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谨明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从小就很会照顾人吗?”
他被问住了,骤然回想自己二十一年贫瘠的人生,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照顾过别人,也就尽全力把自己拉扯大了而已……奇怪,白谨明虽然比他大了九岁,性格又毫不软弱,但就是长了一副他很想照顾的样子。
见他迟迟不说话,男人率先往前走:“也让我当一当照顾人的角色吧,方同学。”
最后他们一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在林荫大道上。白谨明照常喝的美式,方曜却点了一杯焦糖拿铁,还被男人说了一句“小孩子的口味”。
“正好,告诉你第一个秘密,我讨厌吃苦的东西。”他语气理直气壮,“不能问为什么,也不可以对此发表评论,规则是只需要听别人的秘密就行了。”
白谨明挑眉,“好吧,那该到我了?”
“洗耳恭听。”
然而男人却喝起了咖啡,喝了一口不够,又要喝第二口,似乎全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方曜到底年轻气盛,还没有修炼到那种脸皮比天还厚的境地,在与白谨明比拼沉住气这件事情上,必定会落下风。
“你这个人怎么破坏游戏规则?”他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别再喝了,你说话。”
白谨明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早上还一口一句‘您’的,又叫我白先生,这会儿就原形毕露了?”
方曜被气得笑了一声。
原来是在逗他啊,看来心情还挺不错的。而且看见他吃瘪之后,白谨明似乎更开心了一些。
“带我先逛逛吧,等我满意了就告诉你。”
白谨明觉得自己有必要拿出长辈的威严与手段,方曜偶尔逗逗他可以,但他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方曜似乎不是一般的小孩,他说了那句话之后青年的兴致就没之前那么高了,话也变少了,像是在闹脾气。
他倒是觉得新鲜。自己从前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这一年来虽然情绪化了一些,但好歹也都压抑着,周围的朋友也都是同龄人,没那么幼稚。他第一次遇上一个需要被自己哄的小辈,没觉得难办,甚至更起了玩心。
“你竟然还有脾气啊,”他笑道,“需要我给你买玩具吗,吃的呢?”
方曜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样哄我。而且我也没有闹脾气,只是今天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挫败而已。”
白谨明好奇道:“我第一次听别人说在我这儿得到挫败感的,你是不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我感兴趣了?别是为了解谜吧?”
结果青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低头凑近了看着他,露出了一些攻击性,像那夜一样。
“我还是没有找到对你感兴趣的原因,白先生。”方曜抬起手来将腕表摆到他面前,“可是三十分钟就要到了,你要是还不肯坦露秘密,我会更受挫的。”
白谨明却不怕方曜的攻击性,甚至笑了笑,“受挫的话就又会靠在我肩膀上撒娇吗?”
然而这句话却像是踩到了方曜的尾巴,整个人难得炸毛一次,抗议道:“我什么时候撒娇过?”
白谨明抬手摸了摸方曜的头发,“给耍赖小狗顺顺毛,是我说错了,你从来没撒过娇。”
他这哪儿是顺毛,分明就是又故意惹对方一次。
眼看着青年眉头皱得更紧,他见好就收,又道:“行了,我老实交代吧。”
方曜一愣,忘了生气也忘了说话。
寒风凛冽,白谨明手里的咖啡却还温热,仿佛一支镇定剂。他收回了手,继续沿着街道朝前走去。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若无其事道:“秘密就是,其实我幻想过很多次,会有一个人走进我的生活,毫无芥蒂接受我的全部,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你是第一个,所以我给了你得寸进尺的权利。”
第16章 说你是我男朋友
两人沉默了许久,方曜突然问:“姜朔是怎么死的?”
白谨明原本松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这个名字是他梦魇的根源,是不能被提及的秘密。
他定了定神挑眉道:“你没听说过吗?火灾。”
方曜不愿承认,那一夜之后他开始对白谨明颈间的项链耿耿于怀,终究没有忍住,去简单地查了查姜家资料。火灾发生之后,姜家似乎花钱消除了绝大部分痕迹,那场火灾只存在于人们口中,他没有在网上找到任何相关的报道与线索。
但白谨明看起来似乎没有被火灾搅入其中,身上既没有留下的伤疤,在听他提及火灾的时候情绪也不像预料中激动。
他因为在白谨明这里得到了一些偏袒,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毫不委婉地问:“是因为独活下来,所以你感到愧疚吗?”
虽然这样说,但方曜心里隐约觉得白谨明并没有愧疚之情,也没有独活于人间的痛苦,而是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很想弄清楚。
白谨明生硬地笑了笑:“你觉得伴侣应该是什么关系?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必须殉情吗,没了爱情和婚姻就不能活了?”
方曜耸了耸肩:“但至少会很挣扎,除非你根本不爱他。”
“我爱不爱姜朔与你无关,你现在是要和我讨论感情吗?”
“不是,我想和您讨论婚姻。”方曜神情始终是放松的,语气也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不如我们结婚,一段新的婚姻可以迅速掩盖上一段婚姻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