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国庆前
这节马哲课上,几个人各怀鬼胎。
讲台下的同学一半在玩手机,还有个别的在睡觉。
只有讲台上的老师口若悬河、乐此不疲地散发着他那自我感觉良好的个人魅力。
下课之后,已经是午饭时间。老师今天格外投入,视下课铃声如无物,拖了五分钟的堂。如果现在去食堂吃饭,估计要排十几二十分钟的队。
嘿嗤火锅店。
“你们敞开吃,这顿我请。”程烁撸胳膊挽袖子,端起一盘羊肉就往锅里下。
史洪辉不解地望向身边的李胜楠,他不知道该不该吃嗟来之食。
从小妈妈就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吃吧吃吧。”
李胜楠心知肚明,他们是沾了景亦的光。不过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景亦伸手抻了一下程烁的衣袖,“你别忙了,坐下吃饭。”
程烁坐下来,从热气腾腾的锅里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景亦的碗里,“多吃点,我看你吃就能饱。”
火锅店里座无虚席,他们这桌又在中间,不时的有目光扫过。再加上对面坐着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景亦的脸微微泛红。
于是化羞赧为食欲,将那一大口羊肉当成程烁放在嘴里狠狠地嚼了。
史洪辉大脑迟钝,叼着筷子喃喃道:“你们的关系怎么比亲兄弟还好。”
在史洪辉的记忆里,他亲哥在他长大后都没再给他夹过菜。
“那是,”程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景亦从火锅里加了一筷子菜给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煮软的生菜正好从锅底里带出了两颗枸杞,橘红色的物体在绿色的陪衬下格外显眼。
程烁用筷子夹了一颗枸杞放在嘴里,调侃道:“我的肾其实挺好的,回头你就知道了。”
景亦:“……”
李胜楠:“……”
只有史洪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胡吃海喝。
一顿饭下来,程烁毫不避讳地宣誓着主权,景亦则是欲拒还迎。
本来对他们的关系只有五分相信的李胜楠,现在对程烁的话信了十分。
心道亦仔的清白终究是守不住了。
程烁上午没课的代价就是,下午满课。
吃完饭,程烁借上厕所之由拉着景亦到饭店的男洗手间里狠狠地亲了几口。
最后还是景亦的短信铃声唤回了二人的神智。
【今天下午是国庆前的最后一次查寝,大家辛苦了。】发消息的人是部长苏星河。
“今天我晚点回,你自己吃饭。”景亦留下一句话,匆匆忙忙地出了洗手间。
李胜楠和史洪辉在火锅店门口等他。
景亦出来的时候双颊透粉,嘴唇泛红,仔细整理过的头发和整整齐齐的衣领更像是欲盖弥彰。
史洪辉走在路上还在好奇,亦哥是不能吃辣吗?刚才的锅底明明只是微辣。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校学生会纪检部对全体学生的宿舍进行了国庆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此次比以往的要求更加严格。
景亦和季枫负责大二的男生宿舍。
化学系的四人间内。
“烟头扣一分,洗手池有烟灰扣一分,水盆里的袜子扣一分。”景亦面无表情,手中的笔飞快地在纸上记下扣分记录。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季枫手里的电热水壶,“这个,没收。”
“学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平头男斜倚在衣柜处,凌厉的凤眼里写着不悦。
“工作需要,请你们配合。”
景亦向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平头男的话威胁不到他。
宿舍里的另一个黄发男生帮腔道:“我们专业纪检部的人管的都没你们宽,你们好大的官威啊。”
景亦侧头对季枫说:“走吧。”
平头男离门更近,他上前两步,堵在门口,“人走可以,把水壶留下。”
季枫嗤笑一声,“假期结束找你们宿管要。”
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内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景亦语气强硬,他不打算做任何的退步。
“如果你们不怕被记过的话,可以继续挡在这。”
平头男暗暗咬牙,目前的状况可以用骑虎难下来形容。
“算了,博哥。”黄发男上前拉人。
这是两周以来,景亦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见上京大学虽然是全国顶尖学府,但成绩优秀并不代表人品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话不假。
去往下一栋宿舍楼的路上,季枫开口说:“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没被那俩人唬住。”
景亦镇定自若的表现与他的外貌形成鲜明的反差,这一点挺令季枫惊讶的。
“你不是也不怕吗?”
季枫哈哈一笑,“有我们小亦哥在,我就不怕。”
景亦有点无奈,他把计分板往季枫怀里一推,“剩下的你来查。”
这个“恶人”也该换个人来当了。
季枫:“……”
上完九月的最后一节课,国庆假期如期而至。
胡一非早就组好了局,在群里发话说,有对象的带对象,没对象的带上自己,反正这次的小团体聚会一个都别想跑。
程烁对假期没什么感觉,反而回朗水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景亦两地分居,还不如留在上京上课呢。
景亦随便收了几样东西,最后把几张写着“上京大学”的作业纸扔进包里。
“走吧。”
程烁浑身上下写着不满,“这搞不懂你干嘛这么着急。”
“景昊阳今天生日,我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赶上。”
程烁跟着他下楼,“你和你爸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我的生活费都是他给的,不回去不合适。”
程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给你开了亲密付你怎么不用?差他那点生活费吗?”
景亦上车,系上安全带,“不要白不要。”
这十多年来,景昊阳的亏欠不仅是对他,更多的是他的母亲。若不是景昊阳的婚内出轨,或许他的母亲也就不会郁郁而终。
岁月流转,悲欢消散,一切都将化为无人知晓的长歌,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