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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陆马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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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所有来到吠城的小马祈祷平安,即使奴隶也一样,但我们不能指望女神能做好所有的工作。”

    工业。

    斯派克曾说自己不理解“陆马方式”,直到他拜访了吠城。随着城市废墟隐约出没在地平线边缘,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了。

    早在战争很久以前,工业就已经是小马国的核心领域了。如果没有钢铁厂为铁轨制造金属,怎能会有马拉的火车?没有玻璃公司生产的数百扇窗户,怎能会有马哈顿的摩天大楼?没有纺织工业,一个像小马镇这样的小镇怎能会有一家服装店,出售各种精美的布料?但是,大部分小马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不在意。生活在小马国田园诗般的小镇与熙熙攘攘的都市中,很容易遗忘这一点。除非你是一只生活在小马国制造业中心地带的小马——陆马工业的发源地。

    吠城。

    我从铁蹄那里了解到了这些事。当我意识到前往的地点不仅仅只是老苹果鲁萨的巨大化版本后,我向他咨询了他的战前知识。还不到马哈顿与吠城的半途,哔哔小马便已经检测到吠城外的一个广播了。

    这便是机械精灵一直播放的音乐电台,偶尔被红眼的消息中断。现在有稳定的信号源后,我意识到那些小演讲变得更加频繁,而且演讲里携带的被隐藏起来的内容,远比我认为的多。现在,红眼能对我讲话了,就像他对吠城小马所做的那样。而他的话让我担忧,非常担忧。

    “……我们有了果冻杯叔叔和阿姨(uncle and aunt fruitcup),一对和睦相爱的夫妇,已结婚近十年,住在流浪者郊区的一个古典的小屋里,还有一座花园。他们没有子女,只有两条狗与一株向日葵,果冻杯阿姨把那株向日葵叫‘塞拉斯蒂娅’。

    我被质问,什么样的怪物才会绑架果冻杯夫妇,把他们从平静闲适的生活中拽出来,让他们去拉满载废金属的货车呢?

    确实,一个怪物,但他也是一个目光远大、展望未来的怪物——小马国的未来。两百年前,我们失去了自己光荣的国度,但我们将再次拥有它!果冻杯一家与他们小居所在两百年后能意味着什么?什么都不是,毫无意义,甚至都不能算史册上的小小蹄注!两百年后,有什么事物会有意义?那就是这座工厂!

    通过这座工厂,其他小马将会看到小马国的重建。通过果冻杯夫妇现在的工作,一个新的大国基础将会被建立,一个新的黄金时代将会诞生——‘统一’的黄金时代!小马国将如一只凤凰一样从自己的余烬中重生,但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这一切不会发生;没有我们的劳动,这一切仍不会发生。

    这至关重要,将会改变一切,还将永远持续下去!”

    红眼的话至少引起了上百只蹄子的鼓蹄声。群众的叫喊又突然被切断,被另一个沙哑的嗓音取代:

    “你们现在知道了:红眼的演讲标志坦诚钢铁厂的重启仪式正式开始。据说红眼将在本周晚些时候回访,检察工厂产量。现在,来点音乐,就从我最喜欢的一首开始吧:‘贪食灵进行曲’……”

    广播开始播放那首熟悉的进行曲,以大号与口琴为主。

    我关掉了广播,拔出耳机。红眼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住在吠城里,但会不定期访问吠城,有次访问就即将到来。我向同伴传达了这条消息。

    薇薇·莱米蜷缩在天袭者号的一列长座上,丧火睡在她旁边,看上去就像一团翠绿与金色交织的光团,紧靠着她炭黑色皮毛。我很惊奇那只野火凤凰始终与她待在一起。通常,即使是宠物鸟也需要笼子。

    铁蹄点点头,没有看着我。自从我们飞过马哈顿郊区最后一片废墟,他就一直观察下面飞掠而过的地面,但我试着不要往下看。

    “坏消息,伙伴们,”灾厄在天袭者号前叫着,“她开始下跌了,你们注意找个能长时间停靠的地方,方便替换闪闪电池。”

    “我看见的全都是泥土、岩石与枯树,”铁蹄回复,“此外没有你乐意降落的地方了。”

    我飘出双筒望远镜,移到窗户边缘,冒着可能眩晕的风险:“我们在找什么?”

    铁蹄仍扫视着下方的地面:“一处地狱犬不太容易逮住我们的地方。”

    地狱犬,我想起敬心作为dj pon3时,曾向在马哈顿与吠城之间游荡的小马警告关于地狱犬的事。我想象出了一群狂暴的狗,就像果冻杯夫妇的那一对,但浑身上下充满嗜血的气息,可能还十分巨大,拥有突变的外形,就像血翼一样。当然,我第一次听说地狱犬时,正竭力想出带走一车奴隶的办法。与那次一样,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可害怕的。

    然而,铁蹄平静的嗓音下隐含着一丝忧虑。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甚至能让这个钢铁包裹的老战士焦虑无比。“地狱犬是什么?”我注意到丧火抖了抖,怀疑答案比我抛在脑后的臆想更糟糕,毕竟连近乎永生不朽的鸟都开始忧愁了起来……

    铁蹄和灾厄都转头看向我,仿佛我刚刚问什么是枪一样,我的各种怀疑开始扎根。

    “你不知道地狱犬是什么?”铁蹄平静地问,“还决定让我们去吠城?甚至没有事先弄清有什么横行其间?”

    薇薇插嘴:“我都还没听说过地狱犬呢。”

    铁蹄以蹄掩面,伴随着金属撞击的铛铛声。灾厄正在前面抱怨一些有关“避难厩来的家伙”之类的事。

    “你们可以现在给我们说,”薇薇提议,“或者一直保持这么浮夸的反应。”

    铁蹄话中带刺地说:“地狱犬,”他闷笑,“是小马国废土最危险的生物,比起它们,我宁愿选择直面天角兽。”

    薇薇和我交换了目光,她面无表情继续说,“哇,信息量真大,更具体的细节全都是秘密吗?”我笑了起来。

    灾厄推了推帽子,越过左翼瞥向我们:“你们有没有哪个听说过辉煌谷?”

    我回答“是”,而薇薇回答“不”。虽然地狱犬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想法,但根据一路上关于那块地方的所有黑暗的谣传与预兆,我的脑海开始浮现出辉煌谷的恐怖幽魂。我俯视着下方摧毁的平原,只有棕色的泥土与焦黑的树木,这里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暮光闪闪阅览室画像中的荒芜景象,但那是末日之前的景象。而现在……

    “它在马哈顿与吠城之间吗,辉煌谷?我们正在飞越它吗?”我扫视着可能是马波里基地的建筑。远处一个建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个顶部有若干烟囱的庞大建筑,看起来相当完整,巨型金属骨架从建筑各处分散开来,支撑着电缆线。

    灾厄笑了起来:“不不,相对吠城,辉煌谷更靠近小马镇。”我突然很感激在踏出避难厩第一夜就俘获我的那些奴隶贩子。没有他们,谁知道我会一头扎进什么地方?“但是……关于辉煌谷,你知道些什么?

    “嗯……那是马波里基地所在的地方,”我开始尽力回想自己听到的一切信息,同时想知道灾厄想把话题引向何处。铁蹄沉默着,可能意味着他认同灾厄采取的对话方向(或者仅仅是铁蹄又在“铁蹄”了)。“马波里曾在那里,他们从辉煌谷中开采宝石,宝石开采殆尽后,就被改造成别的用途了。”我舔了舔嘴唇,竭力回想更多信息,“他们把各种魔法毒素储存在辉煌谷地下洞穴里,而且它还是第二个被超聚魔法打击的地点……”

    “第二个地点,哈?”灾厄嘀咕,“咱还不知道这点呢。”

    “你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铁蹄打断。

    比超聚魔法、辐射与魔法毒素还重要?我视线从灾厄移到铁蹄上。

    “对,当那些小马决定开采辉煌谷时,有个小小的问题:那片山谷已经有居民了……”

    薇薇的双眼瞪得老大:“等等……他们开采小马的家园?”

    “不是小马,”铁蹄回答,补充道,“宝石意味着魔能武器——战争的关键。最后他们决定,居住在辉煌谷的生物必须迁移,那片山谷属于小马国,而小马国需要它。”

    我感到胃中像有块石头一样沉重。

    “然而,似乎并不是所有原居民都得到了消息。小马清空那片地方后,一些家庭又搬回那些洞穴里。”

    “回到……神秘科学部储存危险魔法废料的地方?”

    “以及斑马释放一枚野火炸弹的地方,”铁蹄补充。

    “天哪,”薇薇倒抽着凉气,“他们……幸存下来了吗?那些可怜的……他们是什么?”

    “钻石犬(diamond dog),”灾厄回答。

    我僵住了。等等……“等下!你给我说,瑞瑞发点骚扰就能击溃的生物,变成了小马国废土最危险的生物?”

    “对。”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铁蹄,但他点了点头:“它们体型庞大,动作迅捷,极具侵略性,有能撕碎护甲的双爪,就像撕碎柔软的布料一样容易。我甚至见过一条地狱犬用爪子撕开了天角兽的魔法护盾。”

    该死!“好吧,很庆幸我们在高处,我们能射它们,而它们逮不住我们!”我顿了片刻,“它们不能飞,对吧?”

    “不能,”灾厄说,让我感到一阵非常短暂的解脱,“但能挖洞,非常迅速,几乎能挖穿任何东西。当它们盯上你时,能一直在地下行动,直到刚好在你正下方。地面也许会略微震颤,但这就是它们在撕碎你之前,你能得到的所有的警告了。它们也肯定不会站在外面傻傻挨你的枪子。”

    “更糟的是,”铁蹄声称,“它们很聪明,那些生物不像蝎尾狮或血翼一样是低等动物。地狱犬持有魔能武器,能设计改造它们,让那些武器能被它们锋利的爪子握住。它们没有魔法制造新的武器,但曾经挖开了一条通向辉煌谷军械库的路,偷了超过上百件武器——必须假设,军械库里所有武器都已被重新利用。”

    “所以……”薇薇缓缓地说,“它们能射我们,而我们逮不住它们。”

    她的头抬向我,讽刺地说:“谢谢你,小皮,我喜欢你带我去的地方。”

    “这地方是什么?”我问,走出天袭者号,站在我之前注意到的那栋建筑的残破屋顶上,盯着那些巨型烟囱。周围的金属框架如一只巨马的骨架,横跨平原,大部分都朝向马哈顿或吠城。

    这建筑非常庞大,提供了防御地狱犬的最佳掩体。

    “一座能源站,”铁蹄回答,“巨大的熔炉用来烧炼煤矿,生产必需的能源,去运转小马国科技革命中出现的大量非魔法设备,战前有成百上千个能源站遍布小马国各处。”他一只蹄子指向金属骨架支撑的那些电缆,“那些电线,能把这里生产的能源运向城市。”

    哇,我飘出望远镜,沿着金属骨架散开的电线遥望。大约一里远处,有几座骨架已经倒塌,上面的电线也已断裂,悬挂在它们依旧挺立的伙伴上。那些比我在新苹果鲁萨与r-7枢纽站看见的煤动力火车引擎大多了。

    灾厄已经将自己与天袭者号的系带分离开,准备爬到乘客车厢下,薇薇正从鞍箱中找出备用的闪闪电池。

    我将望远镜飘回鞍包,向屋顶瞟了一眼。一边的小型塔楼上有一扇门,我的好奇心觉醒了,开始用蹄子在心中不断挖掘。我耸了耸肩,快步走向门口,提前拿出螺丝刀与发卡。没有理由不去那里瞧瞧。

    当发现门被锁上时,我很激动,开始蹲下工作。

    咔哒,多么美妙的声音。我推开门,门后是楼梯间,向上通向塔顶,向下通向能源工厂内部。

    当我迈向黑暗时,一个厚重低沉的嗓音问:“你要去哪里?”

    “去探索,”我回头笑了笑。铁蹄只是摇了摇头,当我走进楼梯间后,他在门口警戒着。

    塔的楼梯间向上通向一个房间,有个看上去为天空马车降落而设计的阳台。房间后半部分除了一个巨大的货物电梯外什么都没有。一个圆形的公司徽标(海马能源:水电,煤炭,排污)绘制在电梯门上,在漫长的时光中剥落褪漆。

    房间还有一扇扇大型窗户,朝向吠城与马哈顿的天际线。两边都非常远,掩藏在地平线后,但吠城的轮廓比以往更近了,我能在地平线看见飘浮在低空的云彩:黑红交织的云彩被下方的红光照亮。吠城高塔清晰可见,像针一样直插云霄。

    “喔,吠城那边的天空看起来……有点邪恶。”

    “红眼一定让一些工厂重新运转了,”铁蹄议论。

    我点着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就能改变云层的外观。我再次望向能源工厂的巨型烟囱,意识到可能的确是这样。

    四个弹药箱放在一排熄灭的灯下,灯上标着像“发电机11号:输出”和“扇形区7号:负载”的标签。我跪在弹药箱旁,有两个是空的,另外两个上锁了。我很容易地就打开了一个,获得了之前见过的和任何武器都不匹配的弹药,口径大而可怕。令我吃惊的是,另一个箱子完全被卡死了。有小马想要开锁,结果非常失败。这是我第一次(字面意思)看见小马国废土除自己之外,有其他小马学习开锁的迹象。对我们俩都不幸的是,这只小马并不十分擅长开锁。

    我坐了下来,没丝毫主意如何打开一个卡死的锁,而不使用可能毁掉里面物品的大型火力。这些鬼锁的特殊设计,让你不能直接把它们射烂。

    我飘起箱子,想撬开它,完全徒劳。也许有马认为,我既然能举起一节火车车厢,也就有足够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一个箱子,但实际上不行,悬浮魔法的力场会使里面的物品像苹果鲁萨的车厢一样失重……我的魔法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折断一个锁。如果有撬棍,也许会幸运点。我还是试了一下,失败了,再试一次,再次失败。最后我使出吃奶的劲扔掉那箱子,它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没有损坏分毫,只在墙上的灰泥上留下一道小裂缝。

    “好了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从楼梯间传来,“或者你还想用自己蹄子踢一会儿?”

    我红着脸,看着薇薇:“呃……灾厄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透过窗户看向下方屋顶上的天袭者号。“你觉得在吠城有机会让他洗个澡吗?”她瞟了一眼铁蹄,“我都开始怀疑那里是否有真正的水疗馆。”

    我大笑起来,即使那里有,能把灾厄强推进水疗馆都已经非常幸运了。

    楼梯间下方通向一间办公室,隔壁是休息室。我和铁蹄认真打量着办公室时,薇薇跑进了休息室,在一个曾是职员冰箱的柜子里搜刮食物。我确信她“找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素食,无论实际上的成分是什么。

    办公室对面有一些窗户。曾经可以透过那些窗户观察到外部,但现在它们已被超过一世纪的尘土覆盖,透过云层的微弱阳光还不够强烈到能穿透它们。

    窗户对面,是一些能观察到能源工厂主楼的窗户,后方充满巨型发电机和熔炉。一条金属窄道穿过上方的空间,由这里的办公室通向远处一个像监督办公室的房间。

    “那些跨越重型机械的窄道是怎么变成主流审美的?”

    蹄铁军工的恐怖记忆闪过我的脑海。幸运的是,这个地方似乎完全废弃了。我环顾四周,能看见炮塔曾在的位置,但都已被摧毁了。窄道远处的悬梯通向工厂底层的地板,其间有生化脑机器马的破碎残骸,以及一堆粉色灰烬。另一个在我们之前就有拾荒者进入工厂的迹象。

    我掉头,决定穿过窄道去探索远处的那间办公室,但不带上铁蹄。过去的经历告诉我,让一只像他这样沉重的小马走在窄道上完全是蠢事。

    铁蹄正看着一面墙上被框架围着的公告,其中一张已经严重褪色,来自报纸的一页。我小跑过去,前蹄搭在墙上才能看清它。悬挂这框架的小马完全没考虑过更矮的小马的感受。

    主页面是一张这座能源工厂的大图(或者,至少是一座可以作为它孪生姐妹的工厂):

    海马能源工厂12号分厂在争议中开幕

    天马与独角兽强烈抗议,谴责带来的环境影响

    这篇报道占据了整个页面,将其他次要的报道(“吠城著名的阿尔法-欧米茄酒店将主办今年的夏日庆典”和“与班马国关系依旧紧张,煤炭价格持续上涨。塞拉斯蒂娅公主承诺将签署友好协议。”)挤到了一边来腾出空间。

    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在新苹果鲁萨,灾厄曾说了一些事……

    所有的煤都在那遥远而古老的地方……那地方同时出产成打的斑马士兵!

    我放下蹄子,将头转向铁蹄。

    “等等,”我说,短短几小时内第二次大为震惊,“小马国没有任何煤炭!”我朝能源工厂挥了挥蹄,“你们这些小马用自己没有的动力能源建造了小马国所有基础设施?”

    铁蹄沉默着。

    “这太……疯狂了!什么样的小马才会这么做?”

    当我试着消化信息,让自己精神错乱时,铁蹄只是凝视着我,最后说:“为什么会是问题?我们有斑马需要的资源,而他们有煤,我们交易,大家都满意。”

    耶,当然,直到某些小马……或某些斑马……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物资来交易了,或者仅仅是下决心不愿再分享出去。

    我转过身去,视线落在一张办公桌上,一个洁净无比的奇怪咖啡杯放在那里。我感到十分惊叹,一个咖啡杯怎么能在这片尘封多年、破烂腐朽的废墟里保持住最良好的状况?我瞥了瞥其他办公桌。对,这里任何一个杯子都干净到让我感觉用来喝水十分安全,除了淹死过一只辐射蟑螂的那一杯。我颤抖了一下,推测咖啡杯制造商一定在产品上使用了某些小魔法。一个小小的魔法,让它们避免被咖啡沾污,同时也使它们成为了小马国废土上最洁净的物品。

    一些杯子有公司的徽标。(海马能源:水电,煤炭,排污)好吧,看来小马国并没有完全依赖与斑马的交易,但这座能源工厂已经展现出自己有多依赖交易了。

    我自嘲地哼了一声。独角兽通过魔法给我们能源,陆马通过水、石头,而天马……“该死!”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把灾厄独自留在屋顶上了。

    我们疾速赶回去,发现灾厄仍在工作。“用不了几分钟的,”他说,半个身子都藏在天袭者号下面,“呃……为什么都这么慌?”

    丧火正在上方盘旋,搜寻着潜在的危险(或者是食物和亮闪闪的小物件。)

    “没什么,”铁蹄回答,但薇薇走上前,从鞍箱飘出一摞卷纸。

    “我发现一个想让你看看的东西,”薇薇几乎是细声说,“毕竟,建造和修理东西是你的特长。”

    灾厄将自己从天袭者号下拖了出来,想瞧一眼卷纸。薇薇稍微往后缩了一点,他现在就像她担心的一样肮脏,“当然,给咱带了什么来?”

    薇薇退开灾厄几步,飘出卷纸,展开设计图。那张纸被血液严重沾污,但大部分字迹仍清晰可辨。灾厄斜下身子,端详着。

    我眼角余光里,丧火俯冲到屋顶下方。片刻后,随着一阵绿色火焰的爆裂声,威武的掠食者返回了屋顶,一只烤松鼠衔在喙中。她把它放在薇薇身边,开始啄食。令我十分吃惊的是,薇薇几十秒前还退避着肮脏油腻的灾厄,但对野火凤凰极具肉食性的行为只是笑了笑。

    灾厄低声嘘了一声。“嗯,确实……很有创意。”他看向薇薇:“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一张桌子上,一只死掉的独角兽下面,”薇薇焦躁地说。我从她颤抖的声音能猜出,那具尸体应该不是骨架,而是某个没完全腐烂掉的拾荒者。“我觉得她可能就是因为这图纸死的。”

    “她怎么死的?”灾厄带着奇怪的迫切感问。

    薇薇·莱米——一如既往的医疗小马,迅速回答。“她被魔法武器射中,能量并没有把她变成灰,但融掉了她一半的脸和脖子,”她严肃地说。

    灾厄皱着眉点点头:“无疑排除了这儿没东西的可能。”

    “这里有安着魔能武器的自动安保系统,”我告诉他,“我以前见过这类东西。”

    灾厄如释重负,丧火从自己餐点中抬起头,一条烤松鼠肉悬挂在喙边。

    “这是个头盔的设计图,用地狱犬的爪子制作。问题是,咱不觉得独角兽能使用,”他告诉我们。我能猜出为什么,我才不想牺牲自己独角来换这样一个头盔呢,“但能肯定,如果用冲撞来取代开火,这会是一件地狱般的武器。”

    “其中一个孩子问我:‘红眼,你的可爱标记是什么?’”

    当我向下回到能源工厂时,红眼富有魅力的嗓音通过耳机对我讲。这一次,我把铁蹄与灾厄留在了一起。作为取代,薇薇坚持要跟着我,不能分离行动。

    “我对那个孩子的回答是‘我没有可爱标记’。”

    我停了下来,用一只蹄子撑住耳机,颤抖地回想起天角兽空白的臀部。红眼是天角兽吗?从有关他的信息来看不太可能,我在脑海中搜寻,尽力回忆自己是否遭遇过雄性的天角兽。一只也没有。

    “当然,下一个问题便是‘为什么,红眼?’为什么我没有可爱标记?因为我选择了不拥有可爱标记。为什么我想要?我真的想让一个图案来注定自己的未来吗?如果我找到了自己乐于其中的事,难道还需要大腿上的图标来告诉我?当然不。

    对大部分小马来说,可爱标记更像意味着不能成为什么。你怎么能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如果可爱标记是个钉耙?怎能成为一位惊奇的艺术家,如果大腿上有堆干草的图案?谁会给你这个机会?

    但如果你的大腿是空白的,那么就有无限的可能性。选择取决于你,这就是我除掉自己可爱标记的原因,也是‘统一’之子需要做同样的事的原因。在新生的小马国里,我们都将被女神眷顾,都将摆脱可爱标记强制的镣铐。

    但在那一天到来前,我们仍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预料之中,我们选择了自己迈出第一步。”

    我向窄道踏出第一步,关闭了广播。如果我准备通过窄道,就不需要任何鬼话来分散注意力。

    “薇薇,你留在这里,我要去那个办公室……”

    “这对你来说就是‘不要分离行动’吗?”薇薇责备。

    我叹着气,敲了敲窄道,“因为我不想冒险在上面增加其他负重……”我注意到自己说出了那两个字,现在闭嘴已经太晚了。

    “所以……你是在说我很重?”薇薇用一种如巧克力一样丝滑的嗓音问,“这就是你不再被我吸引的原因?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辆……小拖车。不,因为你觉得我很胖。”

    我以蹄掩面:“薇薇……我……”

    “不,”她说,踏上窄道走到我的面前,还有意摇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很高兴你终于告诉我了。所有冒险我都应该让自己离开,不是吗?”

    “薇薇……”

    成熟的独角兽甩着自己鬃毛,转头越过肩膀看向我,妩媚地噘着嘴。我感到一阵兴奋感与畏缩的羞愧感混合而成的红晕。她一只蹄举到嘴边,边舔舐蹄子边思考:“我觉得我可能老了。”

    露娜高潮的月球啊!

    我跟在她后面,垂着头,用悬浮魔法把自己大部分重量从窄道上移开。她全程折磨着我,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窄道。

    我正解决能源工厂“监督办公室”门上的锁,薇薇衔着我的多功能马铠使劲扯了一下。我内心立刻想出两种可能:要么有麻烦了,还是那种需要悄悄转告的麻烦;要么是薇薇想变着法子对我实施另一种折磨。真的,任何一个看上去都有可能。

    我听见下方传来拖曳的噪音。

    好的,看来不是什么折磨。我小心翼翼放下工具,可不想冒着震惊之余掉下它们的风险。我从窄道边缘窥视,下方,藏在最末端巨型发电机后的,是一个铁骑卫被撕碎的身体。我惊恐地倒抽气,差点就喊出铁蹄的名字了。但她不是铁蹄,装甲上细微的设计让我知道那个骑卫是一只雌驹。而正慢慢跨过尸体的是一个恶魔般的巨型生物,一个体型反差和小马非常悬殊的犬科动物,是那只被致命之爪撕成几段的小马的三倍大,她的装甲在那生物看来仿佛是纸糊的一样。

    地狱犬停了下来,嗅着空气。它竖起身子,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嗥叫,四爪落了地,一条腿已经残废变形。看来那个铁骑卫死在怪物爪下之前还是出色地射中了一发。

    怪物走开了,从地板上拾起一件造型奇怪的魔能步枪,再次环顾四周。薇薇紧紧贴着窄道的地板,我受惊地离开边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们听到一声咕噜,然后是一声呜咽和拖曳声。它正在移动……但向着哪里呢?

    我小心翼翼地重新飘起螺丝刀和发卡,希望面前的办公室有另外一条出路。我不想沿着长长的窄道爬回去,如果它能嗅到我们,那么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锁孔归位,这扇门伴随一个似乎震耳欲聋的咔哒声打开了。

    我们听见下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噪音。

    我们尽可能悄悄溜进房间,又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但已经太晚了,我能看见那个怪物像猴子一样爬上一个楼梯——如果那是代表死亡的猴子的话。

    我迅速看向房间对面——蹄铁军工的那面墙有个电梯,但我们在这里没有那样好的运气,我快速扫了一眼房间——办公桌、终端机、墙、武器柜(能源工厂有武器柜?)、档案柜、办公用冰箱、一堆严重腐朽的家具,并没有其他出口。

    我推测地狱犬需要花几秒来破门。加上伤腿,它通过窄道的时间会花得更久。

    薇薇奔向远处的角落,开始施放护盾魔法。该死……如果那些东西用爪子都能轻易划开天角兽的护盾,薇薇的护盾又会有什么优势呢?

    我飘出小麦金塔和狙击步枪,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在它杀死我之前射它一枪。

    我们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开始估测错过了多少把弹药换为特种弹的机会。虽然我很渴望这样做,但我一直坚信给小麦金塔换弹的瞬间,就是地狱犬破门而入的瞬间。

    薇薇不断颤抖,紧张地维持护盾,她意味深长地向我投来一道我不能理解的目光,但仍不敢张嘴说话,哪怕低声耳语也不敢。

    我们又多等了几秒,据我估计,地狱犬应该早已到达门口了。它正坐在外面吗?还是已经走开了?我迫使自己在恐惧下清晰进行思考,铁蹄说那些东西很聪明。它一定正制定计划,但什么计划呢?如果我是死亡的化身,但受了伤,我会计划什么呢?

    我不会莽撞闯入一扇门,当门后小马正等着射我一脸时。不,我会设一个陷阱。

    这是一个陷阱!

    我紧紧抓住这个想法,而薇薇开始低声地自言自语。“它能追踪气味,”她压低声音说,“也许追踪的不是我们的气味?”

    我不觉得有可能,它一定听见我关门的声音了,但是,如果薇薇是对的,这就意味着它正朝铁蹄与灾厄奔去!而我们正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但如果我是对的,冲出去救他们会正中地狱犬的下怀。

    我小心翼翼朝门前进,快够着时,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简短而叵测。

    我猛得跳了回去,迅速退后,直到自己尾巴紧贴在墙上。我蹲下,打着哆嗦,时刻准备用武器开火,所有的武器。

    心头一直悬着那种极度的恐惧感,我逐渐厌倦了等待。我的神经被肾上腺素弄得疲惫不堪,房间发霉衰败的气味使我头痛。我觉得自己有很多次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但透过门是如此微弱,以至于很可能是头脑中的低语声,不断戏弄着我。

    目前为止,如果那个怪物先去追铁蹄和灾厄,那么他们现在已经死了;如果是在追我们,那么很明显它愿意一直等下去。

    “好吧,”我耳语,“我打算弄清外面有什么,我会小心翼翼地出去,很可能有陷阱。”

    薇薇点点头:“无视地狱犬的鬼点子吧,我有一个计划。”

    薇薇·莱米有一个计划?薇薇?我很快就责备自己竟会感到这么惊讶。她很聪明能干,虽然不是我觉得适合在废土生存的智慧。更何况她早晚都会制定出计划。

    我从那个武器柜开始动蹄,发现它像楼上弹药箱一样被卡死了。我瞬间感到一阵暴怒。铁蹄和灾厄可能已经死了,我们也可能会死,而那个开锁白痴却搞砸了这把锁。

    我移到办公桌那里,发现它的锁已被打开,搜刮一空。档案柜也被解开了,里面大多都是灰烬和烧毁的文件,还有一个融掉一部分、没有任何录音记录的录音机。我的开锁对手打开档案柜是想销毁内容,而不是带走。

    我又转向终端机。破解它很困难,但远不如萍琪的终端那么难。要么是我对手之前破解过它,要么是这台终端机的魔能核心清空了所有内容,终端是空的。

    那就只剩下墙上的保险箱了,我有意把它留到最后。我端详着,不得不对它的工艺制作叹为观止。这把锁,是迄今为止我试过的锁最复杂最高端的,但算不上最牢固。我的对手很明显想解开它,但失败了,这把锁也没有卡死。那个婊子下定了决心卑鄙地折断发卡,想阻止我得到她不能得到的奖品。我用悬浮魔法把断折的发卡拉了出来。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第二次也是。我觉得自己第三次能成功,但仍只得到了一根断折的发卡。

    该死!如果没有派对时光曼他特的增益,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解开它。

    不,我不能再踏上那条路了,再也不会了。

    于是我拿出自己所有开锁工具,再次尝试。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解开了。

    保险箱咔哒一声打开了。

    里面有相当数量的战前金币,还有两弹夹那种可怕口径的子弹,一个隐身小马和一颗记忆水晶球。以及一个金色的“铁小马”鞍带(如果它是“铁小马”带扣,为何是金黄色的?)。最后那个物品我留在了保险箱里。

    薇薇在办公桌后比划着蹄子,我蹲下来,在门上集中精力。悬浮力场包住门,咔嚓一声压下了门把,打开了门。

    我最先看见的,是蹲伏在走道远端尽头的地狱犬,握住步枪,似乎在瞄准一个我看不见的目标。我最先听见的,是地狱犬安置在门上的魔能地雷的嘀嘀声组成的交响乐,准备爆炸。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我本能想猛扣上门,但就算冲击力没炸死我们,爆炸也会毁掉地板。于是我用悬浮魔法抓住每个地雷,向女神祈祷自己有足够的魔力把它们从门上撬下来。

    地狱犬转过身,向我射来一道橘色光束。光束越过我射进背后打开的保险箱里,烧毁了保险箱后部。飞溅的魔能使“铁小马”鞍带发出炙热的光。

    天杀的地雷并没有让步,那条地狱犬可能十分擅长用万能胶安置它们(回想起来,也许确实是这样)。

    嘀!嘀!嘀!

    没时间了,我“砰”的一声扣上门,火速向后躲避。

    地雷的爆炸融化了墙壁。

    也融化了大部分地板,办公桌掉入下方的房间中。我和薇薇毫不犹豫跟着它跳了下去。在我跃进下方黑暗的瞬间,我最后看见的景象,是飞越发电机的丧火,地狱犬想用自己步枪瞄准她。我最后听见的声音,是金属撕裂的哐当声。

    每走一步,疼痛都不断涌入左前腿。考虑到我们暂时逃脱了,我感到很愉快。我仅仅只扭伤了蹄子,而四肢仍连在身上。

    走廊一侧有个卫生间,还有个我觉得是监管的休息室,里面配有自动售货机。走廊另一侧挂着三个图框,里面是被背光照亮的海报,每一幅有着不同的插图,但都用一个大写苍劲的文字题名:

    进步。

    这些高度模式化的图片是按顺序排列的:第一幅是一辆喷着烟雾的火车,拖运着很多乘客车厢;第二幅是一群小马惊讶仰视高架上的一列单轨火车;第三幅是一只惊喜叫呼的雌驹,看着自己蜘蛛模样的机器马擦拭她的家具,最后那幅海报的背光令马抓狂地不断闪烁。

    我们到达楼梯间前,还发现了另外两个被撕碎的铁骑卫。令我沮丧的是,楼梯唯一的出路通向那个发电机室。薇薇对我低语说:“我发出信号时,尽快逃走。”

    一丝恐惧穿过我的胸膛。“我不知道我现在能跑多远,”我说,但真正让我恐惧的是,她计划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试着飘起自己,尽量不要让伤蹄承担重量,”她建议,“别担心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稍后我会跟上你,我保证。”

    诚实,我脑中的小马提醒我,并不是薇薇的美德。“你最好这样,否则我会回来的。”

    她点点头。我把小麦金塔飘在前面,已经装上了魔法加强型子弹,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小心翼翼溜进海马能源工厂12号分厂主楼,立刻就注意到了那条受伤的地狱犬,它正站在一个发电机顶部,对着半空盘旋的丧火射击,而丧火不断向地狱犬喷出绿焰。

    丧火让地狱犬的注意力从我们这儿转移开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听见的那些奇怪的声音,是魔能步枪的射击声,由于被门隔住,听上去很沉闷。

    我提醒了自己:第一,丧火愿意为薇薇冒生命危险(可能还包括我)。第二,丧火是令马惊叹的敏捷飞行家。第三,地狱犬可能有几十种不同的杀戮嗜好,但不一定有出色的准头。

    地狱犬不到一秒就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野蛮地跃向我们,伸出血腥的爪子。它的伤腿撞到地板上,让它轻微地叫了一声,但未受伤的腿仍使它以一种令我措蹄不及的速度向我们冲来。我呆在原地,忘记了开火。

    薇薇角上的光团脱离开去,形成光球飞向了地狱犬,击中了它的肩膀。那个怪物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协调,磕磕绊绊倒了下去,以惊马的势头从地板上滚向我们。

    “跑!”薇薇叫道,开始飞速奔向远处,留了怪物一命,又跳上通向房间的一组倒塌窄道。我紧跟着她,用了她飘着蹄子的建议,痛苦仍然拖慢着我,但还能忍住。地狱犬那些巨大而可怕的爪子砍向了我,我灵巧躲了过去。它想爬着追赶我,却只能在地板上拙劣地打滑。地狱犬跌落在地,似乎再也起不来了。

    我前方,薇薇停了下来,打蹄势让我继续前进。我非常担忧,但没有争论。当我到达前方楼梯间时,我听见她在我身后呼唤着丧火。

    “你杀了它吗?”我气喘吁吁地问,丧火已经通过一扇破窗户落入天袭者号。薇薇在身后一步远的位置紧跟着我。

    炭黑色独角兽一口气冲进了乘客车厢里。

    我还没完全接近铁蹄和灾厄,就开始吼着警告他们,大口喘着气。(我觉得自己当时说出来的更像是“啊啊啊啊啊!地狱犬……发电机……步枪……薇薇……魔法……跑!跑!跑!”)灾厄刚系上系带,薇薇就已经冲出屋顶了。

    灾厄展开双翼,果断地将我们拉离屋顶,冲向天空。

    薇薇将头抬向我,尽管正在竭力平息呼吸。“杀了它?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可没杀死自己病患的嗜好。”

    我眨了眨眼,“它是你病患?”

    “麻醉魔法,”她微笑,“那个可怜的东西显然很痛苦。”

    我死死瞪着薇薇,仿佛她刚刚朝我脸上啐了一口。

    “这个魔法的副作用帮了我很大的忙,能防止患者到处跑来跑去。当你感觉不到自己的腿时,到处跑可会非常困难呢。”她机敏地笑了笑,对我递着眼色。

    我瘫坐在地上。

    草,那个计划……真见鬼。

    我稍微放松了点,“你并没有……治疗它,对吧?”

    薇薇翻了翻白眼,我将这反应当成“没有”。就自己而言,如果我发现地狱犬完全失去反抗力量,那么我会杀死它。但另一方面,我很高兴薇薇没有那样做。我一直在担心废土会夺走让她独一无二的同情。废土正在腐蚀着她的灵魂,无法避免,但我还是很高兴看到我的薇薇(用我自己的“萍琪超感”得知)还在这里。

    即使考虑到那三个铁骑卫,我真不太赞成这决定。

    “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个魔法的?”我惊奇地问。

    薇薇晃了晃鬃毛,笑了笑,“十马塔,当你……不在的时候学的。帮蹄医生还出售和平部以前用的一些医疗魔法,很美妙。”薇薇留恋地笑了笑,“显然,小蝶的部门有一整个独角兽专业机构来进行魔法研究。”

    我脑中的小马惊奇地竖起耳朵,但被我无视了:“还可以买魔法?”

    薇薇闷笑,“如果你的意思是交易,那么对。”

    “但……帮蹄医生是陆马呀?”

    “对,”薇薇辩护,“但他的助手是一个很礼貌的独角兽小伙子。不管怎样,不要觉得糟糕,你并没有错过什么。如果没有自己想学的魔法的天赋,那么世界上所有教程都没有帮助。就像我永远也不可能施放闪电,或把石头变成礼帽,或凭空召唤出一扇门。无论我花费多少瓶盖,多少时间,表演魔法和医疗魔法才永远是我的菜。”

    我尽力不明显露出失落的模样,“对,而我只会其他任何独角兽都会的最简单的魔法。我们学会的第一个魔法,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就像把哔哔小马作为可爱标记,一点也不特别。

    “不,”薇薇责备,“即使如此,你在这领域的造诣也至少比两百年内任何小马都高。”

    我给了她一个微弱但满怀感激的微笑,听上去确实好多了。

    “非常抱歉,”灾厄说,悬挂在套带上,耷拉着双翅。整个天袭者号正被我悬浮魔法柔和的光晕包裹,在渐暗的天空中发着微光,我把我们慢慢飘向由三个桥墩支撑的立交桥的一处残余。那里看起来很坚固,应该能安全避开地狱犬,是个过夜的好地方。

    “不用道歉,”我坚持说。灾厄已经连续飞了几个小时,只在海马能源工厂那里休息了一小会儿。说实话,我很羡慕他的耐力。

    “咱马上起来继续,”灾厄哀呼,“……一会儿就好。”他望向立交桥依旧挺立的部分,“你能飘那么远吗?”

    “毫无压力,”实际上,压力山大。我已经开始有压迫感了,距立交桥至少还有半小时的路程。我本来可以说不可能把我们飘得那么远;但在灾厄坚持了这么久后,如果我还不能找点毅力飘完这点距离,那我可真该死。

    我们以一个慢得令马心痛的速度穿越天空。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焦躁地说,“我从来没想过居然还能交易魔法。”我叹了口气,“我猜这说明为什么薇薇是我们的谈判大使兼交易大师,而我只是……”

    “修面包机的小马?”当我找不着词形容时,灾厄补充。我大笑着点了点头。

    丧火飞了出去,停靠在锈褐色天马的战斗鞍上,用爪子钳住。她展开双翼扑扇着,仿佛在我魔法加持下,她能自己拉起整个天袭者号。

    “哈,”灾厄咯咯笑着,“很快,你们就再也不需要咱了。”

    我惊慌地睁大了双眼,“什么?千万别那样说!”

    “咱注意到,咱加入你冒险的时间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

    我张开嘴,想告诉他不是真的……又顿了片刻,想到了这番话的隐藏意义。于是我说:“灾厄,你是我最好最亲密的朋友……”当然不包括敬心,我在内心补充,“你让我更坚强,让我不要失去希望,我永远需要你。”

    “当然,你已经说出来了。”

    “下次冒险,我们会一起行动,你和我,我保证。”

    夕阳落在云线之下,将云彩照成灿烂的橙色与暗红色,衬托着吠城上方飘浮的黑云,使整座战后城市仿佛是一个火热的炼狱。

    “我去!”

    城市四周漂浮着一些小黑点。我们已近到能看清它们,但也只是勉强看清而已。灾厄也注意到它们了,他让我把望远镜飘给他,扫视着吠城废墟以及那片似火一样燃烧的天空。

    “该死,”他说,比划着让我自己也看看。我把望远镜飘到眼前,望向吠城,看见黑云下面成百上千团炽热的火焰,成群的烟囱不断喷出烟雾,巨龙骨架般的大型过山车为城市的天际线增添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吠城城区的黑色轮廓向上直插入天空。我的视线顺着轮廓,看见了那些东西……

    几十个粉红色的飞艇,形状像一张张毛骨悚然的粉色笑脸,有完整的鬃毛与双耳,漂浮在城市废墟的上方。“是萍琪派气球。”

    “它们还有名字?”灾厄打了个哆嗦,“无论如何,咱也注意到那些……‘萍琪派气球’里的武装小马,很明显不能直接飞到那里。”

    我再次观察,尽可能放大倍率。我看见一些陆马守护着几个架好的、可能有两只小马那么长的大尺寸恐怖步枪。它们就像我狙击步枪完全成年后的样子。

    “反器材步枪,”灾厄告诉我。我现在知道自己那些可怕的新子弹属于什么了。

    他是对的,把这枚天马拉的飞天炸弹带到那片天际线附近任何地方,都是死刑。从这里开始,我们需要走过去。步行潜入吠城。我真希望我们已经离开了地狱犬的领地。

    “被严重神化的塞拉斯蒂娅公主与露娜公主是如何把我们的国土变成这样的?六大政部的部长又是如何让这世界上最伟大、最辉煌的国家在野火与苦痛中死去的?答案非常简单。

    无能。

    一代又一代,小马国勤劳的小马忙碌着,建造了这片光荣的土地,而那些领袖却只坐享其成。不仅是他们,整片土地上的大部分小马也是。他们享受着艰苦劳动的硕果,不用亲力亲为。他们躺下来,睡在云上,荒废着每一天,仿佛一群以劳动者汗水为食的寄生虫。像你们一样的劳动者,像我一样的劳动者。

    他们变得自私懒惰。而懒惰,我的小马驹们,是愚蠢的温床。

    他们给我们带来的毁灭,用一个词来形容,是必然的。他们不能做得更好,因为他们自己不能变得更好。但今天,我们都劳碌着。明天,我们的任务完成时,我们将大踏步向前迈进,被女神慈爱的拥抱接纳,然后蜕变。在即将到来的‘统一’中,我们都将收获自己的硕果。共同努力。当平等……”

    我关掉了红眼的广播,不知何故,它们总让我内心感到别扭。他有时候具有不愉快的说服力,如果我继续吃饲料,很可能会发现无意咬下了他的毒苹果。

    我们一到立交桥,灾厄就立即精疲力尽地倒下,就近找个位置轻声打着鼾了。这里还有其他车辆,包括一辆驶向吠城的黎明沙士巨型运输货车,侧部的装饰图案上,一个褪色的塞拉斯蒂娅正微笑地看着喝着沙士的快乐小马。一些迷彩战车被遗弃在桥梁稍远处边缘——一支军用卫队的残骸,其余战车被碾碎,埋葬在立交桥下方倒塌的碎石中。我想四处探索……但我答应过灾厄。虽然搜刮那些货车并不真能算一场冒险,但我确信如果不等他,他会找个很好的理由对我发火。

    薇薇也睡着了,丧火栖息在她肩膀上,羽毛似乎在消逝的光芒中发着幽光。那只野火凤凰看上去很自豪,而且有很强的占有欲,如果不是我想象的话。

    铁蹄又在警戒了,我不觉得自己见过他睡觉。尸鬼需要睡觉吗?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

    “我喜欢你,”我说,对神话般的鸟儿微笑,“你很……”我心中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但在早些时候对薇薇犯下的错误后,我对词汇的选择更加谨慎了。“……爽直。我不必担心与你分享那些隐藏的信息和黑暗的秘密。你观察着我们……我敢说是出于好奇?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是我们的相同点。”

    野火凤凰发出一声愉快的哨声。

    “薇薇帮过你,你就决定与她待在一起。纯洁而简单的友谊。”

    野火凤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你的选择很棒,”我看向薇薇补充,“她是一只非常善良、非常特别的小马。”我走过去,蹄子伸向她的大腿,抚摸着她的可爱标记,一只歌唱的鸟儿。

    丧火怒目而视,发出一声尖鸣,一小团绿焰爆裂了出来。哔哔小马短暂地滴滴作响,然后陷入了寂静。我笑着抽回蹄子,“别担心,我不是你的竞争者,她属于你,”我苦恼地补充,“也许我曾经是……但一切都已经变了。”

    绿金交织的凤凰抬起头。我知道如何解释了,“薇薇把我关在了笼子里,是为了我好……那时候我病了,不断伤害自己,但在那一切之后……”我停顿片刻,“我们仅仅只是朋友的关系了。”

    丧火似乎对此很满意,但我不打算再轻抚一下薇薇的大腿去确定了。

    我入睡有点困难,早些时候的惊吓与前方未知的担忧混在一起,持续在我心中嗡嗡作响。我可承担不起在休息匮乏的情况下愚笨地扎进新境况里的后果,但担忧这个只会让睡眠变得更糟。我不能强迫自己睡觉,我试过。

    分散注意力也许能帮我摆脱头脑中不断徘徊的忧虑。我拿出在能源工厂得到的记忆球,盯了一会儿,在内心列了一个清单:我没有处于战斗中,也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这样做应该很安全。但另一方面,看这些记忆球总是一个赌注,我还记得观看损坏的记忆球带来的那段恶心的经历,仍历历在目。

    我有点想知道自己是否在用睡眠匮乏作借口,来放纵自己的好奇心。也许是吧,嗯,没关系,谁没有自己的恶习呢?

    <-=======ooo ooo=======->

    这段记忆非常奇妙,非常振奋马心。阳光!

    纯净、光芒四射的阳光,没有被厚重云层过滤干扰的阳光。天空上那轮火球立刻变得那么令马敬畏、雄伟无比。那是塞拉斯蒂娅女神自己活生生的象征。它的光芒充满力量,能刺破一切黑暗与阴影,驱散并净化它们。它温暖而和善,带来了一种平和希望的感觉。

    阳光对我来说如同奇迹,就像哔哔小马对废土小马一样。同样,它对我搭乘的小马来说平淡无奇,就像我的哔哔小马对我自己一样。

    我正与一些衣冠楚楚的绅士小马共同站在阳台上,俯视着一个被阳光照亮的巨大门厅,门厅有一些三层楼那么高的明净玻璃窗。窗外是一幅田园般的景象,一些身着五颜六色、精美打扮的小马,正沿着鹅卵石小道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行,小道与一条林荫大道相接——一片有着完美几何形状的绿色草地,被鹅卵石小道与一个巨大的水池划分成精确的形状。另一边的建筑大部分被绿荫遮掩,但我能看得出它们与我所在的地方一样豪华,令马印象深刻。

    阳台与包厢以一道拱形围绕在这个开放式门厅周围,大型园艺箱里栽着成熟的苹果树。各处,小马们忙碌地行动着。我的宿主简单地瞥了一眼,开始专注于下面浅色的大理石地板,那里有一大堆小马造成了骚乱。

    那是一伙小小的暴民,正压住一个孤独的身影——一只斑马。

    “滚回你来的地方!”

    “你以为能光明正大闯进一个部门?”

    “毛色须纯,击溃斑纹!”

    “你在这干什么?你是间谍吗?”

    有声音在马群之外响起,随即一只金色鬃毛的熟悉橙色小马从一个拱形楼梯奔驰而下:“冷静下来,大家,泽科拉(zecora)不是什么间谍!”

    苹果杰克抵达了马群,迅速疏散小马,他们不断抱怨,继续回去工作。仅仅一分钟后,就只剩她和那只非常格格不入的斑马独自站在一起。其他小马给了他们宽广的空间,并不断投来视线。苹果杰克投回更锐利的视线,直接逼得几只小马慌忙回避,调整着自己的步调。

    最后,她转向斑马,深表歉意:“泽科拉,你真不该像这样闲逛,这几天不太安全。”

    “我想拜访老相识,”斑马以一种奇特、充满异国韵律的声音回答,“本应知发展的趋势。”

    “这儿有场战争正在进行呢,”苹果杰克理智地说,举起一只蹄子挠着耳朵下面,看上去很尴尬。

    “小马仍旧害怕我,不比当初好得多,”斑马的声音充满失望,“对你们而言,斑马也许是异类。但小马……小马从未改变。”

    “哎,谢了,”苹果杰克皱了皱眉,稍微挺直身子,然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咱们离开公众视线,好吗?跟着咱……”苹果杰克停了下来,环顾着巨大的门厅,“咱在这里哪个地方应该有间办公室。”

    这是她的部门,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办公室在哪?

    “苹果杰克女士,很高兴……”一个绅士小马叫道,从另一个楼梯走了下来。他注意到了斑马,停了下来,“我的天!”

    “啊,”苹果杰克做了个鬼脸,以蹄掩面,“不要连你也这样,星烁(starshine),泽科拉没问题,她可是咱朋友。”

    “当然!”绅士小马优雅地说,“我与斑马没有分歧,实际上,我公司是中心城唯一招收斑马员工的。”好吧,如果他不是这么会奉承的家伙会好得多。“让宣传部决定……”

    “是印象部,”苹果杰克纠正。

    “我相信说的就是这个,”星烁不屑一顾地说,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斑马上了,“无论如何……泽科拉,是吗?如果您在为自己找工作,可以来会见一下我。我有苹果杰克女士的批准印章……”

    “你来这是要什么东西吗,星烁?”苹果杰克不耐烦地打断。

    “对,我仅仅想传达一点小谢意,对战时科技部对我们在狮大林格勒(stalliongrad)与马哈顿进一步发展的大力支持。一切都非常顺利,我原本没料到这么成功。”

    “呃……咱先前给你说过,星烁。咱们不收回礼,那不是咱们的喜好。”

    “当然,当然,丢掉这个想法吧!”绅士小马满怀歉意地说,“不,这只是友善的小礼物,您是不会介意的。”他当然不想冒犯苹果杰克。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这小马的言行给我留下了负面的印象。从苹果杰克脸上的表情看,她似乎也非常不喜欢他。

    “现在,泽科拉……”他说,转向斑马,“请问您对公共交通的看法是?”

    我身旁的雄驹低声说着话,将我的注意力从下面的场景拉了回来:

    “现在她又到处公开宣传和斑马的友谊了,这会拖累我们。”

    我感到我的宿主与其他小马一起点着头。

    “先生们,是时候讨论苹果杰克的退休事务了。”

    <-=======ooo ooo=======->

    我从记忆中脱离出来,感到一阵阴冷。简直骇马听闻,这是那种为了敲诈才保存下来的记忆。我猛地推开记忆水晶球,让它离我越远越好。

    “铁蹄?”我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铁骑卫,“我想和你谈谈苹果杰克和她部门的事。”

    装甲包裹的骑卫的头盔转向我,什么都没说。

    “你了解她……也许是除她家庭与终身朋友外最了解她的小马了。发生……什么事了?”

    “超聚魔法降临,”铁蹄冷冷地说,“所有小马死了。”

    我叹了口气,一谈起这方面的事,他总会变成这样。我再次尝试:“她与科技部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命令我告诉你吗?”他奇怪地反问。

    “不……”我说,这问题让我不适,“我是在问你,我只是……想知道。”

    “因为你觉得,持有那些信息会让你拥有战略优势?”

    我恼怒地摇着头。“不,因为……”我停了下来,不确定要不要说,“因为,听上去可能很傻,因为我在乎。”我的话让自己都感到惊讶,如同背后隐藏的真相一样。不知何故,我开始在乎这个来自两百年前的六只小马组成的小团体,六大政部的部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并没有意义。但是,我对过去的探索,已经由单纯的好奇演变成了真正的依恋。

    也许是因为遇见了斯派克,听了他讲的那些关于一段光明快乐的过去的故事,以及这些亲密朋友的冒险事迹,他的故事无疑隐藏了剧变的部分。我内心一部分,想让她们至少一位拥有一个快乐的结局。

    残酷的现实将这个机会变得虚无缥缈。我知道这一点,但不愿停止去希望。我越过铁蹄望向夜幕笼罩的小马国废土。遍布吠城低空的云彩发着暗红色的光,反射着下方的灯光。

    地狱,字面意思,我们正在进入地狱。

    铁蹄低沉的嗓音吓了我一跳。

    “苹果杰克对当行政官不感兴趣,”他开始说,我转向那个确信曾是苹果杰克伴侣的尸鬼,“这一点都不像经营农场,或组织冬季清扫……”我听见他头盔里发出一阵苦笑,“……仅仅是那些事,你想想,她都需要暮光闪闪的帮助,所以她招了一大堆商业小马,来帮她做行政官。”

    我突然想知道刚刚和我站在阳台上的那些小马有多少。

    “苹果杰克的本意是,”铁蹄以一种极不寻常的怀旧之情继续说,“让科技部帮助并资助那些大幅推动科技和工业进步的企业,给予它们支持。这部门发扬了陆马方式的信念,力求通过这条准则,为了所有小马把小马国变得更好。”

    铁蹄望向地平线的吠城。声音沉着而平稳,但我能看出,对这只尸鬼小马来说,他正谈论一个令自己十分情绪化的事。我虔诚地听着,知道这是一个恩赐。

    “苹果杰克一点也不想对其他小马的生意插蹄,就像不希望其他小马在自己农场里乱来一样。她相信小马本性都是好的,认为应该让他们自己的美德引领他们……”

    他突然转向我,一丝苦涩渗进他的嗓音:“问题是,企业与公司并不是小马,它们没有善良的本性。它们就像……计算机,计算着风险和利润。如果数字够大,它们甚至会把刚出生的婴儿扔进自己齿轮里,用来润滑器械让资本流动。”我突然想到了二十九号避难厩的童子军计算机。

    “她大哥死后,她回到了科技部。从此,她唯一的目标就是集中部门所有力量,创造出一种更优良的新型护甲。一种能成功保护小马的护甲,不会重新犯下大麦金塔的护甲没能拯救他的错误。”

    “但是,她待的时间越长,揭露出的恐怖之坑也就越深。大量腐败的事物早已摆脱了控制。所以她决定修复一切,想要对此负责,严格控制发展,规范所有企业的不良行为。”

    铁蹄陷入了沉默,盯了我很久。我感到他在评估我的理解,以及这恩赐对我的价值。

    最后,他完成了补充:“这不是令某些小马愉快的事,而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事。”

    “你们知道我最讨厌哪个词吗?奴隶。

    是的,我们都被限制在工业链中。但重要的是,有一根更大的链条将我们联系在一起,那就是互相负责的链条。要摆脱这根链条,就是成为一个不比掠夺者好多少的东西,成为那类最令马作呕的,寄生于伟大小马国上的水蛭。

    如果我是一个奴隶,只是因为不想违背自己美德,想对其他小马负责的话,那么我不想要自由!无价值的、有害无收益的自由……如果标志我们得放弃那个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实现的未来……那么这就不是自由,而是最恶劣的无政府状况。小马国善良勤劳、光荣无比的小马绝不会忍受这个,你们会吗?

    掠夺者是过去罪恶的缩影,自私、懒惰、贪婪。他们拿着自己不能制造的东西,摧毁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就像蛀虫一样寄生在小马国废土上,啃食着我们曾经辉煌无比的国度早已非常脆弱的残骸。他们甚至试图闯进吠城,不断在巨墙外嗡嗡作响。

    放心吧,我的小马驹,当新生来临时,我们新世界绝不会容纳那些有害的寄生虫。那些不加入‘统一’的角色将碾碎在我们蹄下。被一次性消灭掉,一劳永逸。

    我们甚至不需要等很久。即使是现在,‘统一’之子的光荣军队也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坚不可摧。‘女神’也已经派出她的孩子,那些以她自身形象为蓝本的孩子,来清洗废土。

    对于外面的那些蛀虫……那些掠夺者,那些铁骑卫,那些食马族,我要说:

    净化已经到来!”

    蹄注:升级

    技能通知:开锁技能已到达100

    新技能:机灵烈马——通过敏捷和快速反应,你受伤的部位变得更加灵活,你的敌方不能重新击中那个部位。你获得额外5概率造成致命一击,你的敌方对你造成致命一击的概率减小25。这个技能只在身着轻甲或无甲时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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