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剁猪腿
“杜平安，秋收已经过了，你的租子还欠着两石呢，已经给你宽限两年了。今日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杨浩挺着大肚腩，一只脚踩在石墩上，对着面前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吼。
“杨老爷，租子我都已经还过了，怎么还……”老头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因为气愤有些发抖，干瘪的身板看起来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被旁边一个农妇搀扶着。
即使这样，杨浩也没有丝毫怜悯，打断了老头继续说下去。
“利息不需要还呀？这上面可清清楚楚的写了，借一还三，上面还有你的手印，老东西想赖账是吧？”
“杨老爷，当初说好的不要利息，现在为何变卦了。我们不欠你了，你这是耍无赖！爹，我们走。”旁边的农妇也气的不轻，搀扶着老头想回屋。但是刚有动作，就被杨浩的下人拦下了。
“光天化日，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农妇看着牛高马大的一群男人，有些害怕，挺胸将老头护在身后。
“啧，说得好，王法？你们欠债不还，凭据在此，分明是你们一家子耍无赖，你们这些刁民，给你地种，借你粮食，还跟我狡辩，还跟我讲王法。告诉你，今日不还就绑送官府，让你知道什么叫王法！”杨浩来到俩人跟前，把手里的纸张在俩人面前晃了晃，连眼神中都透着凶光。
“杨老爷啊，你不能这样坑害我们呀，家中没了劳力，粮食都种不来，哪来的粮食。杨老爷，租子我都还了，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吧，我给你磕头了老爷。”听说要送官府，老头慌了神，连忙给杨浩跪了下去，抱着杨浩的腿一脸哀求。他的儿子就是被杨浩找借口送到官府去了，结果死在了大牢里，若是儿媳也被送官，哪里还有活路。
“我去你的，老东西，少装可怜，告诉你今天要么还租，要么你们一家子就跟我去官府！”杨浩一脚踹开老头，还抖了抖下摆，似乎是嫌弃老头肮脏。
“大大！（对父亲的称呼，有些地方上一辈还在延用这个称呼）”农妇大惊失色，跪在地上慌乱的查看老头，急的泪水都出来了。
“阿翁，你不要吓我，哇……”突然，屋子里冲出来一个女孩，扑到老头身上，一下子就哭了。
“咳咳～阿翁……没事，小苒不哭，咳……”杨浩的一脚没有丝毫的留情，老头这会忍不住的咳嗽，也不知道伤没伤着内脏筋骨。
“哟，小娘子生的倒挺有味道。这样吧杜老头，老爷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看你又没粮食，家里还多养这么个小贱坯子。又不能干活，就把她给我，就算勉强抵了粮食了吧。”杨浩其实两年前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和杜老头的儿子谈过，但被拒绝了。心狠手辣的杨浩买通了官府，将老头儿子害死在大牢，今天来是为了彻底逼迫老头就范的。
“你个禽兽，你做梦！”农妇彻底怒了，瞪着杨浩膘肥的脸，拳头紧紧捏住，恨不得撕烂它。但她知道，现在需要冷静，不然自己一家就完了。
“哟！胖子，想法不错，正好和我想一起去了。正好你也欠我些钱财，什么时候给我。”杨浩正想发作，一个声音突然就从后面传来了，杨浩眉头一皱，转过头想看看什么牛鬼蛇神。
且看这来人高大威猛，用麻布蒙着脸，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刀片子，来人正是李水。
“哪来的野小子，你杨耶（类似杨爷，意指你爸爸）我正忙着呢，再叫一句胖子信不信我打死你。哦我明白了，这野小子不会是你的姘头吧？你男人死了，你耐不住寂寞，但还是个情种，这个时候敢为你出头，就是不知道把你伺候舒服没。”
“哈哈哈……”杨浩和一众下人放肆的大笑着，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啰嗦，胖子，给你三个数把钱财交出来。还有那个娘子，粮食什么的也给我准备准备。”李水将刀猛的插到地上，突然不再嬉皮笑脸了，一脸的凶相。他的劲比较大，整个刀身有一半都进了土里，把农妇一家吓了一跳。
“哟呵？不是姘头？一个人抢劫我们这么多人？嘿，你那男出来的傻……啊！”杨浩开始以为这是农妇的姘头，合着自己理解错了，这是土匪，来抢劫撞上了自己？
但这就一个人，自己带着六个人呢，对方哪来的勇气？杨浩彷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这不嘲讽一下对得起自己吗？只不过他还没骂出来，李水就抽起大刀给他手上来了一刀。
本来看热闹的下人也愣住了，对方动手了？居然动手了？一个对六个，你居然还真动手了？
“你敢伤我，我剁了……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杨浩捂着手，正想发作，李水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从四周就那么突然的冒出来，每个人都拿着大刀片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杨浩。
这个时候杨浩才感觉害怕，刚踏出去想踹李水的一只脚也准备往回收，只不过李水又给他抓住了。一帮狗腿子也握紧了棍子，直咽口水，又不敢上前，谁都怕死。刚才他们可亲眼看见眼前这个汉子将杨浩给劈了一刀，自己上去万一劈脑袋上就不好了。再说土匪劫财，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
“弟兄们，这只猪蹄大家说要不要？”李水抓着杨浩的脚，一手扛着大刀，虽然看着在说笑的样子，但人家那是对自家兄弟。此时在杨浩眼中，这就是个魔鬼，心脏都骤停了。
“大哥，这猪蹄喂狗正好，要了吧，哈哈……”
“就是，大哥他都给你伸过来了，咱也不能不兜着，剁了剁了，哈哈……”
杨浩听着这一群汉子的话，冷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手上伤口疼的。慌忙把腿往回抽，但哪里是李水的对手，还是被抓的死死的。
“各位好汉，饶命呀，我给你钱，马上给你钱。”杨浩彻底怕了，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怎么会遇到李水这么个杀才。这要是给剁了，他不死也是残废了，一辈子就毁了，好在他可以用钱解决问题。
“那就拿出来呀，等什么，等我给你准备棺材呀？”李水眼一瞪，放开杨浩的腿，又把杨浩的领子抓住一通威胁。
“好汉……好汉我这就给，这是五十两，您笑纳。”杨浩忍着痛，从怀里抽出两张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李水。
“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我看你这腿也没啥用了，就值五十两，来呀，给剁了喂狗！”李水一把打掉，看起来生气了，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别别别，好汉有话好说，我们有话好说，我身上就这么多，出门收个租我带钱做甚。我这还有五两碎银，全都给你，不够我派人回家去取，回家取。”杨浩看见两个大汉作势就要过来，可给吓坏了，开始是老头发抖，现在他也开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