踱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破绽。
璀璨的led光芒,慕天芙扫视着每个水手的脸。
但很快,他就彻底失望了。
要么“没有”!
要么就是表情如常的一言不发,在这汉虞地界,她总不能动私刑吧?
惹怒了登州海岸警卫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另一边,水手长和那个小水手的心几乎要蹦到嗓子眼了。
如果不是常年轻车缜密的干这种夹带‘黑人儿’的‘私人买卖’,他们真的是坚持不住这种精神方面的审问和淬打了。
这个女人看着漂亮的没边,但那眼神也太怕人了,水手长丝毫不怀疑她会杀了自己的可能。
再说,他们现在就是想招认,也交不出人呐。
那个两小时前还在的家伙如今早已经不知去向,将沉沉入睡的‘侍女’丢在舱室内,他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他跳海了不成?
但不管他哪去了,此时的水手长只能硬着头皮挺着,抵死不认。
最终,慕天芙还是在一个快递包裹中找到了那张‘安竣弘’署名的磁卡。
“呼——!”垂头丧气的离开平泽号,慕天芙一直一言不发。
线索又断了,按照找到银行卡的位置,那个家伙很可能是在码头就将这个包裹丢进了托运传送区,也就是说,这个人现在可能还在仁川。
“小姐,这样岂不是大海捞针?早晨离开仁川赴汉虞的船不下五十条,仅仅连、登两地就有十一条……”
一名助手壮着胆子提醒,但却惹来慕天芙一记狠利的白眼,助手顿时再不敢说话。
“哼!”慕天芙冷哼了一声,低头不语。
我一定要杀了你!咬牙切齿的扫了眼一众眼神退避的下属。
慕天芙接着轻声问道:“慕五那边如何?”
“长官那边也没有消息,只告诉,北卡罗来纳号已经顺利停靠在连川,特派员和那些雇工也都自行离开了。”
助手的最后一句几乎弱不可闻,但慕天芙却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今,纪凌菲回到连州,但‘货’只能丢在仁川,连钢铁都下不得丹州和海州。
她如何回克利夫兰见自己的父亲?
“都是那个女人惹的祸。”慕天芙说着,一拳重重捶在登州滨海围栏上。
此时的她,再次将一切的罪过归于纪凌菲。
月色深沉,柔美犀利的眸光扫视北面、西面梦幻般的海洋尽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唉!”
与此同时,汉虞联邦西南行省昆州杰克尼德主题酒店——
最顶楼的通堂套房,平面四百平米,两厅八卧,独立卫生间,书房厨房衣帽间一应俱全。
而此时的主卧内,一身性感睡衣的高菲有些微醺得斜靠在大床上,两条屈伸婀娜的白皙大腿,轻抚额头,手中的高脚杯映衬着窗外的霓虹夜景。
奢华偌大的客厅内,冯晓鸣将红酒一饮而尽,承受着一旁林莉温柔的擦拭,兴味十足的惬意道:“浩哥,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难道真的是陪着菲姐画画?”
“是啊,浩哥,你不会真的爱上菲姐了吧?”李金勇也面色热情的揶揄道。
但心里却发出一丝丝的冷笑,有他的父亲在,他会不知道张子浩此来的目的。
“呵呵。”张子浩摇曳着手中的高脚杯,瞟视了眼有些不安分的李金勇。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众人有些丈二摸不着,但张子浩并没有给众人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
而是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却留在了张宏攀和冯晓航那里。
“瑶瑶和小艺不错吧?”
“这……”张宏攀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有些‘囧’。
但家庭条件不错、早已纵意花丛的冯晓航却大大方方的微微拱手。
“托浩哥的福!”
而且,顺着张子浩的一个提醒,他似乎瞬间再次回到昨晚的温柔乡之中。
在付瑶稍显委屈的目光下,一脸猥琐的回味,再和那个男人相比,付瑶恨不得上去咬死这个稍微中看却根本不中用的家伙。
“哈哈哈!”
“哈哈哈!”
一阵群魔乱舞般的笑声,但殊不知,此时乐呵呵的冯晓鸣早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他们更想不到,莺莺燕燕热热闹闹的这里,却与哭泣暮霭的连州殡仪中心形成一片剧烈的反差。
“呜!呜!呜!”
嘭!嘭!嘭!
常莉娇的哭声,伴随着齐凯悔恨的阵阵叩首。
“长官,可以确定,齐老太太死于脑疝引起的呼吸、心跳猝停。”
“好,我看一下。”
面对下属的确认,林芝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她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远处崩溃边缘的齐凯,还有一直嘤嘤哭泣的常丽娇。
停尸间外,林芝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几名殡葬工和调查局法医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着。
“小凯,婆婆她……”
“混蛋!”
“啊!”
本来嚎啕撞墙的齐凯此时却如同疯了一般,直接将一旁想要扶他起身的常莉娇甩翻在地。
两名女医护扶着痛呼着的常莉娇,同时鄙夷的望着这个‘活着不孝,死了乱叫’的‘大孝子’。
“小伙子,你冷静点,这里是公共场所。”
一旁,两名中年探员也急忙阻止。
但此时的齐凯早已不是半小时前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那个幸运儿。
“常莉娇,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就……”
齐凯咆哮着,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可到最后,却指着蒙着白布的齐王氏,脸上更是憋的一片青紫,但却说不下去。
常莉娇委屈的低着头,几乎咬破了嘴唇。
别说之前的隐瞒,此时的她更不敢将自己和赵弘飞的私情说出来了。
“那晚……就是这样。”
按照她的讲述,齐王氏的过世自然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是病症复发的不可抗原因。
但真的是如此么?
如果真是如此,她之前又何必搭钱搭功夫又搭人的去安抚婆婆的抢救大夫?
“不可能,我不信!”
常莉娇严丝合缝的解释并没有得到齐凯的认可,反而更加激烈,极力挣脱着几名工作人员的稳控。
“你们放开我,常莉娇,你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放开我!”
“小凯,我没骗你,你别这样,呜!呜!呜!”
齐凯的悲伤、常莉娇的无助、现场众人的忙碌……
但一切的一切还是被缓缓推动着向前,仅仅是一名耄耋老者因病去世,她的死自然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第二天清晨,法医和脑科再次给出的联名最终诊断——突然、猝死。
面对不容置疑的结果,齐凯只能畅谈着颓然滑坐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他接受不了这种短时间内的家破人亡,他更没有注意到,就在停尸回廊的转角,一个众人拱卫的倩影,两道墨镜后的深邃目光。
“赵弘飞与常莉娇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我怀疑,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听到苏缜的话,纪凌菲眉毛一挑。
如今的苏缜也算是纪凌菲的外围铁杆之一,跟国立医院牵扯的问题,自然需要他到场。
闻言的张天佑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他看来,刚刚返回连州的大嫂心情有多糟糕,苏缜会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谁去触碰霉头?
哪怕是墨镜遮掩的目光,也让一旁的苏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而这时,纪凌菲冷哼着问道:“可有证据?”
苏缜一言不发,张天佑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也只能咽着唾沫硬着头皮上前。
“没——没有,弟兄们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但那娘们的嘴也很严。”
纪凌菲忍不住一阵鄙夷,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什么叫能用的都用了?
但此时的她并没有精力顾及这些,继续问道:“监控和邻居呢?”
“没有收获,看不出啥可疑的地方。”张天佑颓然的摇了摇头。
“算了,留下一万块钱吧,怎么他也是子浩的好朋友,其他容后再议。”纪凌菲说着,再没理会两人,而是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了停尸回廊。
张天佑也在快速布置了几句话之后,匆匆跟上离开,丝毫没去看一旁的苏缜哪怕一眼。
【作者题外话】: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