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吧?
他保存照片的时候很小心,关手机的时候也记得把相册退出了,沈灿应该不可能发现他的行为。
难道是他觉得这条朋友圈因为他到了家,所以已经失效了?
难道这是专门发给他看的?
唐隽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他并没有看到过沈灿的朋友圈状态有仅限一人可读,也没有屏蔽什么的。
只是一条很普通的朋友圈而已。
唐隽在这边头脑风暴,沈灿却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天呐,我居然也会干这么蠢的事!”
“像这种人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还好我发现的快,赶紧删了朋友圈,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要认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沈灿边说边自顾自地回了家,唐隽还有些琢磨不透他的话,站在外面便把相册打开。
在他的白色西装的后面,露出了一张非常小的人脸。
实在是太过于小了,如果不是唐隽放大了看,很难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那人微微抬着头,眼神中有一丝惊讶,透过那放大之后高糊的像素传了出来。
不知怎的,唐隽总有一种他是想来挑衅的感觉。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唐隽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
这不就是刚刚送沈灿回来的那个家伙吗!
沈灿回到家就把西装解了下来,又觉得衬衣实在太过于束缚,顺带着还解了两颗扣子。
线条清晰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衬衣是白色的,却是那种丝质的质感,透过衬衣仿佛能看到那两点殷红也一起上下起伏。他半躺在沙发上,凌乱的发丝下一张严肃的脸正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他的指尖。
唐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活色春香的场面。
他猛然将眼睛闭上,身上似乎有一股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胸口不知什么情绪正在涌动,像是在失控边缘一样。
唐隽花了好大力气才将这股情绪控制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快速将白色西装盖在他身上,语气硬邦邦的:“哥,你不洗澡吗?”
沈灿:“……”
洗是洗的,但是你把衣服扔我脸上来是几个意思?
沈灿无语的坐起身,半开玩笑:“得,你被我传染上了洁癖?什么德行,行行行,哥这就洗澡,洗得香香的打包给你。
他哼着小曲儿走进了浴室,殊不知身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指节都有些泛白。
良久,他缓缓移动脚步,走进了另一间小一点的卫生间。
还别说,三室两厅两卫的户型就是好用。
冲水的时候,唐隽恍惚心想。
他这段时间,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估计真的不正常。
冷水澡。
透心凉心飞扬。
等讨完债,他一定要挂个精神科,好好看一看脑子。
沈灿被一阵疯狂的铃声吵醒,手机上硕大的闻渡二字占据眼帘。
他打开手机,深吸一口气——
“操!早上五点半给我打电话,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立马削了你那玩意儿,让你以后无欲无求的度过终生!”
闻渡大清早的站在他的酒吧门口瑟瑟发抖,手机里还传来沈灿的臭骂声,一时间,有竟然些怀疑人生。
神经错乱之下,他开口试探道:“你早上五点半就有反应了?”
“你他妈没有?”
沈灿深吸一口,赶在自己爆发之前,赶紧把手机挂掉扔在一边。
好半天才平复好心情,电话像是掐着点知道他现在心情好了不少才打进来,沈灿撇了一眼,还是继续接了他的电话。
“你今天起床气也太大了点。”闻渡实事求是。
沈灿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大早上你要是只是说这些废话,你这辈子就没老子这个朋友了。”
“等等!”错乱的神经终于搭回来,闻渡快速的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不听。”沈灿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无聊,一看他这样卖关子就没有多大事情。
“好消息是,你的酒吧陈家负责了赔偿。”在堪堪快摁到挂断键的时候,闻渡赶紧说话。
沈灿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坏消息是,你的这间酒吧,白天看真不是人看的。”
沈灿这次是带着唐隽一块儿去的。
不是因为带唐隽过来见世面,只是他起的太早没吃早餐,带个人过来正好打发他去买早餐。
这一次,酒吧堪称灾难现场。
上锁的锁头已经完全损毁,大门被砸出了不少坑坑洼洼的凹陷,甚至双层门的内侧,属于玻璃的那一面完全碎在地上,而属于金属门的那一面则凹成了c型。
都不用进里面看,就知道究竟有多么惨烈。
警车早就停在了边上,据说是周围的人报的警,警察就顺便通知了一下闻渡这个名义上的老板。
实际上闻渡才是那个最有苦说不出的人。
他也是睡得正香就被人吵了起来,本以为没什么大事,还能再睡个回笼觉,结果来到这里之后看到了这种场面。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天晓得他不过是一个贴了名字在这酒吧上的,没有任何盈利进入他口袋,连个毛都不算的店长而已!
事情还要从五天前开始说起。
那天早上,沈灿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警察局打过来的。
因为数额很大,又不是第一次犯事的缘故,陈瑞文不过是被关了几天,写了个保证书后就重新放了出来。
拘留这玩意对于陈瑞文这种脑残算不得什么,交点钱就保释了。
陈家虽然势大,但说实话并比不上沈灿背后的势力,所以早早的就想安排一下,给沈灿赔罪。
当然,是摁着陈瑞文头的那种赔罪。
沈灿不愿意动,自然是推掉了这个宴请,不过损坏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一些确实是已经难以找寻的东西,找齐它们又十分费力,所以沈灿一合计,将他之前采购的那些东西的照片发给了陈家,并且还告诉他们,如果有诚意的话,把这上面的东西全部找齐,并且赔偿他当日员工的五倍工资,他就既往不咎。
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反正只是损失了一些小东西,还能白嫖那么多赔偿费,沈灿自认为这样的做法还是很好的。
既没有下了陈家的面子,又能找回面子,还能要到一大笔员工的赔偿费,让员工更加忠心耿耿的为他做事,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却没想到陈家这边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陈瑞文那小子心眼却是个比针尖还小的家伙。
砸店这种没品的事情,也就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不过这次还算聪明了点,没有叫人留下把柄,而是雇了两个人过来砸。
顺着周边酒吧的监控摄像头,很快就锁定了那两个人。
不过那两个人咬死自己只是因为看沈灿不爽,又觉得资本家非常万恶,一时气愤才砸的店,并不是受人指使。
而他们两个人的银行卡上,也没有莫名其妙多出一大笔流水。
即使闻渡那边有许多证据可以证明就是陈瑞文所指使的,不过这些证据都是无法公开的,不能够成为指控他的证据。
唐隽拎着红枣桂圆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灿沉吟的侧脸。
柔和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似乎能清晰的看到他那细小的绒毛,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有种神圣的感觉。
清冷,疏离,像是天神俯视众生一般,万物不入法眼,众生皆为蝼蚁。
唐隽脚步顿了顿,出声道:“哥,这附近没什么吃的,转了一圈只找到这个。”
其实并不是。他只是想给沈灿买一些养胃的、能补充糖分的早餐。
他哥的身子有些虚,脸上都没什么血色,有时候早上起来的时候低血糖犯了还会一边抓着他的胳膊,一边轻声说道,让我缓一缓。
酒吧的后街就是早餐街和饭店,像是两极分化一样,这边的狂欢才刚刚落幕,那边又跟着舞动了起来。
沈灿假装不知道,圆了他这个善意的谎言。
不过他并没有接过餐盒,而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唐隽便自觉地揭开了盖子,拿起一个擦的干干净净的调羹放到他手上。
“干净的,哥。”
沈灿这才勉为其难、纡尊降贵的垫了张纸巾在他手心,而后端起了碗。
别多想,他只是懒得洗手而已。
对好友的龟毛熟若无睹,闻渡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别说赔偿了,我怀疑他们家里还欠着不老少账。”
“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善了。”
沈灿快速的吃完了一碗粥,慢悠悠的擦擦嘴:“不就是玩阴的吗?我当年……”
自觉失言,沈灿快速的瞥了一眼唐隽,将剩下的话咽回去,硬生生的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会负责,不过需要你帮忙。”
好友的事自然就是他的事,闻渡忙不迭同意。
陈瑞文此时自然已经不在z市。
他借着他父亲手下公司副总的名义,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就已经来到了z市临近的那个城市。
这里虽然没有z市那么繁华,也不如他在z市那样一手遮天,不过,金钱的作用总是万能的。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和这里的那些纨绔混在一起,成功的加入他们的圈子。
一开始找人砸他店的时候,陈瑞文还有些慌,那一个晚上简直是惴惴不安,和那些新交的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都显得心事重重。
不过接连三天,他都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想来沈灿背后的势力在z市纵使能够一手遮天,也无法将手伸得那么长,管到其他地方来。
陈瑞文本来脑子就不好,此时风平浪静了那么久,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就爆发出来了。
酒吧里闪烁着疯狂的灯光,曼妙的腰际、笔直修长的大腿还有半开的衬衣等,舞池里面的人随着音乐疯狂舞动着,像蛇一般的缠绕碰撞。
陈瑞文骰子没掷几把,酒倒是喝了不少,又是混在一起喝,两颊很快就染上了一抹绯红,看着面前的人仿佛都有双数。
“……大冒险!”陈瑞文豪气的喊了一声,而后脱力似的跌倒在卡座的沙发上喘着粗气。
他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不过和以往的玩法有些不同,十轮前,选真心话的人可以说真心话,也可以选择喝三杯酒,但是十轮之后,被选择的人必须完成指定的大冒险。
在这次轮到陈瑞文前,他已经喝了7杯红酒、3杯威士忌,不多,不过微醺的状态刚刚好。
疯狂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