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许载贤的心声

    内厅。

    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陆宇和许载贤。

    “朕想知道，为什么？”

    听着陆宇的话，许载贤别过头去，缓缓闭上了眼睛：“为了皇位。”

    陆宇倒是笑了：“若只是为了皇位，你不会等到这一天。这几天，朕查过你。”

    他缓缓走到许载贤面前：“如果朕猜的没错，你想帮的是太子吧，或者说，是朕的皇后？”

    许载贤倏地睁眼，他死死的握紧自己的拳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成王败寇，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陆宇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你与沈梦瑶，青梅竹马，真是知道的。这几日朕查过了，无论是与贺兰星的密谋，还是之前刺杀祈珹，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你的手笔。你恨朕，朕能理解。但是朕想知道，为什么要害别人？”

    许载贤很早就知道，这位帝王能力超群，自他继位以来，天朝四方安定，繁荣昌盛。许载贤自幼学的便是忠君之道，他很庆幸，天朝能有这样一位帝王。

    可是，人都会有私欲，没有人能一辈子做圣贤。他是如此，陆宇亦然。

    许载贤好像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失败，浑身的力气都卸掉了。“我和梦瑶，自幼就是青梅竹马。我很爱她。可她，只想做您的皇子妃。”

    “当年，你和温昭雪二人合力，反叛军四分五裂，我父亲收拢了残余势力，并且暗中培养。他死之后，就交给了我。”

    “您是一位明君，国家安定，百姓安乐，我本意是解散私兵。”

    “可是都是因为你，”许载贤恶狠狠的瞪着陆宇，“是你太偏爱温昭雪。你和她南征北战，你认真培养他的孩子，你永远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你知道，梦瑶一个人在深宫，是怎么过的吗？”

    “她太害怕了，她怕自己坐不稳皇后的位置，她怕别人抢走祁玄的太子之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宁愿替别人养儿子，都不愿意对自己的亲儿子好一点吗？”

    陆宇皱了皱眉，还是纠正：“祈珹，就是朕的儿子。”

    许载贤根本没相信那车夫在朝堂之上的作证，毕竟他知道，提审前几日，陆宇亲自去过大牢。

    陆宇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正，毕竟当年的事情，牵扯了太多人，没有必要在计较是谁的问题。

    “你为了帮沈梦瑶，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还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药？许载贤，你觉得你就是对的吗？就算以后陆祈玄坐上了这个皇位，他知道了这一切，你觉得她坐的安心吗？”陆宇愤怒的质问他。

    许载贤痛苦的到了极点，身体开始颤抖。他至今也忘不了，襁褓中充满童真的女儿，他因为那个凤命的预言，不惜下毒企图控制她。他也忘不了，温柔恭顺的妻子，为了阻止这一切，最终反而被他推倒致死。

    他犯下的罪孽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狠，仿佛只有在帮助沈梦瑶让陆祈玄稳坐太子之位时，他才能短暂的忘记自己身上的罪孽。

    他早就没有办法回头了。甚至到后来，到底是沈梦瑶求助他，还是他教唆沈梦瑶进行这一系列罪行，都变得迷离起来。他或许，只是享受沈梦瑶孤立无援向他求助时的感觉吧。

    许载贤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悄悄咬破自己牙齿下藏得毒药，面不改色的看着陆宇：“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这些事情，我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梦瑶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或许没有她，我还是会这么做，陛下就当我，本性如此吧。至于太子殿下，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许载贤缓缓跪下，最后一次恭敬的向陆宇行大礼：“罪臣祝陛下万事胜意。”说完，他便侧身倒了下去，污血从嘴角流出，死不瞑目。

    陆宇并没有叫人，他静静看着已经咽气的许载贤，也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喜悦。

    二十多年了，死了太多人，伤了太多人，又有太多人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陆宇只觉得疲惫，他用力的攥着腰间那枚玉佩，仿佛能从中获取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