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慢慢说
晚间，云港国际酒店，大厅中走过一个青年。
上了六楼，沈曜尘敲了敲最里面的房间。
很快门就开了，花妖一脸的倦意，但在看到沈曜尘的那一刻，她立刻就清醒了。
“靠，你不守着洛清衍，来我这干嘛？”
“能聊聊吗？”沈曜尘询问。
花妖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让人进来了。
“坐吧…”
她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毫不顾忌的点了一根烟，嘴里含糊道:
“有什么事你问他就行，洛清衍那么喜欢你，你稍微一吓吓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沈曜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发烧了，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醒。”
花妖疑惑道:“昨天不是还好着吗？”
“这不是重点…”
花妖看着沈曜尘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儿？”洛清衍当年还等了那么久呢。
“他烧糊涂了，一直在说胡话。”
花妖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呢？”她偏不说。
“妥是三年前成立的，那个时候他那么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沈曜尘直接问出了口。
“你们也是三年前建的，不也照样做到了？”花妖反问道。
沈曜尘:“我和他不一样，洛清衍不可能接触到那些。”
花妖低低笑了一声:“你都不了解他，怎么就敢肯定他接触不到呢？”
“所以我想知道原因。”
“他今天晚上说自己不想活了…”
沈曜尘的语气非常诚恳，他就静静的看着花妖，心里也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告诉他。
“那多正常啊…”
花妖俯下身慢慢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意味深长笑了:
“当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三楼的栏杆边上准备往下跳，那个时候就这么大一点。”话落，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沈曜尘闻言就直起了身子，半晌都没有吭声，似乎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实性。
“小孩嘛，挺好骗的，我说那儿跳下去死不了人，他就信了。”
花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完全不理会沈曜尘沉下来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照顾他的，瘦瘦小小的连枪都拿不稳，可能环境真的很重要吧，就那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曜尘面色冷了下来，声音里也带着一股刺人的寒意。
花妖靠着沙发又笑了:
“怎么？沈家的人也这般沉不住气？我这儿才刚刚开始呢…”
话落，沈曜尘刚才进门的那股温和彻底消失了，他靠在沙发上眼神逐渐浮现出一丝暗冷，整个人身上的那种瘆人意味也被放了出来。
“慢慢说……”
…………………
凌晨一点，公寓的门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声，沈曜尘没开灯就走了进去，他站在卧室门口安静了很久。
半个小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窗外渗进来的月光落在洛清衍的脸上，衬的少年的脸更加惨白。
沈曜尘坐在床边一只手伸在半空中，又落了下去，他用眼神一遍遍描绘着洛清衍脸部的轮廓。
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酒店花妖的那些话。
“他不想告诉你，就是害怕你嫌弃他。”
“他偷偷和我说过，不管怎么样，三年都会很快的，我也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哪三年？”
“在那里的人，谁不是靠运气活着，他有好几次差那么一点就死了。”
“之前被捅三刀烧到糊涂，他才不小心叫了你的名字…”
“致幻剂的副作用是很大的，那天回来时我差点都以为他死了，见过那双手的人都不敢去想那种痛苦，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到现在才分化？”
“………………”
沈曜尘半个身子都俯在床边，青年的肩膀在微微抖动，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情绪崩溃的如此彻底，也是第一次控制不住的流了泪。
他的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痛，就像那种不经意间划破的小口引起的疼，强烈到让人难以忽视，他第一次明白了痛彻心扉这个词语真正的含义，也切身感觉到了。
“你…你怎么哭了…”
洛清衍微微支起身体，伸出一只手搭在青年的发间轻轻的触摸。
洛清衍是一个小时之前醒过来的，因为发烧，他根本不记得喊疼的事，入眼就是无尽的黑暗，房间里安静的毫无声息，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在想以前，又在想以后。
直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才收回了思绪，奇怪的是脚步声持续了一会儿就没有了，他能确定沈曜尘在外面，但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进来…
直到意识渐渐模糊，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洛清衍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装睡，他知道沈曜尘坐在床边，但对方突然趴下来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因为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他就偷偷看了一眼，这一下就彻底愣住了。
“沈曜尘…你…你怎么了？”洛清衍抱着青年的头拥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见他哭。
沈曜尘忽然抬起头抱住了洛清衍，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肩上，感受着omega的存在。
洛清衍僵着身子拍了拍沈曜尘，他感到衣领处貌似湿了，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怎么了嘛？我没事了，不走了。”
洛清衍侧着头搂紧了沈曜尘，过了半响，青年松开他忽然堵住了洛清衍的唇。
沈曜尘捂住了洛清衍的眼睛，只是慢慢的去吻他，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两人的唇齿间蔓延着一股微涩的味道。
洛清衍被压着双手推倒在床上，沈曜尘自下而上的看着他，微微自嘲一笑:
“你恨过我吗？”
洛清衍看着沈曜尘那双赤红的眼睛，再加上刚才的反应，渐渐就明白过来了。
他抬手抚去了青年眼角的那点湿润，不以为然的笑了:
“要是恨你，怎么还会回来？”
话落，洛清衍也落了泪，他微微侧着头不去看沈曜尘，他没想到自己竭力隐瞒这么长时间的事，居然就这么被对方知道了，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
沈曜尘整个人都压在了洛清衍的身上，他们的额头相抵，鼻尖也挨在了一起。
“所以…当年为什么半夜跑出去？”
“妈妈编给我的手链丢了…”
“对不起…阿衍，我想杀了自己…”
洛清衍狠狠吻住了沈曜尘，用力掐了对方一把。
“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