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什么

    西帕莱斯神色尴尬地看着只到他腰部的洛里围着他转来转去，一边用手比划着两个人的高度差一边咋舌。从洛里的眼神里，西帕莱斯觉察到刚才那失礼的问话绝不是出自他本意，于是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毕竟两个人刚刚也算是同生共死过。

    “那个……洛里，我知道你可能是太直率了，你没有恶意，可能你们矮人就是这样豪放粗犷的性格，但请你以后再遇到自己不了解的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随便在上面加上‘东西’两个字？”

    洛里皱了皱眉，思索着，很显然他并没有太理解西帕莱斯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像是在问：“那我该怎么说？”

    西帕莱斯看到这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他耐心地微笑着给洛里答疑解惑：“你可以问我‘那是什么’就好，一个绅士是不会拒绝告诉一个热爱学习的人自己拥有的所有知识的，只要你这样问我，我就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我的朋友。”

    洛里耸了耸肩：“那好吧，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我听你的，如果这对你很重要的话。”

    “非常感谢！”西帕莱斯觉得洛里听懂了，而且他很善解人意，“这的确对我很重要，谢谢你。”

    “那么，那是什么？我是说，吟游诗人。”吃饱喝足之后，洛里开启了提问模式。那条蜥蜴尾巴已经被他吃光了，连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那是我们精灵族最引以为傲的职业，他们游历四方，把世界各地的见闻编写成伟大的诗歌，在人们之间传颂，那是我认为最伟大的职业，也是我毕生的梦想。诗歌你听过吗？”

    “那是什么？”

    “嗯，你没有听过，没关系，这也正常，毕竟那些诗歌都是用精灵语写的，而我才是你见过的第一个精灵对吗？你没见过精灵，没听过诗歌就不稀奇了，等我有了钱，我会买一把最棒的卡迪拉琴，到时候我会弹琴唱我写的诗歌给你听。”

    “卡迪拉琴，那是什么？”

    “那是精灵族吟游诗人必备的乐器，一个合格的吟游诗人一定会有一把那样的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但我已经在攒钱了，很快我就会弄来一把，嘿，洛里，你是个好朋友，还是第一次有人肯听我说这些呢。我得谢谢你，虽然你是一个矮人，我是说，其实我以前也没有见过矮人，只是在书里读到过。”

    “书，那是什么？”

    西帕莱斯看着如婴儿一般纯洁的大眼睛望着他的洛里，感觉有些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好了，洛里，我知道你学会了这句话，甚至还拿来做口头禅，但我不会再给你解释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口头禅，那是什么？”

    “我去睡觉了。”西帕莱斯黑着脸，走到戈壁下的阴影里躺下，翻身面向墙壁，不再搭理洛里。

    洛里一脸无辜地嘟囔着：“不是说对你很重要吗？”看了看正在装睡的西帕莱斯，自己也觉得困了，便走去了戈壁的另一边睡去。

    阳光从地平线上延伸开来，金色的薄雾弥漫在广袤的奥德帝国的土地上，只有那些巨大的山岩脚下的一小块阴影才能逃过这勤劳的召唤，呵护着熟睡的人们。在其中一块阴影的四周，围着五个穿着皮制胸甲、手拿弓箭，皮肤蓝莹莹的生物，他们手中的弓箭搭在弦上，对准了阴影里还在做梦的洛里和西帕莱斯。其中一个说道：

    “醒，西里斯。”

    “哈~，我还没睡够，不要吵我。”

    洛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我们昨晚吃的蜥蜴肉，虽然很好吃，但是它的胆固醇含量太高了，我觉得我吃饱了就该去睡觉了。”

    “如果你看看眼前的局面，我觉得你的下巴会掉下来。”西帕莱斯也醒了，看着这些生物和他们对着自己的弓箭，拍了拍洛里。洛里缓过神来，看了看这些蓝莹莹的拿着弓箭的生物，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