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断交
当夕阳的余晖洒满整间屋子，叶婉悠才慢慢转醒。
她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看了眼窗外。
这一眼让她吓到了，她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比起前一日，还多睡了半个时辰。
叶婉悠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睡了这么久，身体非但不觉得轻松，反倒是更加疲惫了。
回想之前窘迫的样子，叶婉悠觉得自己不能轻易离开院子，否则一个不小心，在外面晕睡过去，就惨了。
暂时只是昏睡，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反应，叶婉悠索性不出去了。
睡了太久，叶婉悠没有胃口吃东西。
她走出卧房，穿过厅室，来到书房旁边的耳房。
这里被叶婉悠改成了药室，方便她配药用。
从柜子里取出药箱，里面摆放着两个瓷瓶，叶婉悠又从药柜里取出一些药材。
瓷瓶里装着裴嶺的血，叶婉悠打开瓶盖，里面的血液已经变得乌黑浓稠，散发着阵阵恶臭。
污血的味道闻一会儿，就会感到全身不舒服，可见毒性之猛烈。
叶婉悠心里庆幸，幸好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若是在卧房打开，她这几日，恐怕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叶婉悠抬手打开另一个瓷瓶，里面的血，明显要好得多。
叶婉悠很庆幸，若非解毒丸是用灵净水调配的，她恐怕没法这么快治好裴嶺。
叶婉悠在屋子内潜心解毒，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顾不上理会。
她当然不会想到，春宁和夏莹，此时正站在肖郁宸的书房内，向肖郁宸汇报前一日的情况。
宫里发生的事情，肖郁宸不是很清楚，趁着叶婉悠试药的机会，肖郁宸派瑾郁找了个由头，将春宁和夏莹叫了过来。
二人随着瑾郁进了书房，恭敬的给肖郁宸行礼后，老老实实的等着肖郁宸问话。
面对肖郁宸，即便是性子活泼的夏莹，此时也规规矩矩的低垂着头，不敢乱瞄。
“你们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想知道，昨日进宫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如实回答便可，倘若是有一丝隐瞒，到时候，王妃也保不住你们。”
肖郁宸语气严肃，不禁让春宁和夏莹打了个哆嗦。
二人对视一眼，春宁缓缓开口，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春宁心思细腻，事情叙述的很详细，当然包括太后怎么给叶婉悠撑腰，以及皇后和那些夫人、小姐怎么议论的叶婉悠，其中还特意提到了吕灵玉事情。
说到吕灵玉，顺嘴把梦归轩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春宁一边回忆一边说，而夏莹则在旁边帮她补充，二人一直讲到她们和肖郁宸汇合后为止。
肖郁宸看着对面的二人，心中感慨万千。
要不是他想知道太后为何反常，就不会让她们来禀告。
若非如此，就不会知道叶婉悠承受了那么多冷言恶语。
现在看来，他应该感谢太后，要不是有太后撑腰，恐怕那些女人会更加放肆。
肖郁宸默默叹了口气。
春宁和夏莹离开书房的时候，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们该快点回去，见一见温柔的王妃，来缓和一下受惊的心脏。
春宁二人离开后，肖郁宸就将瑾钰喊了进去。
“去查一下，昨日戚家小姐有没有回府。”
瑾钰一愣，问道：“王爷说的是戚家哪位小姐？”
肖郁宸这才想到，昨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告诉瑾钰。
他简短的解释了一下，听的瑾钰更愣了。
心道景鸿帝真是好兴致，总是不按常理行事。
“属下明白了，属下现在就去。”
瑾钰告退后，肖郁宸又喊了暗卫进来。
“你去一趟宝婳楼，让彭掌柜来一趟王府，有要事要同她商议。”
暗卫离开后，房录就来了。
有了之前的几次经验，再看到肖郁宸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紧张了。
虽然还不敢直视肖郁宸，但不像之前那样紧张到无法开口了。
房录将库房的账册呈给肖郁宸，说道：“各府送来的礼品已经清点完毕，都登记在册了，请王爷过目。”
肖郁宸快速翻看着，景鸿帝果然够抠门，送来的东西，恐怕还不上包装用的锦盒价值高。
翻看到最后一页，终于让他发现目标。
他手指着账册，吩咐道：“去将吕恒家送的东西找出来，派人退回去。
以后但凡吕家送东西过来，一律拒收。
往后年节的礼单，也将吕家剔除，明白了么？”
房录接过账册，仔细看过后，疑惑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要和吕家断绝往来么？”
肖郁宸点了点头，说道：“东西派人送回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我自有安排。
另外，你抽空回趟万语楼，把厨艺最好的厨子带回来。”
“王爷是想给府里换个厨子？”
“是王妃想念万语楼的饭菜，可惜这几日不便出门，等这些事处理完，再让厨子回万语楼。”
“属下明白了，现在时辰不早了，王爷现在要用晚膳么？”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
房录这样一说，肖郁宸倒是感觉饿了，他这才想起来，已经一整天没有用饭了。
“去问问王妃有没有用晚膳。”
房录明白肖郁宸的意思，匆匆下去做事。
吕宅内，自从听说肖郁宸遇袭的事情后，吕灵玉就一直缠着吕恒问东问西。
吕恒被她吵得头疼，索性回了书房，不再理会她。
吕灵玉气哄哄的跑去了柳氏的院子，一进屋，便是一通发脾气。
柳氏挥退了奴仆，拉着吕灵玉坐下，轻声的安慰她。
“乖女儿不急，现在外面传的都是谣言，安王武功不凡，定会没事的。”
“娘，你也不想想，王爷要是真的受伤，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再说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女儿多关心他一些，王爷的心，不就拴在女儿身上了！
这是女儿的好机会呀。”
吕灵玉幻想的很美好，这正是她一直缠着吕恒的原因。
柳氏倒是没有被吕灵玉哄住，反驳道：“安王受伤，自有安王妃照顾。退一步讲，王府那么多人，怎么都轮不到你。”
吕灵玉一想到叶婉悠的脸，就觉得得意。
她嗤笑一声说道：“娘没听到外面的传言嘛？安王妃长相奇丑，这是女儿亲眼所见。和她站在一起，女儿相信，安王一定会选女儿的。”
“你爹怎么说？”
“爹根本不理我，自己躲到书房去了。”
吕灵玉抓住柳氏的手，撒娇道：“娘，爹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帮女儿说说情，让爹带女儿去王府走一趟吧！错过这次，下次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受伤了。”
柳氏毕竟是当娘的，被吕灵玉一通撒娇耍赖，弄得什么理智都没了，只剩下答应的份儿。
吕灵玉计谋得逞，开心的跟着柳氏来到了书房外。
门外的小厮见到柳氏，恭敬的将人请进了书房。
吕灵玉得意的瞪了一眼小厮，先前还死命拦着她不让进，现在柳氏一来，还不是乖乖开门。
吕恒听到开门声，刚要开口，就见柳氏扭着细腰走了进来。再看她身后跟着的吕灵玉，吕恒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老爷，玉儿都跟妾身说了，您看？”
柳氏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她眉眼含笑，温柔的水眸注视着吕恒。
吕恒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疯！玉儿，为父不是同你解释过了，现在安王府守卫森严，连皇上身边的温公公都没进去。你就不要再为难爹了！”
一听这话，柳氏惊讶的看向吕灵玉。
吕灵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爹不是跟王府管家很熟吗？让管家通融一下不就得了。”
“管家换人了，为父压根就没见过他，怎么让他通融？”
“可是咱们吕家是安王府的恩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怎么都得给爹一个面子呀！”
吕恒被她烦的一拍桌子，刚想骂人，就听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而后，管家的声音传来。
吕恒打开门让他进来，管家进门后直接说道：“老爷不好了，刚才安王府把咱们送去的补品都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为何退回来？”
“侍卫没说，留下东西就走了。”
管家自知办事不利，低垂着头不敢多言。
“爹，王府是不是看不上咱家送的补品？就说了让您大方些，现在退回来了，多丢人。”
吕灵玉才不管吕恒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只觉得丢人。
吕恒狠狠地瞪了吕灵玉一眼，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躲到了柳氏身后。
吕灵玉说的话，吕恒不是没想过，然而这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他否定了。
安王府和吕家交好这么多年，靠的本就不是利益。
吕家送过更廉价的礼物，王府都收下了，所以这次退回来，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吕恒挥退了管家，书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人。
吕恒排除了一切可能性，忽然，他看到坐在一旁的吕灵玉。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沉声问道：“昨日进宫，你有没有冲撞安王妃？”
“当然没有，女儿又不傻，明知她是安王妃，示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冲撞她呢。”
吕灵玉表情坚定，说话底气十足，吕恒姑且相信了她的说法。
见吕恒没再追问，吕灵玉松了一口气。
幸好梦归轩的人来收钱的事情，被柳氏压下去了。
否则，要是被吕恒知道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吕恒暂时松了口气，现在王府进不去，他只能等机会再去问问了。
吕恒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很快，他就会遇到更大的难题。
安王府里，得知叶婉悠还在忙，肖郁宸就自己用了晚膳。
晚膳后，瑾钰便回来了。
“戚小姐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府，按照戚夫人的说法，是皇后为了解闷，特意留戚小姐在宫里小住，顺便请御医为戚小姐调理身体。”
“戚毅邈动作挺快，找了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事情发生在昨日，到现在皇上都没有下旨，看来，皇上对戚家并不满意。”
“王爷，要不要联系下宫里的？”
肖郁宸在皇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他们定时会将宫里的情况传出来，若非必要时刻，肖郁宸不会主动联络他们。
“先等等看，若是宫里有异动，他们应该会主动传消息出来。裴嶺怎么样了？”
“比王妃预计的情况还要好。”
瑾钰满面笑容，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肖郁宸无奈的别过了头，不想看到他这副闪闪发光的模样。
现在每次提到裴嶺，瑾钰除了傻笑，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瑾钰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心里暗暗嘀咕着：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看到裴嶺了，不知道裴嶺有没有按时用饭。
二人各怀心思，恰好之前离开的侍卫去而复返，将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瑾钰打开房门，一见外面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赶紧请人进门，侍卫则悄声退下。
肖郁宸见到来人，热情的迎了上去。
“彭姨怎么来的如此快！快坐。”
来人摘下披风，露出一张端庄秀美的容颜，此人正是宝婳楼的掌柜彭媛。
彭媛四十出头的年纪，笑容亲切大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娴静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彭媛十几岁就在王府做绣娘，因其一手精湛的绣技，很受先王妃重用。
先王妃有孕后，闲来无事，就跟着彭媛学习做衣服。
一来二去，二人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
先王妃难产死后，彭媛被派到宝婳楼做掌柜。
空闲之余，会回到王府，便帮衬着徐嬷嬷，一起照顾肖郁宸。
彭媛一直未嫁，在她眼里，肖郁宸是主子，也是她的孩子。
童年的记忆虽然记得不真切，可是肖郁宸一直很亲近彭媛。
相较于心思复杂的宋夫人，彭媛对肖郁宸的疼爱之意，更加纯粹。
所以私底下，肖郁宸会称彭媛一声“彭姨”。
彭媛拉着肖郁宸上下左右打量一圈，见他无事才放下心来。
“王爷没听到外面是怎么传的，我可是听了一整天，越听越觉得不踏实。
正想着过来看看情况，恰好你派去的侍卫到了，我就让他带我飞过来了，好在天色已晚，要不还真不好办了。”
瑾钰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了声。
要是让人知道，平日温婉端庄的彭掌柜，私底下这么活泼，不知会作何感想。
彭媛瞥了一眼瑾钰，瑾钰立刻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许是被瑾钰传染了，彭媛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瑾钰，你总是没个正形，先说正事吧！王爷这么晚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在正事上，彭媛丝毫不敢马虎。
“彭姨知道和王府交好多年的吕家么？”
“王爷说的，是御文院的吕恒那家？”
“正是他家，据我所知，他家应该和宝婳楼有生意往来。”
“没错。”
对于吕家，彭媛真是想不记得都不行。
彭媛嫌弃的撇了撇嘴，说道：“他家在城西有间小布庄，同宝婳楼隔着两条街。刚开业时，受到同行的排挤，险些做不下去。
先王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就让我给吕家布庄介绍生意。
同行都知道吕家有靠山，便不再排挤他。
宝婳楼也一直从他家进货，算是他家最大的客户了。”
瑾钰听出彭媛语气中的不屑，追问道:“彭掌柜，这吕家布庄是不是得罪你了？”
彭媛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吕家布庄卖的衣料，普通百姓穿穿还算合适。按照宝婳楼的进货标准来看，只能算是勉强合格。
若非先王有心照拂，根本不会从他家进货。
早些年他们供的货，品质稳定，价格公道。
后来他家生意做大了，底气足了，不仅接连涨价，居然还以次充好。”
一想到布庄王掌柜那副嘴脸，彭媛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吕家进的布料，都偷偷运到其他的布庄售卖。
那些料子要是放在宝婳楼出售，势必会砸了招牌。
肖郁宸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一直没听您提起过？”
彭媛回忆起往事，无奈的说道：“先王在世时，反复叮嘱过，要善待吕家。
先王去世后，王爷被派到边关打仗，回来后，又被先皇打压。
我哪能用这点小事烦你。
好在他们没有闹得太过分，损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用先王的话说，这是在还人情债呢！”
彭媛想想都觉得好笑，吕家真是好算计。
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我明白父王的想法，既然已经还了这么多年，是该有个了断了。
彭姨，从今日开始，断了和他家的生意往来。
之前的银子就算了，今后，吕家休想从王府得到一分好处。”
肖郁宸冷笑着，先前还想放他们一马，没想到吕家竟然是这样的嘴脸，那他也不必心软了。
早点解决这些臭虫，省的他们老是冒出来膈应人。
彭媛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安王府终于不用当冤大头了。
“王爷，为何突然做这个决定？”
肖郁宸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倒是一旁的瑾钰嘴快，直接说道：“吕家小姐欺负王妃。”
“什么？”
彭媛气的一拍桌子。
“这吕家真是不识好歹，王爷放心吧，吕家的事情我一定处理好看。
我是不是该把消息透露出去，让那些同行，也一起为咱们高兴高兴？”
“彭姨别激动，吕家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安王府自然为他们感到高兴。”
肖郁宸这话要是被吕恒知道，吕恒恐怕要哭死了。
说完吕家的事，肖郁宸又问起了潋光锦的事情。
“那潋光锦，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听洛娘子说，那衣裙真的会发光。”
“那件衣服极好，王妃很喜欢。就是这潋光锦出现的时机，有些过于巧合了。”
彭媛心下了然，说道：“其实我自己也有些怀疑，不过看到这么美的料子，我是手痒难耐。
那游商跟我相识多年，他每次带来的东西都不错，或许这次是巧合？”
肖郁宸却不敢放松，他叮嘱道：“下次他再过来的时候，想办法让暗卫跟着他，最好能打听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王爷和王妃想到一起了，之前洛娘子给我带过话了，说王妃想见见那人。”
说完，彭媛有些遗憾的说道：“好不容易来趟王府，可惜天色已晚，今日是不是没机会见见新王妃了？”
“原想着宫宴之后，就带她去宝婳楼见见您，没想到发生这些事。彭姨不必着急，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我再带她过去。”
“正事要紧，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彭媛站起身，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王府。
第二日一早，天边刚露出一抹光亮，一名年轻宫女从宫里走出来。
小宫女脚步匆匆，她这次奉命去去城外松亭寺祈福。顺道要将主子抄写的佛经，供奉在寺中。
松亭寺是锦城周边最大的佛寺，寺院坐落在锦城的西南方，从南城门出去，坐马车大概半个多时辰就能到。
小宫女拢了拢身上的薄衫，深秋的清晨寒冷刺骨，她每次出门的时间都有限制，必须抓紧赶路，才能在规定时间回宫。
她主子地位不高，没资格使用宫内的马车。
好在她的主子给了她一些钱银，让她到市集上雇一辆马车过去。
否则，一路走过去，她恐怕要傍晚才能回来了。
市集上，小商贩已经摆好了早点摊，小宫女随手买了两个饼，之后便雇了一辆最便宜的马车，朝着松亭寺的方向赶去。
不久之后，一封密报被暗卫送到书房。
肖郁宸打开密报，上面写着关于景鸿帝和戚菡的事情。
肖郁宸看密报的时候，裴嶺在瑾钰的陪同下来到了书房。
肖郁宸指了指一旁的圈椅，让他坐下休息。
看他气色不错，夸赞道：“既然恢复了，就别歇着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完。”
肖郁宸说着，将手中的密报递了过去。
裴嶺接过密报，快速看了一遍，之后又传给了瑾钰。
“看来戚小姐同皇帝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嶺边说边琢磨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
“依着密报上面所写，戚小姐一直待在皇帝寝宫，那应该算是专宠了呀！会不会皇帝太兴奋，把册封的事儿忘了？”
瑾钰将密报放回桌子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会忘？就算他忘了，戚家人也会提醒他的，盯好戚家。”
吩咐好戚家的事情，肖郁宸对裴嶺说道：“经过这次刺杀，侍卫应该长记性了。这几日你重新定个训练计划，等你痊愈后，再带他们一起训练。”
“属下明白，王爷这次闭门谢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肖郁宸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真是瞒不过你，我准备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出一趟远门。”
瑾钰听了这话，眼睛都放光了。
“王爷，咱们这次去哪儿呀？”
肖郁宸瞥了他一眼，说道：“准备去南边一趟，具体还要等安越的回信。”
提到南边，瑾钰有了猜测。
“难道王爷去南边，是为了调查灭门惨案么？”
“你说的，是其中一件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灭掉六个家族，这背后之人，绝非善类。
动静闹得这么大，百姓怨声载道，想必戚家快压不住消息了。皇上是时候该知道了。
你们回去，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预计过几日就出发。”
裴嶺和瑾钰知道肖郁宸还有其他事要办，也不追问，急忙退下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