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章第21章水上嘉年华·起舞
【不想看魔幻现实篇的可以跳过红环这几张】
八年前。
“……都走快点啊！”
“那边的！吵吵什么呢？唉那个人，就你！管不好你带回来的人就等着扣工资啊！”
“我说各位走快点儿啊……”
暴雨拦路，崎岖的公路上，一辆大巴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人。
有男有女，也有占多数的孩童。
旁边的丹凤眼男人组织着纪律，偶尔看见有个小孩子害怕的表情，还会蹲下来安抚他们。
有一个小孩子没忍住，痛哭出声。
随着这声哭声在雨夜里出现，一些稀碎的抽泣声也不由响起……
“砰！”
枪响了。
尖叫声瞬间代替了哭泣声，暴雨也没能掩盖这些人的恐惧的声音。
开枪的男人衣着得体，脸上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为凶狠，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这几人。
他的脚下，鲜红流淌的血迹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直至染红他的皮鞋。
就在他抬起枪对准离那个孩子最近的少女时，随行的红裙女人瞪了他一眼。
“洪亮！你别忘了他们的价值！刚才你杀的那个小的就够扣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听见这句话，洪亮手微微一顿，他看着那名少女，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枪。
队伍末尾的男人赶紧跑了过来，抬手拍了拍红裙女人的肩膀，附在她耳边哄她：“小雅～洪亮他也不是故意的对吧？咱们就原谅他，阿！”
小雅翻了个白眼。
见哄好了这个，丹凤眼男人又跑去那个吓傻的少女旁边，安慰道：“没关系啊，吓坏了吧？洪亮他就是性子有点急，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少女僵硬地转过头，恐惧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丹凤眼男人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对洪亮使了个眼色，就向前面走去。
“来来来咱们继续前进啊——”
人群沉默地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了小道上。
大雨还是没有停下。
“轰隆——”
云层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刹那间照亮了夜幕的一角。
泥泞的小路上，男孩的大眼睛睁的浑圆，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
他的右胸口，鲜血晕染开了白色的布料。
……
潮湿的地面，
发霉的面包，
痛苦的表情，
以及生锈的笼子。
刚才的那个少女看着爬上脚踝的蟑螂刚想尖叫出声，就被洪亮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道路两旁的笼子中，有人抬眼看向他们。
他们中很少有人还四肢健全，有人甚至只剩下了上半身。
那些人看向他们的那个眼神，就像一些笼子里的人一样。
毫无生气。
“靠。”小雅看着那些笼子里的死人，没忍住骂了出来“他妈的，又得扣钱了。”
一旁的丹凤眼男人勾了勾唇。
见他憋不住的笑意，小雅踹了他一脚：“李齐你笑什么笑？！”
等走到尽头的空笼子时，小雅停了下来。
她高傲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几眼，便伸出保养极好的手指指了指其中的四个人：“你们几个，过来。”
他们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在她催促的声音下走了过去。
小雅打量了这四人一会儿，微微颔首，下巴朝其他笼子大点的空笼子抬了抬：“钻进去。”
这四个人再次愣住。
原本的恐惧忽然就烟消云散，他们看着生锈的笼子和那些连奴隶都算不上的人，脑海中升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他们……现在是在哪？
地下室没有窗，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小雅看着这四人，悠悠开口：“三秒钟，自己钻进去，不然……”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有一个人手一抖。
“三——”
一个人咬咬牙，打开笼子钻了进去！
“二——”
有了一个人为前例，剩下三人咬咬牙，干脆地扑向那个笼子！
一个人扑的慢，刚钻进去了一个脑袋，就听见一声轻笑。
“一。”
“洪亮。”小雅拔出腰间的枪，看着这个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比比呗，谁先能打中他？”
洪亮不回答，但他手里的枪已经抬起。
“砰——”
“啊——！”
少女惊惧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四周的人也有一个没抗住跪了下来。
小雅遗憾地放下了枪，她撩起发丝，别在耳后，她捂着红唇，嬉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洪亮：“谢谢你让人家哦～连枪都没舍得对人家开呢。”
她俯下身，开叉的红裙将戴着黑色腿环的长腿露出一半，她轻松地从笼中提出死去的男人，朝李齐扬了扬下巴：“你们走吧。”
李齐看着身后被吓傻的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
“到了。”
废弃医院的病房中，洪亮面无表情地将少女扔进了501病房。
接着他走出了病房，然后转身给门上锁。
少女条件反射地就要爬起来去砸门，却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反应过来。
她已经不在华夏了。
她身体机械般僵住。
她讷讷地看着房门，缓缓放下了无力的手臂。
许久后，她环抱双膝，小声地抽泣起来。
大雨连绵不绝，轰雷声不绝于耳。
“……新来的？”
一个清冷漠然的童音从身后响起。
少女身体一顿，下意识转过头——
大雨滂沱，阳台边，坐在病床上的人，四节枷锁缠绕在她身上，像是在囚禁一头野兽。
浑身血痂的孩子，正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像是一头高傲的困兽，在顽固的挣扎中，嘲笑投降的神兽。
……
“陈哥！”
一楼大厅，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的男人笑容收敛，他看着跑来的李齐，眉头不觉皱起。
跑来的李齐笑着，弯下腰来问：“新来的那批货都到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明远无奈地看着他：“这还用我点醒的话，你还是李齐？”
看着他眼里的满意之色，李齐自动忽视周围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点点头：“我明白了……话说501的那个孩子，您看要不要……？”
听见“501”这串数字，在场一部分人脸色变了变，陈明远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叹气一般摇了摇头。
“罢了……那孩子最近还挺乖的，不罚了便是。”陈明远望向五楼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李齐。”陈明远话到一半拐了个弯，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李齐身上。
“你对那孩子的态度……不对劲啊。”
“嗯？”李齐一愣“您为什么这么说？”
陈明远的目光在他的脸部和眼睛之间流连，似乎是没看出来些什么，他的眼中多出了几分失望。
“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也害怕她呢，都去休息吧。”
看戏的众人这才慢吞吞的各拎东西，和陈明远说了再见后离开。
“那陈哥，咱们明天见了哈。”李齐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的身后，陈明远静静地注视着李齐离去的背影。
片刻后，他点了支烟。
他没有说话，呼出一口烟雾。
云雾间，李齐的身影在远处逐渐朦胧，到了最后，归于嘈杂的雨夜。
十多分钟后，一楼的灯，彻底寂灭……
……
五楼，501。
“你……你叫什么啊？”
“我叫钟淼淼，你呢？”
“我，我是今天被带来的，你是多久来的啊？”
另一张破旧的病床上，被逼着躺下去的钟淼淼小声问。
那孩子恍若未闻。
她只是坐直了身体，静静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淼淼见状，咬了咬下唇，小声问：“你……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你，你会说话吗？”
那孩子看都不看她。
就在钟淼淼打算继续询问时，病房门突然传来了开锁声。
她瞬间闭了嘴。
“501号房，钟京忆，出来。”
门口的人敲了两下门。
钟淼淼愣了下，犹豫了会儿，小声问：“他们名字没念错吧……？”
那孩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掰下来手腕上的链子，扯了几根头发下来，往脚腕上的锁孔暴力捅开，便在钟淼淼惊恐的目光下走向了病房门。
“哪位？”
那孩子的语气不像是在安稳地方上长大的孩子。
“是我……昨天来打你的那个，记得清咯？”
门外的声音听不出男女，钟淼淼没忍住悄悄转过头……
“我警告你。”那孩子不耐烦地看向她“累赘就要有累赘的觉悟，别逼我对你动手。”
钟淼淼疯狂点头！二话不说又把头转了回去。
那孩子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她目光淡淡看着房门。
“开门。”
“骨折还是棺材板，选吧。”
病房门开了。
她被拽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病房里，钟淼淼脸色发白，没过多久，就又哭了出来……
病房外，走廊上，腰间挂着枪的男人担忧地看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没谁对你下手吧？”
钟京忆慢悠悠走过去，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儿，就站在他身旁，靠着墙：“也没人敢，有陈明远那家伙在，我就是杀了人他都能给我一块糖。”
“……嗯。”
“说吧，又救了几个？”
“两个。”
“……你们的效率真够低下的。”钟京忆翻了个白眼。
洪亮偏了偏脑袋，小声道：“你没杀人啥的吧？”
“没有，都说了我不会动他们。”钟京忆白眼翻上天了。
“……嗯。”
洪亮闷闷地说。
“你这是什么表情？”
钟京忆抬头看向他。
“我可能撑不到他们来了。”洪亮小声道。
走廊里，寂静无声。
“……要不怎么说，你们三个，是傻子呢？”
“在这里当无名英雄……回了你们口中的那个国家，还得被判死刑。”
“值不值啊？”
走廊里，洪亮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层的房间。
“不值得。”洪亮闭了下眼，小声说。
“一点儿也不值得，在这儿救人，稍有不慎，就得去见阎王了……”
“更何况，有的时候，人性和枪，总会有一个是不长眼的呢？”他喃喃自语般说着。
“但是，钟京忆。”他回过头，认真地说。
“人这一生如果真的只去追寻这个问题。”
“那你这辈子，都只是不值了。”
……
大雨连绵，雷声轰顶。
公路上，身着红裙的女人扔出两件外套，她平淡的目光中，如止水般的美目静静注视着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走吧。”
小雅扭过头去：“带着这个孩子，别回来了。”
另一个小孩子呆呆看着她，
那个小孩子似乎是想上去拉下小雅的手，却被对方几步躲开。
半晌，男人双手放在地上，朝她，跪了下去。
他头挨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整整磕了三个头后，带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没有车牌的小轿车里。
小雅接过副驾驶上的人递来的几袋子衣服，打着伞，检查了遍衣服鞋子，走了回去。
她没有回头。
她身后的小轿车开走了。
雨夜。
雷声轰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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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学了，住校，痛苦
某种意义上要发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