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有回响
“她和你分手之后跟我借过钱，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家里出事之后我就没有闲钱了，要不是一个月靠卖点酸腐文章补贴点我可能连买烟的钱都不够，我拒绝了她，后来她也找过郭老师，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当时先找得你，你没有借给她对吗？”
“对，钱当时我有，但是就是不想借给她，分手是她提的，那时候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拿着花去找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她靠在别人的怀里……”
“你知道什么是断崖式分手吗？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高考完之后我就拿出一笔钱带她去旅游……从我决定复读的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将来肯定要和她过一辈子，可结果呢？你不要告诉我你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做亲密的举动时你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
“受伤害的是我，凭什么她觉得自己有资格理所应得地从我这里借到钱？凭那些一文不值的过去吗？”
杨正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个身材伟岸的大男子主义者此刻已经失智了，眼圈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一滴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他突然咧嘴笑了笑，那滴泪也流进了他的嘴角。
杨正的声音早就不再平静，声嘶力竭地说道：
“一柯，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那时候我不同意分手，我对她说我周末出来见一面，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她说好，我在宿舍楼底下等你……”
“她就是故意让我看到的，那天不是他妈的巧合你懂吗？她心里早就没有我了！你告诉我凭什么？”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所疑惑的也正是我的症结所在，爱呢？我们都不明白。
或许感情经不起细枝末节的拷打，也许彼此相爱的恋人也难捱光阴的惩罚，无缘无故的离开难以彰显爱的名义，狠心抛弃也抵得上初见时的猛烈欢喜。总会有一件事情会成为撕裂感情的凶手，但就像推理小说里的桥段一样，受害者没有审问的权利，真相只是一个奢望，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消亡，甚至连抽丝剥茧的名义都不被赋予。
这就是他的秘密吗？我曾不止一次好奇为什么如此真挚的感情会被第三者插足，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当事人也不知道。
三万块，我不知道李茜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一笔钱，但事实就是杨正并没有念及旧情，我不认为李茜是个物质的女人，这背后肯定有难言之隐，但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那个总是留着辫子的女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杨正，留给后者的只有悲伤和堕落。
后来我们机械式的碰杯，最先熬不住的是我，他有回忆下酒，我自然甘拜下风。
“一柯，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我销声匿迹之后沈清会不会找我，我赌她不会。”
我听出来他有些醉了，这种话向来都是我对他说，比如打篮球的时候赌谁先上进；比如赌我的文章能不能过稿；比如赌喝酒谁先去厕所，这些都是不足道的微末小事，可他此时提出的赌约我甚至都不需要猜想就知道代价是什么。
“赌注呢？”，我试探道。
“没有赌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赌注，因为我和你从来都不计较输赢。”，他的话触动了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因为谁赢谁输而非要怎么样，赌只是我们的一种相处方式。
“她一定会找你的。”，我深思片刻神色坚毅道。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赌，这是他和沈清之间的事，但我已经入局了。
…………
东篱把酒黄昏后的构想终究还是成为了现实，不过多了个伴，灿红的晚霞总能让人感到悲壮，可惜爱情自古以来被叫做儿女情长，于是我只好把自己当做战败的将士，享受着残阳泣血的苍凉，我的“战友”走路都已经变得跌跌撞撞，我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等待黑暗将我们吞没……
回到宿舍的我倒头就睡，昨晚亏欠自己的睡眠以及啤酒带来的晕眩很快就将我拉进梦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啤酒带来的饱腹感此刻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我饥肠辘辘。
风卷残云吃完一桶泡面后我打开了电脑开始了码字人的苦逼生涯，我粗略计算了下要是每个月投稿都能获得收益的话，我一个月挣个烟酒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写的是个短篇，就差个结尾了，相比于营造团圆的大结局我更喜欢人走茶凉的破碎感，我写的东西并不出彩，刚开始的时候投稿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我一度产生了放弃的想法，是郭老师的鼓励让我一点点坚持了下来，能挣到钱已经是万幸了……
写完结尾后不久我就收到了小穆的消息，她的答辩很顺利，我依稀记得她对我说过只答不辩疯狂道歉的话，现在想来觉得有点好笑，但我提出的银川之旅泡汤了，毕竟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玩笑话，当然我确实有想去散散心的想法，能阻挡我步伐的是小穆远在天边带待的那个人，据她所说，下个周末他会来找她，我去当然不合适，值得一提的是下个周末刚好是520。
我有点羡慕那个男生，他不远万里的奔赴起码有等候的人，而我只是提出去西安见一面却等到的是冰冷的答复，可能她觉得我的到来会影响她吧……
她们两个人进展如何我不在意，或许是因为沈清杨正的缘故，我只是委婉的提醒她晚上记得按时回宿舍，不过她倒是有来兰州的打算，她说可能得等到毕业相关事宜结束后，因为那时候距离正式工作还会有一大段空闲时间。
我问她毕业了打算干什么，她的回答是教书，我才反应小穆和郭老师学的都是一个专业，有这个择业观倒也不稀奇，她已经签好了学校，在银川本地。
交谈很快就结束了，但长夜漫漫我已无心睡眠，我又熟练地打开了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