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姑爷上门
褚昭然正暗暗得意着，额头突然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褚昭然吃痛叫出声，哀怨地望着“罪魁祸首”，“母亲，您怎么又动手啊。”褚昭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她试图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无辜。
萧氏狠狠剜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胳膊受伤的份上，我早叫人那板子过来了。姑娘家应该矜持，时时刻刻把爱挂在嘴边算怎么回事？”
褚昭然想要解释，“我说的是父母之爱，长辈慈爱，无关风月男女之爱。”可不等她说话，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口，她这番言论只好暂时咽回到肚子里。
一直含笑看女儿耍宝的褚湛见萧氏动了干戈，急忙出声，打起圆场来，“夫人，我们昭然正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偶尔谈论一两句情爱相关的话题，也无可厚非嘛。不过，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昭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左看右看这满京城没几个儿郎能配得上我们昭昭。”
闻言褚昭然一掌拍在额头上，心中哀嚎道：您老可真是我亲爹，不帮忙岔开话题也就罢了，怎么还往这上面引战啊！这下好了，二对一，这“爱”的成分是解释不清楚了。
褚湛这圆场打得可谓是相当失败，不止女儿不领情，连他的夫人也不吃他这套和稀泥的说辞。
只听萧氏冷哼了一声，“光容貌漂亮有何用？还得有护得住自己的手段和本事。没有自保之力的女子，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句话，褚昭然就是眼前一亮，她差点就给萧氏竖起大拇指了。萧氏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这自古女子都成了政治、权利的牺牲品，越是貌美的女子。越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所以，褚昭然从来不觉得自己这副皮囊有何值得骄傲的？她只觉得这副皮囊给她引来更多同性的嫉妒。
虽然褚湛被自家夫人当着女儿的面撅了回来，可他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威严扫地的模样。他煞有其事地辩解道：“夫人多虑了，我朝国力强盛，九边无人敢犯。如此太平盛世，何人敢做强抢民女之事呢？”
萧氏白了他一眼，但却没有接着反驳。褚湛言之有理，太平盛世女子到底比乱世要平安些。可她下一刻一记眼刀又朝褚湛甩了过去。
她都被褚湛带偏了！明明是教育女儿要矜持，怎么就话题怪到这个上面了！
想到这里，萧氏又恨恨地瞪了褚湛一眼，像是在说，都怪你捣乱！
面对自家夫人甩过来的白眼，褚湛一一接下。乘萧氏不注意，他伸长脖子，探头和褚昭然眨眼，用口型道：“女儿，父亲给你抗下了。”
不料他只说了一半，就被回过头看他的萧氏，逮了个正着，“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褚湛傻眼，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在褚昭然及时开口解围道：“母亲。父亲是想说放家中匠人出府之事，是不是需要先和祖母还有二伯母打个招呼？”
萧氏听到褚昭然说话时，她已经将视线从褚湛身上移到褚昭然这里，听完后，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合该如此。”
一旁的褚湛从自家夫人的眸光下劫后重生，他悄悄给褚昭然竖起大拇指，以表达“救命之恩”。
褚昭然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但她怕萧氏发现，只得拼命忍住笑意。同时，她不忘给褚湛打眼色，示意他，到你了。
褚湛立刻心领神会，他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母亲和二嫂那里就劳烦夫人出面了。为夫则去前院书房寻二哥，这联合姻亲之事，二哥牵头为宜。”
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出门。可还没迈步，人便被萧氏唤住。
萧氏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边仔细地帮褚湛理顺衣服，一边说道：“相公且放心去，母亲和二嫂那边交给我。”
褚湛嘿嘿一笑，偷摸瞟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褚昭然，见她一副神游的模样，褚湛迅速低头轻轻吻在萧氏那只正帮他理衣领的手上，“我自是相信夫人的。”
萧氏被他这“孟浪”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褚昭然，见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她回过头，恶狠狠瞪了褚湛一眼，含嗔薄怒道：“女儿还在这里呢！”说着，她没好气地在褚湛胸口上锤了一记，不等褚湛解释，人已经坐回到褚昭然身边。
褚湛虽被训，可心里却依旧美滋滋的。他面含笑意地走出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褚昭然和萧氏两人。
褚昭然低头认真扣着手指，刚刚褚湛偷偷亲吻萧氏手背的那幕，她其实一不小心看到了……只不过，不叫所有人尴尬，她只能佯装什么都没看到。
毕竟一人尴尬总比三人一起尴尬要好得多。
她正专心扣着手指，忽而反应过来萧氏今日本来是要找她“算账”的！现在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她的处境不就危险了吗？
思及此处，褚昭然立刻站起身，“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话音落下，她便准备拔腿往外跑。
“站住！”
她刚走了一步，便被萧氏喊住。
褚昭然虎躯一震，顿在原地，心中暗道：完！今天在劫难逃！
“母亲。”褚昭然慢慢转过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干笑道：“母亲唤我可是还有其他吩咐？若是不急的话，可否等女儿回来再说？我这边事情还挺急的。”
“急什么？六合村之事？”萧氏反问道。
褚昭然刚要点头，却听萧氏接着说道：“你父亲不是已经派归年去了吗？”
“可我还有事没交代，我得……”褚昭然磕磕绊绊解释道。
可不等她说完，话便被萧氏打断，“你身边的银花不是也被你派出去了？怎么，还没交代清楚？”
褚昭然疯狂点头，心中却暗暗感慨道：眼可真尖啊，什么都瞒不过。
萧氏直接无视褚昭然的动作，“老实坐着，我已经叫人送药过来了，我盯着你把药喝完，重新上过药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不拦着。”
褚昭然大喜，她一个箭步窜到萧氏身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母亲当真？”
“嗯，出了出府，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褚昭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口中抱怨道：“这算什么想去哪儿去哪儿啊！”
萧氏听到褚昭然的抱怨之声，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怎么不满意？”
不等褚昭然回答，她又接着道：“若是你不满意，也好办。西厢房一直没动，给你留着呢。从今天起，你搬回来住，我把你每时每刻都带在身边，什么时候你伤好利索了，什么时候你再搬回去。”
她这招可谓是抓住了褚昭然的死穴，一句话让褚昭然所有的抱怨都消失殆尽。
褚昭然违心地积极表示，“不打扰父亲和母亲清静了，女儿对您之前的提议特别满意，满意的不得了。您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别说大门了，我连二门都不靠近半步！”
“当真？”
褚昭然点头如蒜捣，“绝对当真，在我伤好之前，我绝对不出门。”虽然她心系六合村，很想出府亲眼看到进度。但她可拗不过萧氏，萧氏真的做得出来让她搬回来的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选了个偏远的院子，就是不想被人再当小孩子管着。在她的院子里，她想做什么做什么。老夫人也不需要人每日一早过去请安，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夏日炎热，她还可以穿着宽大轻薄的衣衫在屋里、院子里晃悠。
可若是搬回来，她这些自由可就都没有了！
正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不对！在她这里，生命和自由都很重要，要抛的话就把爱情抛了就好。
萧氏提出让褚昭然搬回来住的事情，本就是当作威胁，眼下褚昭然既然做了保证，她自然不会再提此事。不过，她却提了另外一件，让褚昭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事情。
“你和慕家那三郎……”
褚昭然装傻，“我们不熟啊。”
萧氏横了她一眼，“你父亲都和我说了你们在荥阳郡的事情。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什么时候你和慕家三郎那么熟了？”
褚昭然抿唇不语，她总不能说从慕云琅还是个奶团子起，她和慕云琅认识了吧？这要是让萧氏知晓当初的来龙去脉，萧氏非得立刻给她搬家。那可使不得，她那小院子偏居一隅，煞是美好。而且，她还指望慕云琅翻墙给她送消息呢，若是换了地方，他们岂不是再也不能互通有无了？
“昭然？”
见褚昭然不肯说话，萧氏追问道。
褚昭然眼瞧躲不过去，正想用什么借口含糊过去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夫人，县主的药送来了。”
当时萧氏的叮嘱是药一送来，立刻送进去。所以，丫鬟才敢敲门打断她们母女在屋里的密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