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说服
两人似乎不约而同般用手撑着下巴，做出思考者的动作，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静穆，不必言语而威仪具足。
“那得难得认真一下。”崔少和王瀚对视一眼，扭头对着方雨年点点头，那张清秀又爷们的脸上好似写着“输了你就完蛋了”。
“你妹啊！”方雨年心里想，然后他看着周晚，“还有其他选项吗？比如考试之类的？”
“看来你对这个学校还不够了解哦，要再看一遍电影吗？”林梦妍三步并作两步挤进来，方雨年自觉无趣地笑笑，突然好奇问，“那你们的考核总不能也是篮球吧？”
这次轮到林梦妍和周晚对视，并抬头微微一笑：“我们都是实战。”
方雨年脑海里浮现出那副画面。
暴雨，高速公路，黑云压城。少女带着棒球帽掩盖阴郁的神情，手里拿着酒精将把鲜血洗去，她猛灌一口酒精，腰间抽出的长刀带着刺耳的蜂鸣声。
斩出泼墨般的黑血！
思绪猛地拉回，崔少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我不如你这种ss的金色传说一般的级别，生来就是要拯救世界的。我们这种人在南风里就是混吃等毕业的路人甲，虽然很荣幸能够成为舍友，但是我估计毕业后，你下辈子都未必还能见到我了。”
紧接着王瀚也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他说的没错，跟您这样的ss级别的救世主来说，旁边配上两个美少女战士我是一点不嫉妒的。我的能力是弱了一点，等我能力不足以上战场的时候，我就可以拿着南风大学的招牌去天南地北招收新的学员，然后告诉他们我曾经和金色传说的ss当过舍友。”
这个时候林梦妍从包裹里拿出管号，轻轻吹出漫漫的厚重的长音，掌声和哭声叠在一起，就像迎面涌来的海潮。
“学姐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管号？”王瀚吐槽道。
方雨年是个特别好静的人，不是很稀罕这种喧嚣的场所，可自从进了这个所谓的南风大学后，这里的环境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温暖。
“你们是不是有病。”方雨年沉默良久，长叹一声，深深地看周晚那双时而灵动时而深邃的眼睛，“如果可以，我选择毕业后当保安，穿着纯黑的西装和衬衫，打着纯黑的领带，戴着墨镜，对着上班的业主说声早上好，今天也要加油。”
周晚摇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了，这次球赛只是考核你们的超灵，放松点，你们是属于战斗系的超灵，但是呢，我们学院又不支持内战打打杀杀，像篮球刚好符合我们的要求，优雅地透露出暴力美学，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打打杀杀我不行的。”方雨年挥动网球拍，“不过网球我今天学了一点。”
“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你不行！”门外传来克雷尔森严的声音，他推门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古奥、森严的双眸死死盯着方雨年，“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无法原谅你的退却。我说你行你就行，就像你曾经获得的金花百科奥赛奖一样。但是现在，你变得如此，怯懦，让我感觉很陌生，面试上的你不是这样的。”
“校长，您知道我们在说篮球赛吧……”方雨年对这个随心所欲的校长无奈了，而且不是说好的校长是隐藏npc很难遇到吗？怎么这几天经常见到！
克雷尔确实是在试探方雨年，想用压力逼他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新生典礼上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超灵了吗？”方雨年不解问道。
“有和会用是两码事，”克雷尔从包里拿出球服，上面有着烫金的南风大学的校徽，荆棘缠绕着骷髅围在重剑和盾牌上，露出神秘的威严，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们的组合很不错，有高大威猛的崔少，运动型超灵的王瀚，多么完美的组合。你喜欢什么号码？”
阳台那些树的叶子切碎了阳光，疏疏碎碎的洒下来，金色的大丽菊盛开着，面前的校长一脸慈祥地看着少年，仿佛npc给予任务。
“除了我，我的能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启，你们所说的immoral king？”方雨年无奈道，然后说，“1号吧，我喜欢麦迪。”
“35秒13分的奇迹，”克雷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闪过一抹光，“我看过现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历史不会浓缩在一个夜晚，但是会在这个夜晚被改写。”
林梦妍闪着好奇的目光问道：“什么意思？”
她和周晚对篮球不感兴趣，也不了解他们所说的麦迪和35秒是什么意思。
王瀚郑重地拍拍林梦妍的肩膀，仿佛不可思议：“2004年12月9日在休斯顿丰田中心球场，全场16170名休斯顿球迷有幸见证历史。 他被称为感动上帝的男人。他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大逆转，外加35秒13分的里程碑！”
崔少也用力点点头，对于她们这些篮球体育生，这个话题津津乐道了多少年。
“那一天，休斯敦的灯光照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他瘦弱的身躯映射出高大威猛的身影，那一刻，天神下凡。”
“这么帅吗！”林梦妍眼中仿佛有星星。
“别用你陆学长的脸代入……”周晚拍了拍林梦妍的肩膀。
克雷尔手中拿起那件1号的烫金校徽的球衣，眼眸里都是那个飘逸少年的身影，紧接着他将球衣递给了方雨年。
“时至今日当球队大比分落后时，解说员和观众总会念叨这个35秒13分，人们无数次想起这种神迹，但总是觉得如果再搏一把，也许真的就会有奇迹发生。”克雷尔掠过了一丝迷茫，接着是梦幻般的色彩，“我想你选择它，想必也是意义非凡。”
方雨年犹豫了好一阵子，违心地点了点头。
球衣的授予过程轰轰烈烈，好像是时代的传承，精神的传递，其他人适时地鼓起掌来，林梦妍从包裹里竟然又掏出生日用的喷出礼花的小气筒。
这时候方雨年听见了清晰有力的掌声，在所有掌声中卓尔不群，克雷尔的掌声伴随着节奏，好像是古老而又安逸的战曲，可嘴角带着冷峻的笑意。
“好好好，我配合。”方雨年投降，因为所有人都很很开心，他非常乐意陪校长当个捧哏的，他往前走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这件球衣。
在海潮般的欢呼声中，他极具仪式感地亲吻这件球衣，对着漫天礼花认真的犹如nba的选秀仪式，主持人和观众脸上的笑容仿佛寒冷的明尼苏达迎来了新的救世主。
不过随着掌声的节奏变换，方雨年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盛大的舞会上，水晶灯光芒耀眼，俊美的年轻人们穿梭在舞池和卡座之间。男人西装革履，而女人们膝上30厘米的超短裙，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黑纱和露背装比比皆是，同时举杯欢呼。
他站在最顶端，手里拿着这件球衣，台下鼓掌的还有那个曾经的“1”号少年。
“接着不会是给我一张机票说方雨年作为篮球赛的冠军球员，请你飞往美国nba单挑杜兰特然后拍照留念吧？”
克雷尔摊手，“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安排，毕竟你是全校目前稀有的金色超灵使用者。”
“那倒不必。”方雨年眼中透出毅然决然的神情，“我只想普通的大学生活，普通的毕业。我也知道，我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不再是普通人了，但是不能刚学会1+1你就让我去解高数微积分吧。”
音乐停止，仿佛陷入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