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武将
不多时，外面传来几道凌乱的脚步声，韩佩人未到，浑厚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下官见过戚大人，深夜到访，还望戚大人莫怪。听闻戚家有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下官特意过来见识见识，顺道帮戚大人管管。”
戚毅邈听着韩佩毫不客气的话语，气的喘不过气，恶狠狠的瞪了周全一眼。
周全浑身打了个冷颤，纵然做过不少坏事，此刻还是被戚毅邈吓到了。
方才戚毅邈看他的眼神，周全再清楚不过了，每次戚毅邈想要杀人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周全心里清楚，今日的事情办得太差，丢了银子和店铺，还冒犯了府衙和韩佩。
戚毅邈想要放弃他了。
周全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愤怒？不甘？恐惧？
似乎每一种都有，复杂的情绪不断交织着，搅动着他脆弱的肺腑。
就在韩佩带人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周全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周召急忙扶住他，心里对自家大哥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
连吐血这事都能演的如此逼真，周召再也不敢小看自家大哥了。
“呵呵，戚大人要是不欢迎下官，直说就好，何必这般大动干戈，真是晦气。”
韩佩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又急急的收了回去。
他略带嫌弃和不悦，站在正堂门口，俯视着周家兄弟，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戚毅邈看了眼周召，周召会意，立刻带人将周全抬了下去。
紧接着，五六个奴仆鱼贯而入，动作麻利的将屋内打扫干净。
很快，大厅恢复了整洁的样子，熏香燃起，掩盖住淡淡的血腥味。
韩佩重新跨步进门，没有同戚毅邈客套，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
手中的长刀，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木桌震颤许久，才停稳。
戚毅邈心疼的看过去，只见那价值万两的木桌，已出现些许细碎的裂纹。
“戚大人家的奴仆挺会收拾的，看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了，下官真是开了眼了。”
韩佩假装看不到戚毅邈心疼的眼神，而是自顾自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嘴里还不忘说上两句。
戚毅邈暗暗心疼着自己的钱银，他最不耐烦同武将相处，都是些莽夫，同他们讲理讲不通，动武又打不过。
连景鸿帝都要捧着韩佩，戚毅邈即便官大一级，也不敢在韩佩面前耍官威。
戚毅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下人生了急病，倒是让韩将军看了笑话。府里的奴仆一向做事稳妥，当不得夸赞。不提那些糟心事，不知韩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戚毅邈特意在“糟心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隐晦的提醒韩佩莫要再提。
韩佩笑了笑，像是没听懂戚毅邈的深意，自顾自的说道：“府上有个叫周全的管事，方才在府衙，对我韩府的管家动手，下官是过来讨说法的。”
戚毅邈没弄明白韩佩的逻辑，反问道：“据本官所知，周全根本没有伤到雷管家，反倒是被雷管家儿子所伤。方才韩将军亲眼看到了，周全吐血昏迷，这条命不知能不能保住。不知韩将军要讨个什么说法？”
韩佩惊讶的说道：“原来方才那人便是周全，戚大人怎的不早说，早知道的话，本将军可不会让他这般轻松离开。”
韩佩说着，拿起了手边的长刀，拔刀出鞘，不紧不慢的轻抚着刀身。
明亮的烛光照在刀身上，映射着韩佩那双嗜血的双眸，戚毅邈看的心脏发颤。
戚毅邈饮了几口茶水，定了定心神，问道：“韩将军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不知韩将军要讨什么说法？”
韩佩把刀收回刀鞘中，一脸轻松的说道：“小事罢了，雷管家年岁大了，突然受了惊吓，回府后就病倒了。这医药费嘛，自然要找那周全讨要一番。再者，本将军要带周全去府上，给雷管家侍疾。”
戚毅邈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怒吼道：“简直一派胡言，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敢到我戚府要钱？你做梦。”
“戚大人此言差矣，本将军绝非信口开河，稳妥起见，本将军连大夫都一并带来了。不如戚大人亲自问问看，就知道雷副将伤的如何了。”
韩佩特意换了称呼，好让戚毅邈重视雷霆的身份。
没等戚毅邈回答，韩佩继续说道：“想当年，雷副将跟随本将军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就连先帝，都对雷副将赞赏有加。可惜雷副将时运不济，断了一臂，不知戚大人还记不记得？”
戚毅邈嘴角抽了抽，雷霆退伍都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先帝说过的话。
可是韩佩如此说，就绝非空穴来风。
一时间，戚毅邈有些信了韩佩的话。
韩佩见戚毅邈不回话，没打算一直等下去，他那一屋子美人，还等着他回去呢。
“既然戚大人想不起来，本将军只能连夜进宫求见皇上，求皇上给我那位苦命的副官做主了。”
韩佩说着，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且慢，韩将军别冲动。”
戚毅邈焦急的喊住他，劝道：“时候不早了，别为了这些事情，惊扰了皇上的美梦。韩将军坐下说话。”
韩佩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戚毅邈主动给了台阶，他不好再坚持。
待韩佩坐下后，戚毅邈说道：“韩将军看到了，周全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说侍疾了，恐怕会将病气传给雷管家。”
韩佩眉头轻皱，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戚大人聪慧，韩某思虑不周，不知戚大人可有解决办法？”
戚毅邈心中冷哼一声，单从韩佩这自称不断的变化，就能看出他不是个蠢的。
“周全算是得到了惩罚，就算是给雷管家赔罪了。本官这边不追究雷公子伤人之罪，不知韩将军可满意？”
韩佩嗤笑一声，再次站起身，说道：“既然戚大人没有商量的意思，本将军只能进宫了。”
“韩将军当真要激怒皇上？”
戚毅邈的双眼散发着威胁的光芒，劝道：“韩将军可别忘了，本官是当朝首辅，我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新晋的贵妃。韩将军就算进宫面圣，只是自讨没趣。”
话已至此，戚毅邈企图用戚家的地位威胁韩佩，可惜，他这次小看了韩佩的决心。
韩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戚大人怕是忘了，您这首辅的位置，暂时是没了，至于什么时候拿回来，还说不定呢。再者说，今日查抄的赵家人，同戚大人之间，似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吧！”
韩佩模棱两可的话，放在戚毅邈耳中，却是如惊雷一般。
他面上不显，认真的说道：“赵家这种欺君罔上的家族，怎么可能同本官有关系，韩将军莫要贪图一时口快，为自己招来祸事。”
“啧啧，本将军最不怕麻烦了，戚大人要不要试试？”
韩佩毫不畏惧的同戚毅邈对视，戚毅邈更加心虚了。
他同赵家的关系虽然隐蔽，并非什么都查不出来。
“韩将军到底要如何？”
戚毅邈思索再三，还是退了一步。
“依本将军来看，周全人不能到，那就出银子吧！”
韩佩说着，伸出一只手，说道：“五百两。”
“五百两！”
戚毅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雷管家只是受了惊吓，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
韩佩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解释道：“戚大人有所不知，大夫的诊费、药材费、伙食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何况，雷管家一倒下，本将军要再请个管家，又是一笔开销。
再加上周全给雷管家额外的赔偿费，杂七杂八加起来，本将军只要五百两，着实不多。
戚大人有所不知，韩某府上养不起府医。外面那些药铺的大夫，要价天黑了，大晚上出诊，居然要双倍诊费”
韩佩滔滔不绝的抱怨着，从诊费，一直念叨到锦城的物价。
说来说去不过一个意思，他的开价很合理。
戚毅邈听的头大，他觉得眼前的韩佩一定是假的，否则怎么变得这般婆妈。
一件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戚毅邈的脑子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好了，韩将军，不要再说了，本官拿钱就是。”
戚毅邈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从衣袖中取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韩佩。
这钱正是从周全身上拿来的，现在正好救急用了。
韩佩美滋滋的收了银票，对戚毅邈抱了抱拳，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就离开了。
戚毅邈懒得和他计较规矩，他巴不得韩佩早点离开，好让他耳根清静些。
从今日开始，戚大人对武将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也能像言官那般，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崩溃。
韩佩骑马回了韩府，一走进韩府大门，就看到了雷霁的身影。
雷霁见韩佩安然无恙的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韩佩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傻小子，多大点事情吓成这样，走，去看看你爹。”
雷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跟着韩佩去了雷霆的住处。
雷霆此刻正在床上躺着，装病就要装的像样子。
他心里正念叨着，就听到外面传来韩佩爽朗的笑声。
雷霆迅速翻身下床，跑到门边，等候韩佩进屋。
“我说老雷呀，你杵这儿当门神嘛？还不快回去躺着。”
韩佩拽着雷霆回到了床边，顺手把那五百两银票，塞到了雷霆怀里。
“这是什么？”
雷霆拿着银票，一脸懵的看着韩佩。
韩佩十分认真的问道：“银票啊，你不会是真被吓傻了吧？”
雷霆无奈的说道：“将军，您给我这么多银票做什么？”
雷霆不明白，韩佩去戚府走了一圈，怎么刚回来，就给他银票。
韩佩满不在乎的说着，“你不是被周全吓着了？这是赔你的。”
雷霆吓得差点跳起来，一脸哀怨的问道：“戚家人能这般好说话？将军，你该不会是答应那老匹夫，什么不合理的事了吧！”
韩佩一巴掌拍过来，震得雷霆手臂发麻。
“胡说什么，你不想想本将军是什么人，能被那老匹夫摆布么。行了你，钱给你要回来了，周全吐血昏迷了，你这几日要装装样子，就别出院子了。”
韩佩不耐烦的摆摆手，觉得雷霆太聒噪了。
“将军，这钱，属下不能收，太多了。”
雷霆捧着银票，像是捧着块热炭。拿着烫手，放下心凉。
韩佩气的又给了他一掌，雷霆的胳膊更麻了。
“给你的就收着，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就当是，给小雷娶媳妇用的。”
韩佩烦躁的站起身，嘴里嘟囔着：“美人在院子等我呢，我可没空跟你这糙汉子掰扯，走了。”
话落，韩佩就跑走了。
雷霁目送着韩佩离开，总觉得韩佩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雷霆拿着银票，无奈的笑了，他对雷霁招了招手，把银票塞到雷霁手中，叮嘱道：“你自己的老婆本，自己存好了，你爹我要休息了。”
不过几息的功夫，屋内就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雷霁给雷霆盖好被子，熄灭烛火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戚毅邈怎样处置周全，韩家的这三人根本不在乎。
同热闹的锦城相比，肖郁宸和叶婉悠这边就单调多了。
感受过“自由”的滋味后，叶婉悠便没有再多的心思看风景了。
叶婉悠对于骑马这件事，仍然心有余悸，再加上官道不比马场平整，叶婉悠必须用更多精力，才能稳住心神。
好在乌木步伐沉稳，若是换匹马，叶婉悠恐怕走不了这么远。
肖郁宸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催她，只是安静的陪着她，不时给些指导。
叶婉悠渐渐掌握了方法，同乌木配合更默契，逐渐找回了自信，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她满眼含笑的看向肖郁宸，恰好肖郁宸也在看着她。
阳光下，肖郁宸的周身，包裹着柔和的光芒。
他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眼神中快要溢出的柔情，无一不显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
叶婉悠的心头猛地跳了两拍，惊得她快速收回了目光。
而后又觉得不甘心，快速的瞪了肖郁宸一眼，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似乎离开了队伍后，有变化的不止她一人，就连肖郁宸身上，都多了些洒脱和惬意。
抛开王爷那高不可攀的身份，以及那些尔虞我诈的琐事后。
肖郁宸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或许现在在她身边的肖郁宸，才是原本的他，才是他本该拥有的模样！
叶婉悠在心里琢磨着，她该给肖郁宸画的再丑点，不然再多看几次，她的心脏恐怕要受不了了。
肖郁宸看不懂叶婉悠一系列小动作，他只是对叶婉悠笑了笑，为她御马术的提高，感到高兴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
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左思右想后，肖郁宸还是不明白，于是他开口问道：“为何要瞪我？”
“王爷看错了。”
叶婉悠随口说着，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肖郁宸毫不费力的跟着她，追问着：“我眼神好着呢，怎么可能看错，到底为何瞪我？我哪里招你了？”
“王爷你想太多了，咱们快点走吧，我有点饿了。”
叶婉悠打定主意，要将敷衍进行到底。
“你饿的还真快，这里应该离城门不远了。”
肖郁宸以为叶婉悠是真的饿了，才会心情不好，便没再追问。
叶婉悠默默的松了口气，她真怕肖郁宸揪着这事不放，万一被他知道了，还不被他笑话死。
一切如肖郁宸所言，没过多会儿，就到了安城的城门口。
二人卯时出城，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才用了两个时辰就到了。
安城比墨城要小一些，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叶婉悠把缰绳扔给肖郁宸，蹦蹦跳跳的跑去逛街了。
肖郁宸看着手中的缰绳，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叶婉悠好听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叶婉悠脆生生的喊他一句“大哥”，他就美滋滋的当了牵马的小厮，真是没有原则。
肖郁宸遛着马，东想西想的功夫，叶婉悠走回来了。
走时还活蹦乱跳的叶婉悠，回来时却有些蔫蔫的。
肖郁宸调侃道：“怎么了？让人欺负了？不应该啊！”
叶婉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凑近他身边，轻声说道：“感觉周围有人盯着我，实在是让人讨厌。”
肖郁宸一进城，就注意到了那些人，原想着出城后再偷偷处理掉，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叶婉悠发现了。
他安慰似的揉了揉叶婉悠的脑袋，说道：“先去吃点东西再说。”
叶婉悠拍开他的手，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引来肖郁宸一阵轻笑。
“大哥你真是越发无聊了，你再这样，我就趁你睡着了，把你的头发剃光。”
叶婉悠咬牙切齿的说着，她早上为了束发没少费工夫，被肖郁宸弄乱了，她又得折腾好一会儿了。
肖郁宸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没把叶婉悠的狠话放在心上。
二人吵吵闹闹的在街上走着，虽然样貌普通，衣着也很朴素。
可那周身不凡的气度，再加上身旁的两匹骏马，还是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
肖郁宸领着叶婉悠一路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间酒楼前。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酒楼里热闹的声音。
店小二带着二人，直接上了二层的包厢，肖郁宸点了一壶茶水，和一些糕点后，店小二麻利的退了下去。
见包厢里无人了，叶婉悠赶紧拆下头上的发带，准备重新把头发束好，期间还不忘瞪肖郁宸几眼。
肖郁宸见她动作笨拙，忍不住问道：“要不要帮忙？”
叶婉悠赶紧退后些，急急的阻止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不要给我帮倒忙。”
“你之前不是经常扮男装？怎么还这么慢？”
肖郁宸本想说笨，又怕惹怒叶婉悠，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叶婉悠轻叹一声，说道：“熟能生巧这个词，在束发这件事上，不好用。”
肖郁宸靠着椅背，满眼好奇的看着叶婉悠束发。
他以为叶婉悠聪慧，做事也总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现在见她束发的样子，才知道她有不擅长的东西。
叶婉悠束好头发后，店小二也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店小二退下后，叶婉悠顾不上吃糕点，先对肖郁宸说道：“王爷，你能不能别老是揉我头发，弄乱了很麻烦。”
肖郁宸边给她倒茶，边挑眉看了看她。
“我都说了帮你，是你自己不让的。”
叶婉悠拍了拍桌子，说道：“咱俩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吧！”
肖郁宸见她动怒，不敢再逗她了，万一真逗急了，难过的还是他。
“我下次注意，别气了，快吃东西。”
肖郁宸把糕点往叶婉悠面前推了推，态度极为客气。
叶婉悠只是觉得束发麻烦，并没有真的生气。
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叶婉悠真的馋了。
叶婉悠喝着茶水，才问道：“王爷之前来过这里？”
肖郁宸听着外面的说书声，摇了摇头，说道：“为何这么问？”
“就觉得你对这里挺熟的。”
一想到肖郁宸带她七拐八拐的，就找到了这里，叶婉悠就觉得很神奇。
肖郁宸随口解释道：“方才听街边的人说的，就记住了。安城并不大，想找个地方并不难。”
他没告诉叶婉悠，早在计划这次出行的时候，他就让属下收集了很多讯息。
哪里有美食，哪里住宿好，哪里有好玩的，这些情况，肖郁宸现在心里清楚的很。
出行的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包括现在的这家酒楼，是整个城镇里，吃食做的最好的一家。
他保证叶婉悠吃过之后，一会儿还想打包带走。
肖郁宸喝杯茶的功夫，叶婉悠已经把桌上的糕点尝了个遍。
见她心满意足的模样，肖郁宸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