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灭门
回房后的张钦，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疲惫之色，留下的，唯有满脸的愤怒。
“砰“的一声响，刚被高旭偷偷换过的桌子，再一次碎成木屑。足见张钦心中有多愤怒。
“这就是你们打听后的结果？嗯？”
王鹏和高旭吓得扑倒在地上，高旭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主子饶命，那家人，那家人说的的确是顾家。”
又是“砰“的一声，椅子也碎成木屑。
“去把那家人给我抓过来，问个清楚！”张钦怒吼着。
“主子息怒，那家人，都不在泉城了。”
张钦气到说不出话来，王鹏和高旭爬着退后一些，尽量远离发怒的张钦。
张钦身上所散发的威压，让二人感觉呼吸困难，但谁都没有胆子吭一声。
“主子。”
唐坤的出现，拯救了快要窒息的二人。
张钦轻瞥了下唐坤，让唐坤感到脊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圣泉的所在，主子，古籍或许有夸大之处，圣泉不一定在顾家。不如属下去别家找找看。”
唐坤不得已向张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够让张钦就此放手。
但张钦显然已经失了耐心，冷哼一声，一脚踹飞唐坤，狠狠地说道：“跟你那些废物手下一样没用，找个东西都找不到，若非留着你还有点用，你早就下去陪你那些手下了。
我怎的会有错？错的是顾家。对，就是顾家的错，都怪顾家没有圣泉，才让我白跑一趟，浪费时间。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动手。让顾家人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哈哈哈。”
成功给自己的行为找到理由的张钦，心情明显转好不少，后面的言语，都轻快了不少。
唐坤被高旭扶着站起来，看着张钦丧心病狂的样子，屋内三人不敢多言。
很快，顾家上下被张钦的暗卫迷晕，绑上手脚后，带到前厅，等候张钦的“审判”。
顾峥完全不知张钦的计划，他回来的这些天，都忙着招待张钦三人。没能坐下来同顾嵘讲过话。
而今天发生的事，让顾峥感到心头郁结，便来到顾嵘的院子里闲聊。
二人就在顾嵘的卧房里聊天，作为亲兄弟，顾嵘很清楚，此时的顾峥，正因为帮不上恩人的忙，而自责呢。
顾嵘常年与药材为伴，无时无刻不在祈盼有一日，能把身体治好。
可是期待的多了，失望自然也多，顾嵘早就不似小时候那般冲动了。
故而，听到圣泉的事情后，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把它当做故事来听。
面对愁容满面的顾峥，顾嵘自是不敢实话实说，只得宽慰道：“大哥不必如此自责，如此神物，哪有这般好找。想来以张大哥的能力，早晚都能够找到的，大哥不要愁坏了身体。”
顾峥叹息道：“大哥是为张兄惋惜，如此好人，怎么没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呢？就像小弟你，听闻你这两日又开始咳嗽了，可是旧疾又犯了？”
顾嵘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幼年时的顾嵘，着不得半点风吹，常年养在房内，不敢出门。
即便如此，顾嵘的咳疾仍会反复发作，严重时，连呼吸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
多年来，顾父寻遍名医良药，都没能根治顾嵘的病。
好在，顾家底蕴厚，在无数珍贵的药材将养之下，顾嵘的身体强壮不少。
虽然比起寻常人，要柔弱不少，但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正常出门了。
顾嵘听到自家大哥的抱怨，笑道：“近两日天气渐热，有些上火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大哥不必过分担忧。哎，圣泉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我真想去泡一泡，兴许我的咳疾，就能够根治了。”
顾嵘没想到的是，他的这句戏言，多年以后真的实现了。只是那时，他的病，早就彻底痊愈了。
兄弟二人聊了许久，顾峥讲述了许多在外面的所见所闻，顾嵘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子时。
烛火快要燃尽，顾峥才发现天色已晚，满怀歉意的说道：“大哥真是粗心，你还病着呢，就同你聊个没完。要是让娘知道了，定要教训我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大哥该回去了。”
顾峥没让顾嵘送，自己快步离开了。
待顾峥走后，顾嵘正想洗漱一番，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随侍的小厮过来。
平日赶上兄弟晚上闲聊，小斯都会在小厨房守着。等顾峥离开，机灵的小厮会提着热水，伺候顾嵘洗漱。
然而今日小厨房的烛火亮着，却没有半点动静，顾嵘喊了许多声，都没能得到回应。
顾嵘没在小厨房找到人，疑惑的同时，只得出了院子去找人。
而此时的顾峥，也发现了府内的异常。
顾家养着不少会武功的家仆，专门负责府内巡视，以防贼人入侵。
尤其是顾峥走的这条路，更是家仆巡逻的必经之路。以往都能遇到巡逻的人，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顾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
走到回廊的拐弯处时，顾峥突然看到王鹏，看他烦躁的模样，似乎是等待已久。
见到顾峥出现，王鹏招了招手，说道：“跟我走。”
语气高傲而不耐，强硬的态度，像是对待仆人一般。
所有事情都如此不对劲，顾峥心中的不安隐隐扩大，趁着王鹏转身的功夫，顾峥屏住呼吸，撒腿朝着顾嵘的院子跑去。
发现异样的王鹏马上追了上去，可顾峥比他更熟悉顾家，拐了几道弯后，顾峥顺利甩掉王鹏。
顾峥不敢松懈，用尽全力奔跑，就快赶到顾嵘的院子时，他却突然见到在外闲恍的顾嵘。
看到顾峥去而复返，顾嵘来不及开口，就被冲到面前的顾峥扛到了肩头，以极快的速度返回了他的卧房。
回到卧房内，顾嵘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
恍惚间，听到床铺上机关开启的声音，一条暗道出现在床铺下面。
顾峥直接把顾嵘放到暗道内，低声说道：“家中生变，小弟你暂时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大哥先去看看情况。不要怕，大哥一定会回来的，你自己机灵些。”
顾峥深深的看了顾嵘一眼，不等顾嵘有回应，直接合上床板，巨石合上，暗道内重新回归平静。
顾嵘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在墙上摩挲到一个火折子。
火折子燃起，顾嵘点燃暗道内的烛台，顾嵘从内侧锁好机关，背靠在暗道的墙壁上，努力平复自己忐忑的心情。
从顾峥惊慌的神色中，顾嵘便知事情不简单，但以他的身体情况，出去只能拖后腿，唯有老实听话，才能帮到顾峥。
顾嵘的嗓子有些痒痒，忍不住轻咳几声，还好此时气温适宜，就算是夜里也不会觉得冷。
王鹏找到顾峥时，顾峥已经绕了一圈，先一步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王鹏的任务就是带顾峥回去，方才耽误了许久，王鹏忍不住催促顾峥快些，根本没心思询问顾峥去了哪里。
对于态度傲慢的王鹏，顾峥没有过多理会。
临近前厅所在的院落，顾峥才看到凭空多出来的十几个黑衣人。
踏着大步进了院子，顾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顾家一百三十位家仆，手脚都被捆住，嘴上塞着厚厚的布团，七扭八歪的躺在院子里。
院内同样有十几名黑衣男子，正持着长刀看管着家仆。
顾不上惊讶，顾峥跑进屋内，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顾父、顾母及二十多位管事，同样昏迷着躺在地上。
张钦嘴角带笑，翘着脚，正坐在主位上，看到顾峥的时候，还冲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熟悉的笑容，在顾嵘眼中，变得如恶鬼般吓人，让他心凉到。那单纯而良善的模样，让顾峥有些恍惚。
张钦似乎对顾峥的反应很是满意，笑的更加开怀。
他热情的解释道：“顾兄真是让人好等啊，为了报答你多日来的照顾，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大戏。主角，自然就是你们顾家人了。哎，怎的少个病秧子。算了，既然顾兄到了，咱们就先开始吧。“
顾峥不明白要开始什么，他没理会张钦，慌忙跑到父母身边，边给他们松绑，边大声呼喊着。
顾父、顾母被他喊醒，缓缓睁开眼。
见父母无事，顾峥暂时放心一些。
转头看向张钦，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顾家有何目的？“
张钦疑惑的睁大眼，说道：“顾兄这么快就忘了？白日里，我不是已经询问过了？”
顾峥依稀明白了，不解的问道：“因为圣泉？可是你已经找过了，我也回答过你了，我家没什么圣泉。”
张钦嗤笑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凭什么信你？你先别急，都说请你看戏了。“
张钦抬了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黑衣人会意，提起脚边的水桶，朝着地上的人泼去。
屋内昏迷的人转醒，没等他们恢复神智，就见王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都听好了，我家主子要找顾家暗藏的泉池，你们知道什么，都可以大胆说出来。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关乎生死，都给我仔细想清楚。”
语毕，便退回张钦身边守着，不再多说一句。
顾峥听到这些话，懊悔不已，看着张钦脸上的笑容，顾峥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命。
然而，恢复理智的顾父拉住了顾峥，顾父心中的悔意更甚，他自诩眼光好，却在张钦山上看走了眼。
明明一开始就怀疑此人不善，却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被贼人钻了空子。
看今日的情况，顾家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顾父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妻子，对顾峥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顾母无声流着泪，拉住顾峥的手，三人沉默着，不再看张钦得意的样子。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屋内除了求饶和啜泣声，没有一人回答王鹏的问题。
王鹏缓步走向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刀横在管事的脖子上，问道： “你来说。”
光亮的刀身，折射出耀眼的亮光，管事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早被吓破了胆。
长刀蹭破管事脖颈的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流下，管事顾不上疼，命求饶着：“小的只是个管账的，什么泉池，我真的不知道啊！小的不敢说谎，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吧！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
王鹏看着这哭成泪人的管事，嫌弃的将他扔在地上，一挥手，刀起头落，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鲜血顺着刀锋低落，管事的头颅滚落在地。
众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些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顾母被吓得浑身发颤，被顾父捂住双眼按回怀中。
王鹏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对着院中的黑衣人喊道：“把他的家人找出来。”
黑衣人迅速从院中找到几人，拖着他们跪到门前的石阶上。
王鹏来到门边，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说。”
面对着杀死亲人的凶手，几人愤怒的看着王鹏。
王鹏见问不出什么，摆了摆手，黑衣人挥刀而下，瞬间收走了几人的性命。
顾家上下想来和睦，主仆之间相处和谐，更像是亲人一般。
顾父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心头的悲痛难以抒发。
猛地一口鲜血喷出，顾父无力向一旁倒去。
“老爷！”
“爹！”
顾峥迅速扶住顾父，努力为顾父输送着内力，试图缓解顾父的不适。
顾父拽下顾峥的手，让他不要再浪费内力。
看看身旁泪流满面的妻子，顾父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而后抬起头，无力的解释道：“我顾家真的没有你所说的圣泉，我敢以我顾家列祖列宗的名义起誓。你与顾家，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既找不到泉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顾父强撑着说完话，再次口吐鲜血，在顾峥的支撑下，勉强坐直身体。
张钦看到顾父的样子，反倒更加兴奋了，他情绪激动的说道：“怎会无仇？本宫千里迢迢赶到这鬼地方，就是为了圣泉，你居然说没有，那就是你顾家最大的错误。耽误本宫疗养，都是顾家的错。既然你们错了，本宫让你们偿命，又有何不妥之处？”
张钦的解释传到外面，众人惊讶道忘记了哭泣。
原来，并非只有怀璧其罪，才会招来祸患。
他们孑然一身，遇到无理之人，扔会被迁怒，惹来杀身之祸。
周围安静的出奇，张钦不耐的挥挥手，黑衣人开始逐个收割人命。
看到一个个逝去的生命，顾峥再也无法忍耐，朝着张钦冲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能靠近张钦，就被唐坤拦了下来。
几十招的交锋过后，顾峥被唐坤一掌拍飞，痛苦的倒在地上。
顾峥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唐坤上前正要补上致命一击，双腿被扑过来的顾父和顾母死死抱住。
顾母没了往日的温婉，用尽所有的力量拖住唐坤，冲着顾峥吼道：“峥儿快跑啊！”
这一瞬间的停滞，让顾峥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含泪爬起身，飞快的逃出去。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心中仅剩一个念头，势必要保住家中最后的希望。
唐坤抬腿甩开顾父和顾母，朝着顾峥逃跑的方向追去。
顾父和顾母双双倒地不起，只能盼着顾峥跑的快些。
顾父紧紧的握着顾母的双手，眼中满含泪光道：“夫人，为夫对不起你，是我不够惊觉，连累你们了！”
顾父转头对着外面的人，高声吼道：“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顾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微笑说道：“老爷没错，是那姓张的不是人。老爷，我一点都不后悔嫁你，来生，我们还做夫妻可好？”
顾父点头应好，俩人相视而笑，仿佛即将到来的并不是可怕的事情。
屋内屋外的家仆，早就哭的泣不成声。
张钦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一贯追求力量和权势，对这些情爱之事，甚是反感。
给了王鹏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去解决。
不等王鹏动手，顾家二老双双倒地，气绝身亡。
王鹏上前探了探鼻息，对着张钦摇了摇头。
看着死了还面带微笑的二人，张钦烦躁的说道：“下辈子？呵，想得美。”
黑衣人手中动作不停，家仆一个个倒下，眼看着人数越来越少，却没能得到半分有用的信息。
其实张钦很清楚，顾家是真的没有圣泉，可是不把顾家消灭干净，就无法抵消他心中的烦闷感。
侥幸逃脱的顾峥，没有逃出顾家，而是直奔顾嵘的院子。
他来到床边，有节奏的敲了敲床板，敲击声结束后，床板下的巨石向上开启。
顾峥飞快的跳进密道内，同时，破坏掉外面的机关。
紧随而来的唐坤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密道合上。
巨石重达千斤，一旦机关被破坏掉，就再也无法打开。
密道中，顾嵘打开机关后，就退到了一旁，
待顾峥进来后，才敢走上前。
顾峥脱力的瘫坐在地，疯狂的喘着气。
捋顺了气息，顾峥简单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当提到父母时，顾峥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泪水如泉涌般落下，他紧紧握着顾嵘的手，说道：“小弟你听好，大哥受了伤，是逃不出去了，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大哥现在将身上的内力都传给你，记住，逃出去之后，一定好好要活下去。在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前，绝对不要急着为我们报仇。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顾峥知道此举是险招，但唐坤的那一掌，破坏了他的脏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现在唯有这一条路，至少把顾嵘送出去，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不等顾嵘拒绝，顾峥就开始了。
瞬时，顾嵘感受到磅礴的力量顺着自己的经脉，传到五脏六腑，痛的他险些大叫起来。他死死的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变得漫长难耐，久到顾嵘快要忍不住了。
突然，力量消失，与此同时，顾峥收回了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顾嵘爬到顾峥身边，慌乱到手足无措。
顾峥双眼流下血泪，他挤出一抹笑容，庆幸的说道：“天不亡顾家啊！我将一部分内力封存在你体内，你出去后，去找我师父，让他助你。大哥是罪人，死后注定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你要记住我的话，活下去，我只愿你今后平安顺遂，为顾家延续香火”
“大哥，大哥你要坚持住，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的！大哥你不要死啊！”
顾嵘哭倒在顾峥身上，任凭他如何呼唤，顾峥都无法再回应他了。
一阵悲伤过后，顾嵘咬着牙打起精神，他对着顾峥的尸体起誓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活下去。我会活的很好。你在这里等我，待我为家人报仇后，再来接你回家。”
顾嵘拜别顾峥，朝着密道外跑去。
在密道外忙活半天的唐坤，没能找到机关，只得回到张钦身边，向其汇报了密道的事情。
张钦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的说道：“这顾家真是不简单啊！原本没把病秧子放在眼里，居然被他逃了。给我搜，一定要把这跟最后的独苗，狠狠的掐死。这里烧了吧，晦气。”
交代完，他便起身离开，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漫天的火光划破漆黑的夜空，惊醒了睡梦中的泉城人。
在得知是顾家起火时，人们纷纷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然而大火越烧越旺，人们只得看着顾宅被烧得干干净净。
没有叫喊声，更没有半个人影逃出来。
顾宅就像个死宅一般，安静的被大火吞噬殆尽。
大火持续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渐渐转小。
当最后一点火星被扑灭时，整个顾家，只剩下焦黑的断瓦残垣。
远在城外的顾嵘，也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
顾嵘朝着火光的方向，给父母磕了头，再次许下为家人报仇的重誓后，擦干眼泪，转身继续逃跑。
顾家的密道是早年战乱时，顾家前任家主修建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留一条逃生的路，而今这条生路，恰好用在了顾嵘身上。
密道一直通向城外，为顾嵘的逃脱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可他从未出过远门，此时更是不知该逃向何处。
在城外的官道上，顾嵘幸运的遇到一队正在休息的商队，他借着漆黑的夜色，偷偷爬进了装货的板车上。
正是困倦的时候，加上顾嵘身子瘦弱，没有人注意到板车上多了一个人。
不多时，商队出去打探的人，带回城中发生大火的事情。原本计划进城游玩两日的商人，顿时改了注意，决定绕行，远离泉城。
这一做法，恰好帮到了顾嵘。
顾嵘在板车上躲了两日，终是被发现了。
商队的主家姓习，见顾嵘的衣着举止，不似流浪汉。再联想到泉城的事情，心里有了猜测。
看着瘦弱的顾嵘，习商人想到了自家年幼的儿女，动了恻隐之心。
带着顾嵘会平添麻烦，习商人便给顾嵘准备了些干粮，又送给他一匹最快的马，给他指明方向后，才带着商队快速离开。
顾嵘对着商人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顾嵘此时庆幸不已，幸好这两年学习过骑术，让他此时多了个逃亡的机会。
啃着干粮，顾嵘不敢有半分松懈。
顾峥的师门在北方，顾嵘便一路往北面走。
然而，王鹏和高旭的身手更高一筹，很快便发现了顾嵘的行踪。
接下来的一路，顾嵘再未遇到习姓商人那般良善之人。
逃亡的过程，被顾嵘一嘴带过，没有细说。
直到逃进无尽山，遇到叶婉悠，顾嵘才真正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