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朝堂对峙
叶芷冉静静的听陆祈珹诉说着这些年的过往，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眼泪从眼角划过。
难怪陆祈珹不愿意和别人诉说，这是一段太痛苦的往事。
难怪陆宇没有把温昭雪葬在皇陵，那是她一生的束缚与被折磨的起源，或许再无关系才是对她最大的祝福。
难怪知道她被贺兰星带走，温昭雪会满脸担忧，还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叶芷冉想，温昭雪以前，会是一个多善良美好的女子呢？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她还是会避免其他女孩子经受这一切。
她这样的人，可能恨不了那些伤害她的人，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一个伟光正的理由，将她压得动弹不得。
叶芷冉抬头看着陆祈珹。
其实陆祈珹也只这样吧。他知道母亲的痛苦，知道父亲的无奈。他们俩之间的矛盾，他根本不可能解决。
在外人眼里，他是天之骄子，连太子也不及他。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何尝不是身陷囹圄，动弹不得。
叶芷冉起身，她缓缓摸过陆祈珹的眉眼。
“陆祈珹，你知道吗贵妃娘娘，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和我说，她知道你喜欢我，我希望我们好好的。”
“所以，你不要自责。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想，贵妃娘娘也没有怪过你。甚至，她是爱你的。”
陆祈珹心里的一角好像彻底崩塌了，他拥住叶芷冉，无声的掉眼泪，好像要他这么多年的痛苦一下子释放出来。
漫漫长夜，何其寂凉。
叶芷冉回府已经是第二天。
果然，温昭雪没有葬在皇陵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对皇帝的意思更好奇了。
昭贵妃的自尽远不止这么简单。朝堂上下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温家早就荒凉，昭贵妃又去世了。陆祈珹身后，再也没有其他助力，更何况关于他身世的流言在民间愈演愈烈，难保皇上不会彻查。
而太子不同，他的生母可是皇后，外祖父是当朝丞相。
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多的朝臣偏向了太子阵营。
不过叶芷冉看不懂许载贤的意思，之前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亲近陆祈珹，现在太子得势，为何会如此按兵不动，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呢？
之后的几个月，朝中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连叶芷冉也看出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几个月，不少官员为了讨好太子皇后党羽，使尽了各种谄媚之术，更有甚者，上奏皇上，表示民间流言愈演愈烈，还是应该给百姓一个说法。过不了多久，这些官员就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惨遭贬谪，甚至罢黜。
水至清则无鱼，想要找朝臣的错误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那个人是皇帝。
不得不承认陆宇是个好皇帝，他既能忍，也够狠。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暗处的人，坐不住了。
七月本就燥热，早起上朝，更是令人昏昏沉沉。
管事太监叫着“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想着待会儿就可以去歇歇腿了。
偏偏有人打断了他的幻想。
“陛下，臣有本要奏，”说话的是刑部尚书冯青岩，“近几个月来，民间流言四起，皆是因为三皇子的身世。为臣以为，应当查清事实，给百姓一个交代。”
管事太监吓得腿都软了，这人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毕竟最近看皇上的举动，又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歇一歇那不该有的心思。
谁知竟有人敢在早朝公然明说呢？
有人悄悄去看台上的脸色。
三皇子站在台阶上，面不改色，好像刑部尚书说的事情和他无关。
皇上则是微微眯起了眼，似笑非笑：“那冯卿，是查出什么了吗？”
台下其他人纷纷汗颜，这种皇室密辛在早朝说真的好吗，他们不想听啊，不会被灭口吧？
那冯青岩也是个不怕死的：“之前大闹集市的马夫已经被缉拿归案，臣前几日从监狱提审他，现已听取口供，意欲上报皇上。”
“哦，既然爱卿已经查明了，那就说说看吧。”
听着皇帝漫不经心的口吻，就连刚刚斗志满满的冯青岩都有些摸不清这位帝王的心思。但是事已至此，冯青岩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臣审问了那名马夫，又找到了当年给昭贵妃接生的稳婆。事实证明，昭贵妃当年，生下的是一名足月的孩子。可是结合昭贵妃和陛下您结婚的时间，臣认为，这其中有古怪！”
在场的官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难道不是明说昭贵妃给陛下戴绿帽子了嘛。
朝堂之上沉默片刻。
“呵，一个马夫，一个稳婆，”现在的皇帝半头白发，却依旧不减威严之势，“既然如此，冯爱卿，你给朕，把那两人带进了给朕看看吧。”
“臣遵旨。”冯青岩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不一会儿，那两位老人就已经上了朝堂。
管事太监都觉得要昏过去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看起来是冯青岩在咄咄逼人，事实上却好像是陛下故意为之。
“你们两个，给朕抬起头来。”陆宇没给冯青岩说话的机会。“确实是当年温将军府的老人，所以你们想想，当年在温府，有没有见过朕？”
那马夫仔细想了想：“回陛下。见见过的，当年京城之乱，是您带兵回温府，稳定了京城内乱。”
一瞬间，本来还战战兢兢的朝臣突然哗然，谁都知道二十年前的京城之乱，可当年回来的不是陆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