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皇寿危（一）
公元前210年。
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
——
沙丘宫。
“赵高，密令都送出去了吗？”
脸色苍白，时日不多的秦始皇，睡在龙榻上，气弱不失威严的问。
“陛下，给边疆大军的密令已送出，给’旨士’‘盲仙’的密令，额，臣翻江倒海一定找到他！”
赵高一脸奉承，又带着凝重语气回答。
秦始皇不再作声。
在这修真之士，被尊称‘真人’，也被称作‘旨士’的世界。
有座山，不咸山。
突降大雪。
雪随风飘进盲仙的双眼里。
冰冷的感觉流入心里，封住神经，抖擞到脊椎，扰乱了冥神。
冷在黑漆的体内流窜，盲仙惬意之间，觉得这是雪发出的孤独声音。
一霎，又否定，这不是孤独，是老天下雪之前的隐忍。
盘腿坐在崖顶边的盲仙，抬起头，用那白障见不到物的双眼，看去。
突然，他的双耳激灵得抖动起来。
似乎，他听到了什么。
泪水从那被爱，或主动去爱过，此时刺痛不已，独泣的双眼中，流出。
即便盲人啊。
一声惊雷突然响彻不咸山。
盲仙双眼浑睁，晶莹抖动，有梦有幻闪过。他瞬时冲天而去，左移右晃，躲开了较大的雪粒。
盲人？嘲笑了黑夜。
盲人？愚弄了大雪的拳头！
穿越狂风、迎寒而上，在那飘雪的天空之上，有一座冰城！
他要去那里，即便全身已被冻得慢慢结上冰块。
不多时，他整个人冻成冰雕，停止冲天之势，从苍穹掉落。
有一冰雪冷艳女子走到冰城门口，说着什么，声音传进盲仙耳里：
冰封之中的盲仙闻言，快速动唇回应：
之后是阵阵空冥对话。
“谢谢！”盲仙出声。
他的心灵冒出一团火焰，如太阳般灼烈，燃烧着心脏，随后冲出体外，漫延到四肢。
包裹住他全身的冰，化成了水，又被蒸发消失。
决定后的他，化为辰星，冲向南方。
深夜，‘不督城’街上无人，风轻吹，星光照医馆。
有疾之人抓完药出来，店家刚要关门，一根细竹踏进店。
店家见是一白发瞎子，刚要劝离，却发现这瞎子气宇轩昂，面色清润、呼吸绵长。
诧异之际，店家抬起左手，大拇指在掌中点来点去，一番算尽之后，他抬头望向星空，讪笑：
“今日寿尽，竟然忙忘记了！”
“找不到长生药，就隐姓埋名？”
盲仙低声慢语，特别有磁性得问。
“老者这身气质，是我一直在追寻的真人一般，感谢‘旨士’降临，让我如愿。
‘卢生’救人无数，望真人指路续命！”
卢生跪拜磕头。
“为何唆使陛下巡游？岂不知陛下有疾？”
盲仙慢言质问。
卢生闻言，不紧张，挺身拱手，动作舒适正常，理直气壮回：
“陛下十三岁至今，兢兢业业治理天下，一刻不怠泄。若继续住在群臣围绕的地方，陛下命更不久！”
“你的意思，你有功？”
盲仙轻点两下细竹，问。
“你我都知，世上哪有什么长生药，心宽命自长，有法命更长。
我只是希望陛下在忙碌中，能，寿终正寝，若求功，我也不会躲在这里！”
卢生舒缓全身，有些泄气说道。
“你在此地行医救人，我了然于心，今日寿终，我有法让你续命十年！”
盲仙低声慢语说。
“卢生愿做真人弟子，鞍前马后！”
卢生闻言，一时得劲，三拜九叩。
“《录图书》，其实是你们写的吧？”
盲仙询问道。
“真人岂知《录图书》？”
卢生惊讶万分。
“亡秦者，胡也。
只一句话，陛下就攻打胡人，这是你们的本意？”
盲仙将细竹挡在卢生肩头问。
卢生缓缓正身，又慢慢坐在自己双腿上，双眼望着盲仙那有屡屡破洞的布鞋，呆滞起来。
回想起，当年看穿陛下宠爱胡亥，看穿胡亥为人表面天真烂漫，实则内在为富不仁。
再有赵高奸臣做老师，想想可知，龙教龙，凤生凤，老鼠可以教猫打洞。
“此情景之下，作为一个臣子，舔血之事看穿不说破，谏言不明说，我们便借寻得预言之书，
上表提醒陛下，哪料陛下想到的是胡人，真没想到！”
卢生很是无奈道。
“阴差也阳错了，你们四人遁世作什么？”
盲仙语气不和问。
“刚我不是说过，你我都知道哪有什么长生之术，早远遁早好！”
卢生道。
盲仙闻言摇摇头，‘嗯’声绵长。显然不相信。他手中压着卢生的细竹，也跟着渐渐加力。
卢生吃痛，肩膀歪斜，道：“真人，你就留点尊严给我吧！”
“焚书坑儒，上百方士尽因你们而遭殃，牵连面广之又广，他们连命都没有了，
你还要尊严？你的良心呢？”
盲仙愤愤质问。
“看来真人今天并不想救在下，也不是替人办事，只是来找我泄愤的！”
卢生说罢，一个转身，在地上转了一圈，卸掉细竹，起身猛然进店，手指朝房梁弹物。
‘嗙’，打到一个机关启动扭之上。
大门四周立马出现无数蜂洞，数不清的箭头从中射出，将盲仙完全覆盖。
盲仙竹冒金光，一阵舞花，不多时将之挡下，道：
“你命数已尽，何必垂死挣扎！”
“瞎子，听说过‘云中君’吗？”
卢生站在店中，一改之前的卑微，气宇轩昂问。
“那又怎样？”
盲仙持竹虎步向店里。
“徐福早已入得云中君，他前些日子仙书于我，说已将我挂名于云中君，今日便是接引之日，
你可别做傻事，搞不好我们日后还是仙友！”
卢生拿出一张透明，带金光字体的仙书，展开给盲仙看。
盲仙见后，快速预览，点点头。确认卢生说的话是真实不虚的。
“是吧，我没骗你！”卢生将仙书收起，又道：
“真人之前说有续我十年命之法，要不现在就传我呗，看在我们日后是同僚的份上，如何？”
“云中君既然将你挂名，你又何必着急！”
盲仙说罢，就感受到天边有来客，隧扭头看去，
有两人驾云而来。
卢生见状，欣喜万分，想出门迎接，又忌惮眼前之人。
云刚降下，卢生喜呼：
“徐福兄！”
徐福见店门口一片狼藉，又有人持器堵之，隧问：
“卢兄，发生什么事了？”
“哈，这不是盲仙吗？”
云中君弟子见其，上前问候。
“瞎子眼拙，不知来人是谁！”
盲仙道。
“我是云中君外门弟子‘小吉’，曾经见掌门款待过您，记忆尤新呐！”
小吉回忆道。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盲仙搭话。
“对呀，我今天呢，领师门任务，来接引卢生，望盲仙不要阻拦！”
小吉负手说罢，就要向店内而去。
盲仙将细竹抬起，挡住他的去路。
“当年我家掌门可是厚礼相待，盲仙若要这般，那岂不是不仁义？”
小吉打起道德牌。
“伶牙俐齿，倒也不错，我也把话说明白，今日卢生、还有徐福，我都不放过，你看，你怎么办吧！”
盲仙将细杵在地上，静待结果。
小吉闻言，前看卢生，后看徐福，阵阵紧张油然而生，冷汗从额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