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监父亲
随着林景福主任的到访，关于张振国父亲张弘新的处理结果也慢慢的流传开来。
首先最先知道消息的，是张弘新原本所在的，东城区民政系统内的工作人员。
理论上在没有文件下达之前，谁也不会知道张弘新的处理结果。
但是朝廷体系之中就是这样，往往在正式文件之前，基本上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何况这件事，还是在有心之人刻意散播下形成的传言。
原来，就在昨儿张振国母亲找东城区区长佟学民之后的当晚，市里面就张弘新的处理结果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说的更明白一点，大家利益交换在昨晚已经彻底达成统一，如此在利益得到统一的情况下，张弘新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而这一次竞争东城区，民政局长位置的人选，分别有俩人，这两人也都是东城区民政局的高层。
分别是和张振国父亲同职位的，副局长高康平，以及民政局统筹管理处的主任谢建业。
而经过昨晚市里相关各方利益交换达成后，东城区民政局局长的位置，最终落到了同为副局长的高康平手里。
当然，这件事只是上面领导之间，私下里达成的利益交换，离真正开会讨论然后通过正规流程，下达文件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玩意都是一环套一环的，既然市里已经定下了人选，那么轻易是不会更改的。
而如今东城区民政局里，流传着张弘新个人处理结果的流言，则是此次的获胜者高康平刻意为之的结果。
这种事情，不需要明说，身在圈子里的人，该明白的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边随着民政局内部消息的流传，很快随着中午的到来，张弘新被送往大西北劳动教育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向着整个东城区区政府扩散着。
而金鱼胡同某座小院中，此时张振国则正在忙着解决他与妹妹的午饭问题。
就看张振国在厨房里，不停的翻炒着锅中的食材，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十分钟左右，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一小锅米饭，就完成了。
摆放好饭菜后，张振国喊上小妹洗手吃饭。
吃着饭张振国暗想着，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这么安安静静的午饭了。
往后在想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吃肉是不可能了。
这一点可不是张振国自己在吓唬自己，等他父亲是老右的消息传开，那个时候你要是在吃肉，谁会知道有没有小人，羡慕嫉妒恨的举报你，这些都是说不好的。
安安静静的吃完午饭后，张振国收拾完碗筷，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待在小院中，看着从小长大的地方，喝着泡好的绿茶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最后的静逸时光。
他准备在下午街道办上班的时间，亲自去街道办向林景福主任询问一下，探视自己父亲的问题。
就这样在等待的时间中，张振国抽空进入了小世界中查看了一番。
之前上午进来时，蔬菜已经开花了，然而现在这些蔬菜却已经结果了。
这一场景让身为老右儿子的张振国，一扫之前不快的压抑情绪。
来到菜地旁，张振国随手摘了一根黄瓜，用手撸了一下黄瓜上面的倒刺，然后吭哧一口，伴随的清脆声，吃进嘴里后相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黄瓜，小世界中生长的黄瓜汁水更多，那种特有的黄瓜味也更浓郁。
接连吃了好几口，张振国那种喜悦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小世界中生长的蔬菜不管是黄瓜，还是西红柿或是青菜辣椒等常见蔬菜，都比外界更大，口味也更好。
如此一来，张振国从此再也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不过张振国也发现了，小世界中不存在时间比，也就是说小世界中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一样的，而之所以蔬菜能生长的这么快，完全是小世界的灵气所导致的。
而虽然小世界的土地充满了灵气，但是却没有改变蔬菜的基因，这么来看的话凡间的植物就算是在灵气的滋养下，它还是凡间的植物。
难怪从古至今，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仙凡有别。
至于小世界到底有没有时间加速这种功能，张振国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只有器灵才清楚了。
或者说他自己，到现在只是初步的掌控了乾坤鼎小世界，想要完全开发出小世界的功能，也许需要特定的条件。
不管如何，就如今小世界的能力，对于张振国来说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看了一圈包括之前开垦出来的农田，也都已经开始冒芽了。
总体来说，从种植到收获，期间差不多六至八小时，毕竟中间蔬菜开花之后相隔了一段时间，具体何时开花张振国也不清楚，他也没有时时刻刻盯着。
不过就算有误差，这误差也不会很大，想来就蔬菜而言一天最少收获两波最多三波，而农作物张振国觉得一天两拨还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张振国意识操控下，这些成熟的蔬菜，全部被张振国给采摘收了起来。
好在现在这第一波收获，都是早上他从家里以前剩下的种子种植收获而来的，数量上来说并不算多，这以后随着扩大，也不能就你这么放着，看来需要给这些东西找一条出路了。
至于储存的问题，乾坤鼎小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类似空间的存在，在小世界中也有专门存放保存东西的空间。
不然得话，以前那些乾坤鼎主人，在种植灵药后储存在那里。
这个储存空间，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类似于在小世界中开辟出一个空间出来。
这一点上张振国完全不懂，这只是在他与乾坤鼎建立联系之后，意识之中冥冥感知到的存在。
忙完之后张振国就离开了小世界，之后张振国叮嘱小妹一声后这才离开了自家小院。
关好院门，目标明确的向着街道办走去。
虽说之前林景福主任说了，会通知他的，但是做人嘛？还是懂得进退的好。
一路花了七八分钟，张振国就来到了街道办，来到门卫室道明来意后，张振国顺着指示来到了林景福主任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伴随着里面一声请进的话语。
张振国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林景福主任，看到来人后微笑着说道。
“是振国啊！快来快来，过来坐。”
这边张振国微笑着向着林主任问好，然后径直来到林主任办公桌的对面，不过张振国没有第一时间坐下。
而是站在那里，然后对着林主任问道：“那个林主任，不知道托您打听的消息，这个……？”
而林主任听到张振国的话，开口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振国你放心好了。”
这件事我已经替你向上面反映过了，如今调查已经结束了。
上面已经同意了，张弘新现在已经可以见外人了。
说着林主任就写了一张字条，然后递给了张振国。
而张振国接过来后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这边林主任说道：振国啊！林叔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上面有地址你过去直接说，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的。
“谢谢林叔，谢谢林叔，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林叔您工作了。”
说着林景福叹了口气，摆摆手。而张振国则感谢鞠躬后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后张振国拿出刚刚林景福给他的纸条，看了起来。
上面写着现在张弘新的关押地址，由于张弘新是由市政府双规的，因此此时张弘新也关押在市政府专门双规朝廷官员独立设立的看守所内。
于是张振国又向着市政府所在地赶去，花了小二十分钟，来到了正义路附近。
其实市政府的地址，还在东城区所管辖的范围内，离着不远也不近过了长安街再走一段距离差不多就到了。
按照林主任提供的地址，很快张振国就来到市政府隔壁一栋独立的办公楼内。
这也不怪市政府不把双规官员的地方放在市政府内，这玩意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晦气。
因此双规朝廷官员的地方，都是独立存在的。
来到这栋三层楼门前，在门口同样有军人站岗（类似现在武警），当张振国说明来意后，站岗的其中那名同志进入值班室后，没一会儿就又走了出来。
然后对着张振国说了句稍等，这名站岗同志就又笔挺的站立在原地。
如此张振国也不好说什么，等着吧！
大概三四分钟后，只见办公楼内走出来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到门口看着唯一一个外人张振国问道。
“你好，请问你就是张弘新的儿子张振国吗？”
听到这话张振国立马回道：“您好领导，我就是张弘新的儿子张振国，我想来探视一下我父亲不知道可不可以。”
上午我们街道办的主任来到我家，已经说了我父亲的事情，我想如果我现在不来见见我父亲的话，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振国的表情尽量表现的，难过悲伤的样子。
听到张振国的话，这名类似科员的同志，见此虽有些同情张振国，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而是直接回复道：“张振国是吧！如今对你父亲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你要探视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听完这名工作人员的话，张振国连忙感谢道：谢谢，谢谢领导的照顾。
那么我现在可以进去看望我父亲了吗？
工作人员说道：“可以，请跟我来吧！”
说完就转身向着里面走去，而张振国则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随着工作人员一路来到了三楼，“是的，关押双规人员的地方就在三楼。”
一楼是执勤人员和普通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二楼则是领导办公室所在地，三楼一半关押双规人员，一半看所人员以及重要的武器或资料室。
来到三楼在工作人员的沟通下，张振国签完字才得以进入特定的探监室，当然搜身这种常规操作肯定是少不了的。
在看守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探监室在指定的位置坐好后，那名看守人员说了句稍等就走了出去。
当看守人员离开后，张振国则是打量起探监室的布局风格来。
这间探监室，门是钢铁门，窗是钢筋焊死的。室内空荡荡的，只有张振国现在坐着的凳子以及一张桌子，桌子的对面同样有一张凳子。
这边张振国打量完探监室没一分钟时间，探监室的门就再次打开。
然后张振国就看见，一名满脸憔悴，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没错，走进来的就是张振国的父亲张弘新。”
张振国实在没有想到，现在走进来的中年男子会是他通过原身记忆中所熟悉的父亲。
实在是两者之间的差距有点大，记忆之中的父亲双眼中充满了自信，对于未来总是怀揣着希望，偶尔回来一场父子之间的畅聊，总之给人永远是积极向上的。
然而现在的父亲，双眼无神，失去了往日对未来的畅想，看上去明显老了很多，犹如被人抽取了灵魂一般。
在张弘新踏入探监室后，张振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父亲”，而这一声父亲犹如唤醒了沉睡之人的钥匙。
当看到站在那里的张振国后，张弘新双眼隐隐泛起了泪花。
不等父子相续，这边看守人员催促道：“两位，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说完看守人员押着张弘新来到桌椅旁，然后一番操作“咔嚓”一声落锁声，之后就又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探监室。
此时探监室内只剩下了张弘新父子俩，一时之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大概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张弘新率先开口说道：振国，你怎么样，家里还好吧！
这边张振国说道：“爸，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而张弘新听到张振国的话，立刻就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然后疑惑的看着张振国，问道：“振国，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振国明白他父亲想要问的是什么，本来他是不想说的。
可是没想到他这便宜父亲，捕捉问题的重点这么敏锐。
此时他内心是真的替他这便宜父亲不值，第一个不值是对朝廷官僚体系的不值，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的陷害以及上面的同流合污，也许未来他这便便宜父亲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
例外一个不值，则是他的妻子了，不过这也没办法，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媒妁之言，摊上这么一个趋利避凶的妻子或者说老丈人，只能说造化弄人。
既然他的便宜父亲已经猜到了，那么张振国也就不藏着了，直接说道：“爸，妈妈已经回走了。”
听到张振国肯定的回答，张弘新双手握拳，浑身颤抖显然被这忘恩负义，抛家弃子的女人气的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张弘新才缓和过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然后看着张振国说道：“振国啊！如今这种情况，想来父亲以后也照顾不了你们兄妹俩了。”
都是为父无能啊！害得你们兄妹俩往后也要遭人唾弃。
而张振国则说道：“父亲，你说什么呢！”
这件事跟您又没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些小人陷害的您。我跟小妹都不会怪您的。
“唉~，叹了口气。”
好了，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着张弘新朝着探监室的大门看了几眼，然后压低声音对着张振国说道。
“振国，为父过几天就要押送大西北改造了，以后也帮不了你们兄妹俩了。”
不过虽然为父不能亲自照顾你们兄妹俩，但是为父也不想你们兄妹俩过的太苦。
因此为父打算把，家底留给你们兄妹俩，希望你们兄妹俩以后能过的好一点。
接着张弘新就把家里，隐藏起来的家底告诉了张振国。
原来在张振国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留了一部分家产藏了起来。
至于他爷爷为什么没有传给他大伯或二伯，而是给了他父亲。
原因自然是，在他爷爷的心里，整个张家也就他父亲张弘新有点本事，也不能说大伯二伯没本事，相对来说他父亲更有能力。
如此他爷爷也留了一手，这件事他爷爷只告诉了他父亲，如果将来他大伯二伯家遇到困难了，希望他父亲能伸手帮助一二。
对于这一点张振国觉得没什么不对的，要是换作他的话，他也会把家底交给最有能力的那个儿子。
如此在他那便宜父亲的交代下，经过反复确认，确认张振国已经记住了之后，他父亲张弘新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的时间里，张弘新交代着张振国在他走后的注意事项。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低调，对于混迹官场的张弘新来说，这种被打倒的，尤其是背着老右这样名声的人来说，过的那真是个猪狗不如的日子。
就这样父子俩在探监室内，一个说一个听，很快时间就过了一刻钟，在听到吱呀一声的开门声中，父子俩结束了对话。
之后在看守人员的押解下，张弘新被送回了拘留室。
在返回拘留室的路上，张弘新回过头来大声的说道：振国呀！别忘了为父交代你的话。
记得照顾好自己和小妹，而张振国则大声回道：“父亲，儿子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妹的您放心吧。”
随着咣当一声，张振国在看守人员的要求下，离开了看守楼层。
出了小楼来都街道旁，六月的天，炙热的太阳悬挂在高高的上空，照耀着一切，却也留下了阴影。
回望着身后的三层小楼，面露微笑着转身迈入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