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秘密
方雨年的双手停在了键盘上，停止了颤抖，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跳缓慢下来，他的呼吸渐缓，周围的空气有着死一般的凝结和滞空的灰尘依稀可见。
他左手托着额头，右手在空中虚的一抓，左手顺着头发向上，缓缓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头慢慢扬起，在透过窗帘的熹微月光照耀下，显得十分妖魅和诡异。
这一霎那仿佛拥有了世间一切的知识，方雨年的眼中蓝色的光芒正盛，看着读取进度即将达到百分之百的系统，和只要三秒钟就能启动的警报系统，他发出了“啧啧”两声。
“啪啪啪。”他右手在键盘上飞舞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猛然倒回。
“records are being erased and the source of the ip address is being sought”
“operator identity cleared - record again”
“target does not exist, search record again - not accessible!”
“滴滴滴——”猛然，屏幕的亮光熄灭，电脑被强制关机，恢复寂静。
“原来如此。”方雨年笑了笑，嘴角的笑容依旧持续着，左手撑着额头，心里充满喜悦之情，原来全知全能是这种感觉么……好像有点上头了。
他看着电脑屏幕的自己，蓝色的瞳孔散发出美妙的光芒，宛若车前灯一般明亮，他的精力充沛，似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趁这个机会搞清楚好了。”方雨年自言自语，他重启系统，只是稍微输入了几行代码，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封灵所的材料，他细细地将里面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记在脑海中，里面有前天校委会开会的会议记录，提及了对宁语茜的处理方式。
有七成的校董不打算浪费先知的能力去拯救她，而是打算让先知用掉最后一次预言能力去找下一任先知的准确信息。
见鬼，这群人都如此冷血么！方雨年啧了一声，他看到克雷尔的意见是反对，他认为应该让先知找到灵脉石的位置，以宁语茜为下一任先知为前提进行补救。
老家伙关键时刻还是蛮靠谱的嘛……方雨年嘴角微微扬起，虽然克雷尔校长平时是不太着调，但是总会给出令人安心的选择。
暂且不说为什么这个所谓的灵脉石能够拯救宁语茜，但结合当时克雷尔校长对他说的，或许自己是获取这个灵脉石的关键。
要不要看看她？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方雨年在数据库中调出了周晚的数据。
“周晚，性别女，14级风大新生，于2003年发掘出超灵·恩赐，被风大执行部提前收为外籍学员进行培养。参与执行过三项a级项目，五项b级项目，十三项c级项目，均成功收尾，破解的符石密钥达五千余字，荣获14年风大最具风采新生奖……”
原来从03年就开始执行任务了么……方雨年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有魅力，而是因为自己身上带着的灵统血脉。
也是，除了学习好点，自己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准确来说除了学习他没有任何技能，说成是书呆子也不为过，因为他的家境不是很好，高中开始他就开始兼职家教和打杂工，放学后完全不会和同学交流。
怎么会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冲着他这所谓的个人魅力而来呢？
正打算关掉数据库，右边先知的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从一开始看到的信息里就围绕着先知二字，那现任先知到底是谁……
直到上面出现了他奶奶的名字，猛然间眉头一皱，他全身痉挛一般，瘫倒在桌面上。
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缓缓抬起头。
那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方雨年在顷刻之间失去了一切意识，昏睡了一个小时之后，才稍微恢复了一些。
302宿舍现在还是灯火通明，两个大男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开茶话会。
“我觉得，方雨年，他是个……”王瀚沉默了一小时，深思熟虑后正要说话，发现崔少已经玩了三把王者荣耀，三声清脆的“defeat”伴随着每一把的结束。
“来了。”
楼道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坏笑一声，王瀚一个时瞬过去灭掉了宿舍的灯，然后下一秒就回到了床上。
“嘎吱——”
崔少立马灭掉了手机屏幕。
方雨年蹑手蹑脚踏入了宿舍，看着黑漆漆的宿舍，他如释重负，悄悄溜上了床舒了一口气。
“刺激不？”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雨年从床上跳了起来。
“没，没睡啊。”方雨年有气无力，似乎经过了一千米的长跑的虚脱。
他的精神状态开始有些好转，认为宁语茜有救的情况下，他似乎有了动力。
他微微笑了笑，想着塔内的宁语茜，或许这几天就会有相关的任务了，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么……
“从头招来，去了那么久……”崔少一咕噜溜下床，一把抓住方雨年的脚踝，疯狂挠痒。
“哈，招，哈哈哈，全招！哈！别闹了！”方雨年被挠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无奈看着面前的二货，“你小声点，我就告诉你一人，别吵醒那个二货。”
“我也没睡。”王瀚忽然开口，方雨年又是吓了一跳。
“我靠，吓我一跳！”方雨年能感觉到心脏猛跳，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很快他稳定情绪会心一笑，他知道崔少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告诉他这种私密消息，“你们真是我的好舍友，守株待兔啊！而且我不是让你刷我的卡了吗？”
崔少一手抓住烤鸡的大腿，另一只手搭在方雨年的身上，“别以为这样收买我就可以不用招了。”
方雨年眯着眼睛看着崔少，这小子套路倒是挺多，先是刷了自己的学生卡买了一份豪华套餐，再让他和王瀚坐在旁边干看着。
“兄弟慢慢吃，有话咱们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说。”方雨年移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转头，王瀚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丝毫不打算放过这个偷听学校机密地机会。
“没有关系，咱们还有一个屈打成招的方案。”一口撕下烤鸡上的腿肉，崔少对着王瀚用力眨了一下眉毛，“你喜欢蜡烛还是皮鞭？”
“我喜欢你们文雅随和的样子和我侃侃而谈。”方雨年按住崔少的肩膀，“都是文明人，别冲动。”
“进展如何，分享一下。”王瀚一脸八卦的样子，“不然你将失去两个为你做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方雨年视线飘向一旁，“我只是听了崔少的话去计算机机房看了看，别说什么窃密窃密的，这两个字我都不会写。”
“可是你修读了一年的社会工程学。”王瀚说道，“还有这个。”
王瀚不慌不忙地从他的椅子下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籍，“《metasploit:渗透测试指南》你那个远方叔叔说你从13岁开始自学。”
“这个啊，当时我课桌有个缺角，拿来当桌垫的……”方雨年挠挠头，眼神很不自然的看向旁边，他不擅长撒谎，趁着王瀚不注意一把抢来，“别在意，别在意。”
方雨年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没有把这些书带过来，怎么……。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居然知道自己有个叔叔，那是方雨年的远房亲戚，叫李潇，高中三年都是李潇寄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基本很少见，但是方雨年对他也是心存感激。
但是……
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
难道他还闲到无聊去查了自己的图书馆借阅记录？
“哦，还有这本《kali linux渗透测试技术详解》，李潇叔叔说这两本你是配套学习的。”王瀚从椅背后拿出另外一本。
方雨年彻底放弃挣扎，长叹一口气。
“瀚哥，你这什么时候找的，我怎么不知道？”崔少吧唧吧唧嘴，问道。
“不是找的，听李潇说他有学这方面的知识，我去找咱们学校相关专业的学妹借的。”王瀚幽幽道，“我哪有这本事拿原件过来。”
方雨年一愣，翻开这两本书，这娟秀的字迹……“妈的我就说我的书上怎么可能会有字。”方雨年举起双手，“我招，斗不过你们。”
“说。”崔少和王瀚异口同声。
“有故事。”崔少撕下另外一条鸡腿，“怎么，兄弟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同道中人？”
“说可以，但是要知道单相思和初恋不是一回事。”王瀚忽然开口。
“好好好，你们要这么聊是吧。”方雨年起身想溜，却被王瀚一手搭在肩上按了下来。
“好吧我承认，我查了周晚的信息。”方雨年耷拉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我之前为了周晚，是有一些问题需要破解。”
崔少放下鸡腿，油腻腻的手在纸上擦了几下，“哇真的去窃密了诶，这家伙怎么一点就通，全部招了。”
方雨年懒得抬头，没想到这风大的数据库如此难搞，这还是他第一次失手。而且，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所以，你成功了吗？”王瀚问道。
“只能确定一点，原本以为我是男主角，各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漂亮校花被我的光环吸引而来，结果发现只是为了破解密码。对了，我还差点被发现了。”方雨年的声音愈加失望，“喂，你可没告诉我这么难！”
“这个啊，和我预料的差不多。”王瀚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看看，哥们这玩意还是好使。”
“等等，什么叫和你预料的差不多？”方雨年挑眉，“你丫的坑我是吧。”
“你又没问我，你问的崔少嘛。”王瀚笑了笑，“而且亲自确认不是更心安，你看你这几天多颓废一点没有要出任务的样子。”
“要找到灵脉石，就能够修补她残缺的血脉，而灵脉石所在之处成为据点，传闻是侍灵诞生之处，只有拥有王之血脉之人才可进入。”
方雨年一字不差地背出了他所看到的内容，“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灵统血脉和超灵到底是什么？”
“简单来说，超灵就是拥有超能力。”崔少的眼睛发出光彩，“拥有这种灵统血脉的人，就有相对应的超灵，而超灵，用俗话来说，就是异能，而血脉等级决定了你能将这种异能发挥到何种地步。”
这一段时间他也能感受到，无论是超灵·时瞬，还是超灵·焚炎，亦或者是在那中级侍灵面前使用的臣域，都是超过于自然的力量。
方雨年说着，在他旁边的王瀚，陡然消失。
咕噜。
方雨年咽了一口口水，之前王瀚从直升机上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超出了极限……
一转头，王瀚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五米外的宿舍门口。
“超灵，时瞬。”王瀚不喜欢解释，用事实来解释，最简单，“你用过，而且比我强。”
崔少笑了笑，“瀚哥还真是这么直接啊，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能使用王瀚的超灵？难不成你们的能力一样？但是你也会用校长的超灵……”
方雨年看的真真切切，他已经逐渐相信这个非自然现象，既然要拯救，那便要搞清楚到底自己的武器是什么。
“不朽之王……”方雨年深吸一口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够使用不止一种的超灵。”
“说到底，我查阅了学校给的《超灵大典》都没有找到详细记载，只说了不朽之王诞生于侍灵起源之地，他曾经是一位君王，持剑死于王座之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有说是自杀的，有说是被谋逆者的军队乱箭射死，然后自己爬上王座而死。”
“没讲效果么？”方雨年也很好奇，“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我们有过对话。”
“不屈么？”崔少嗤笑一声，“该不会是不死之身吧，虽然他死了，但是灵魂永远依附于人间。”
“为什么听起来瘆得慌……”方雨年摆摆手，“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我在超灵状态的时候，感觉很……”
“很什么？”王瀚十分好奇，他目睹了方雨年在中级侍灵的重踏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紧接着用着校长的超灵将那中级侍灵按跪在地上，他轻蔑的眼神充满着不屑。
“很疯狂。”方雨年回想起那种感觉，他已经能够在超灵状态下保持意识清醒了，在图书馆门口那次也是，在机房那次也是，那一瞬间它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拥有源源不断的自信，甚至到了自负的地步。
“确切来说，我的感觉是，在那段时间内……”
方雨年回想起在图书馆门口对峙上那中级侍灵的时候，他的内心毫无恐惧，他看了看手心，那时候感觉到全身有无穷的力量。
“在超灵·不朽之王的状态下……我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