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萤,我不要
顷刻间他的喉咙突感一阵恶心,一股血腥味往口中上泛,随着项星力道的加深,毫无征兆地涌出唇角,印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鲜红艳丽,亦如他此刻通红的面庞。
众人见状,高大魁梧的身躯顿时一僵,面色无不惊恐万分。
项星的整套动作不过两秒而已!而他们的头儿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早知道他不简单,却不知他这般不简单!
“说!!!”
项星给他留了一口气,逼问道。
“呵呵,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他清冷的眸又瞥向众人,微弱的声音极尽嘶吼道:“你们还不快上!”
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已被拧断,死得一片安然,若不是触及他发白的眼和大张吐血的唇的话。
完事后,项星猛地用力挥臂,将他往过一甩,眼里的嫌恶毫不遮掩,像是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腌臜之物。
众人齐上,如嗜血残暴的狼看见美味的猎物一般扑向项星,刀枪并用。
……
公路上,车水马龙,法拉利穿梭其间,轻快急速。
路途较远、午后困乏,风萤和莫悠在后座上坐了一会便睡着了。
车身颠簸,也惊醒不了梦中之人。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染,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排队如长龙一般的车辆,俊气的眉头蹙在一起,额上突起一道道骇人的青筋。
项星那边怎么样了?
那些人,他一个人……搞得定吗?
对方貌似有备而来,带足了人手。
这次,只怕项星……凶多吉少。
偏偏这时自己又碰上堵车,赶不及回去帮他一把。
啪!!!
一声震天动地的枪响从大厦广场那边的枫林由远及近传来,穿透一层层稀薄的空气,重重地敲击在这条公路所有人的耳膜上,如魔音摄住所有人焦急等待的不耐,仿佛刹那时魂魄离体了一样。
枪声继续接二连三地响破云霄,空中悠悠飞翔的鸟儿也因此受到惊吓,到处胡乱逃窜。
风萤和莫悠渐渐苏醒。
抬起略有些迷糊的双眼,风萤透过干净透明的车窗,就着枪声来源地眯眼一瞧,几秒后,似乎不太敢相信,用手臂胡乱地擦了擦泛着一点朦胧水光的美眸,再往那处定睛一看,确定无疑后,面上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深呼吸一口,捻起微微颤抖的手,她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心神,压下心头泰山压顶般的恐慌。
抬眸,看向染,他纹丝不动的俊脸上也多了一抹不安之色,暗眸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染,回去找他。”风萤的声音低沉哑然,语气却坚决果断。
“不行!萤,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放心他。”
“不行!!他不会让你回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风萤按开车门,作势要起身出去。
染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她。
这时,一只纤细雪白的胳膊朝风萤伸过来,摁住她的另一只手,只听莫悠道:“风萤,你先等一下。”
她又望向染,“染,你不想送她过去,难道就想让她一个人去找项星吗?她是非去不可的,你还是送她过去吧。”
非去不可吗?
染的眼底露出一抹踌躇之色,他紧盯着风萤看向车窗外坚毅又无神的侧脸,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终,他扭过头,视线微微下垂,落在面前许久未动的方向盘上,轻轻地说:“萤,坐好,我听你的。”
十分钟后,临近停车场时,莫悠终于忍受不住腹部一阵又一阵汹涌而来的疼痛,缓缓朝下弓起纤腰,捂着发疼的肚子,冒出一头的冷汗。
“你怎么了?”风萤抬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莫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贴着她的耳朵,警惕着前面专心开车的染,捂嘴低低回答道:“我来大姨妈了,而且……现在没法见人了。”
风萤一愣,目光稍稍下移,莫悠裤子边晕开到车座垫上的那摊血红格外吸住人的眼球,却又让人有点不忍直视。
“你……你别跟去了。我让染先送你回去。”
“你说什么?”染读懂了她的意思,幽冷的眸蓦然从前方的道路口转向风萤,“萤,快到了,别胡闹。”
“染,莫悠现在身体有些难受,你先送她回家休息吧。”
“那你呢?”
“我去找他。”
“不行!!!我陪你去。”染顿了一下,眸色暗了暗,“我也不放心你。”
除了项星,他也不放心风萤。
她一个人去,万一……出事了呢?
别说项星不会饶了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风萤看出他的顾虑,轻轻一声道:“我不会有事。”
她的美眸此刻仿佛盛满了对世间所有的信仰,那般坚定、那般耀眼、那般吸引人向她靠近。
“萤,我不要。”
尽管她不认可自己的做法,他也绝对不能让她冒一分险。
“染,听话。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出事。你懂吗?你帮帮我,好吗?”
“萤……”染的眼里染上一片难言的雾色。
面对她的恳请,他……竟然……有些动摇。
“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有事。”她殷切地看着他。
“好。”这一个字足足在他的喉间来回滚动了好久好久,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谢谢!”风萤欣慰地笑了笑,回头看了眼靠在车背上疼的有些发晕的莫悠,轻轻抿了一下干燥的唇角。
风萤从停车场下车,染目送她朝枫林那边急匆匆地跑去,渐渐掩下眼里的暗沉,驱车而去。后视镜上,莫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他……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枫林下。
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满地,死状不一。有的刀枪入腹而死,有的一弹穿心或穿脑而死,有的全身筋脉尽裂而死,有的抹脖子自杀而亡……
项星悠闲地倚靠在一棵阴凉的枫树下,身姿颀长优雅。两手抱臂,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漆黑深邃的眸里没有一点波动,好似司空见惯。
他洁白的衬衣和裤子都沾染上对方留下来的血迹,连一贯如艺术雕刻般精美的手也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