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救援

    皇后的话仿佛一击重锤敲在褚昭然心上，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波涛。说实话，在知道三皇子要娶自己之前，褚昭然已经做好决定，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暗示慕云琅可以去国公府提亲了。

    这是那日她被慕云琅救下后，突然有的念头，并且经过几日的深思熟虑，觉得此事可行。

    一则，慕云琅曾在危机时救她多次，堤坝案若是没有他的帮忙没办法那般顺利找到真相。这件事她欠了慕云琅太多，她总要想办法回报对方。虽说慕云琅一直强调他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借机让褚昭然以身相许的。褚昭然的父亲褚湛也曾告诉褚昭然，男子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付出，是一种荣耀，不会想着回报的。

    可褚昭然仍旧觉得，她要回报，以身相许虽然俗气，但如果对象是慕云琅的话，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况且，她虽不知道自己对慕云琅是不是真的喜欢，偶尔还是会觉得对方是个小朋友，可大多数时候，她已经在把慕云琅当做同龄人看待了。她在遇到慕云琅时，会不自觉地冲着对方微笑。会因为对方暧昧的举动，心跳突然加速。也会在乎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很多在旁人面前十分自在的事情，在慕云琅面前会紧张。

    褚昭然没有感情经历，但从各种影视作品中学习到的知识来看，她对慕云琅一定是有所不同的，就算不是男女之情，可慕云琅这个人她是了解的，他虽然一直被称为“小霸王”，可脾气不坏，也并非恃强凌弱之人。用现代择偶标准说，选择一个人不是要看他对你有多好，而是他本事是个好人。

    褚昭然已经从祖母那里得到消息，不日祖母家中的几个侄孙就要进京了。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褚昭然自然是心知肚明。与其在不认识的人中做选择，不如选择慕云琅这个知根知底的。总之，这一次她要自己做选择就是了。

    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晚了一步。

    三皇子要娶汝宁县主的消息已经传播的人尽皆知。若是慕云琅愿意顶着和皇子抢人的压力，到国公府提亲，眼下的危机说不准能度过。

    但褚昭然没有主动去给慕云琅传信求助，她觉得这样做，无异于胁迫对方，利用慕云琅对自己的感情，去解决可能嫁给三皇子的事情。这么做把慕云琅置于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

    她不愿意这样，所以褚昭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等待。她在等慕云琅会不会传来消息。如果他传来消息，证明对方已经通过深思熟虑，心甘情愿为了她和三皇子对抗。这样，她也愿意顶着三皇子的压力嫁给慕云琅。

    奈何，褚昭然在家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慕云琅或者镇国公的半点消息。当时她便知道，这次之事，她得自己去想办法。

    “回娘娘。”褚昭然缓缓开口，声音没有半点波澜的说：“没有。”

    皇后嗯了一声，“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慕家那小子做了那么多事，你对他……”皇后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她换了个话题，“行了，你快些起身。研磨，我亲自给你留书为证。”

    “是。”褚昭然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见皇后从榻上起身，走到稍间的书案前，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褚昭然左手扯着右手的衣袖，右手拿起墨条，在犀牛望月的砚台上轻轻研磨着。动作规律而有节奏，没多时，她的思绪便飘了出去。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慕云琅的眉眼。想起他们两个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惜，今日之后，她就要被这四四方方的宫殿束缚着。虽仍然孑然一身，可和慕云琅再无半点可能了。

    褚昭然心里一阵叹息：也好，这般十年后，她熬成了“老姑娘”，也没有一定要嫁人的压力。出宫后，带着银钱四处游玩就是。学学太白的洒脱，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地畅玩。

    “够了。”

    耳边突然传来皇后的声音，褚昭然微怔，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头，茫然地看着对方。

    只见皇后颇为无奈地示意她低头，褚昭然狐疑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原来，在她愣神之际，这墨已经被她磨了不少，足够皇后书写字据的量了。

    褚昭然连忙收手，将墨条重新放回原处。恭敬地等着皇后书写字据。

    皇后执笔，在纸上微微停了几个呼吸后，抬手在纸上洋洋洒洒地书写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皇后停下笔，将笔放置在笔架上后，对褚昭然招手，“过来瞧瞧。”

    褚昭然凑上前，只见上面纸上字迹娟秀大气，上书：乾化十三年六月初一，聘祁国公府大姑娘入宫为官，十年为限，特立此书。

    “可以了吧？”皇后问道，语气中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显然，若非她真心喜欢褚昭然，也不会这般忍让。

    褚昭然嘿嘿一笑，“娘娘，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