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婚事之事
“煎盐？煎盐是怎么回事？”前世平安吃了不少盐，也听说过海水提炼石盐之事，不过前世经常吃的盐似乎是开采石盐矿加工而成的，对于煎盐她也不甚了解。
傅参仔细帮平安解释“大庆的一半粗盐都是来自于沉渊府。”
“大庆实行盐业专卖，制作以及贩卖石盐全部都得通过官府，私自售卖石盐是官家所不容之事。”
“最早开始沉渊府并不是流放之地，只因随着大庆百姓的增加，盐的用量也大幅度提升，沉渊府当地的人太少，难以制作更多的盐。”
“因此，从本朝顺昌帝以上三代开始将犯错之人流放于沉渊府，给他们安排煎盐之中最苦的活计——灶户。”
平安不解皱眉“什么是灶户？”
齐神医帮忙解释“灶户其实就是设灶煎盐的盐户。有一首一直流传下来的民谣是说，世上有三苦，烧盐、打铁、磨豆腐。”
傅参虽没有亲自见过如何煎盐，但是听儿子仔细给他描述过，他自己能想到他们所经历的日子。
他沉默良久，才接着说“煎盐的灶户一年之中，几乎无一日休息，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歇。”
“灶户的环境太恶劣，所谓煎盐，就是在大海边，暴风、海啸、烈日等对于他们而言皆能成灾，而且，每天和盐打交道，犹如在慢慢“腌肉”一般。”
“煎盐的灶丁长期生活在灶火蒸烤的环境下，眼睛干涩，视力严重下降，以至于灶丁的多有失明之疾；
“晒盐的灶丁整修盐滩，腿脚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之中，被海水腐蚀，多有残疾。”
说到此处，傅参想起二儿子的腿和侄子的眼睛不由地感到心疼。
齐神医喝了一杯热茶，提起接下来的事心里才好受一些。
“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其中，士农工商，只要机缘到了，还能改变自身的命运。”
“九流中有‘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之分，而被流放之人属贱籍，因为他们是贱籍，所以祖祖辈辈、子子孙孙，就只能做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经过两位老爷子的解释，平安才算彻底明白了，这沉渊府就是流放之人的人间炼狱。
将两位老爷子送出院子，平安想起之前齐老爷子所说沉渊府似乎离罗国不算太远，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想去看看。
第二日中午，顾千山回到府中，平安第一时间出现在外祖父的书房好奇地问道。
“外公，事情可有办妥？”
顾千山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茶才停下来。
“安儿，你可是让外公难办呢，你不知道，平日里见到外公就躲得远远的士兵，这几日总是往外公眼前凑，为了娶个媳妇，什么都不怕了！”
“可恨的是僧多肉少啊！分配不过来呀！哪里还能寻来适合成婚的良家子女啊？”
平安笑着帮外公将身上的轻甲取下来放好“咱们有将近二十万将士，去哪里找那么多姑娘啊！”
顾千山摇头轻笑，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可靠的将士我都选好了，剩下的就是看你回来的那些姑娘的意思了，看看她们与哪一个合眼缘，就嫁哪一个！”
“好，就听外公的，我这就安排清然和默言去办此事。”平安准备离开之时，顾千山又把她叫住。
“对了，安儿，清然和默言的婚事你怎么考虑的，有人也在打她们两个的主意。”
平安转过头笑着拒绝“她们暂时不嫁，会随我去罗国！”
“那也好，她们从小就跟在你身边，有她们陪着你，外公也放心！”两个姑娘品性好，功夫又好，顾千山十分乐意所见。
平安很快去而复返，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吃食全部摆到桌上。
将筷子递给外公，自己才在另一边坐下“外公，有件事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顾千山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回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外公听着呢？”
平安放下筷子，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外公，这几日你一直忙着士兵们的婚事，对于侯府的姑娘们，也就是您的孙女们的婚事您是如何考虑的？”
平安从侯府一共带出来八位适龄的姑娘，其中七位是外祖父的孙女，另外一位则是侯府的表姑娘。
想来这几人回到上京的可能性亦不大，选择回上京成婚恐怕不成。
不待顾千山回答，平安接着问“您觉得唐一宣如何，是不是大表姐的良配？”
顾千山不晓得，原来外孙女问的是这事，别说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过提起大孙女与唐一宣的事情，顾千山脸色似乎看上去不太好。
“那个小子，胆子小、身子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外公看不上他，外公觉得你大表姐有更好的人选，但是外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
平安挑眉，果然她猜对了，外公并不满意唐一宣。
平安帮外公夹了一筷子肉放进碗里，示意外公边吃边听。
她则缓缓地向他表达自己的看法“外公，其实我自己也并不满意唐一宣，但是毕竟大表姐喜欢，两人又是情投意合，咱们也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
顾千山点头，外孙女说的有道理。
平安接着说“外公，其实年轻这一辈能够让您看的上眼的是少数，令您特别满意的几乎没有。”
“这也不是说您找不到满意的孙女婿 不过还得劳烦您。”
顾千山不解“劳烦我什么？”
“劳烦您亲自培养啊！”平安起身去将茶壶与茶杯拿过来，给顾千山倒了一杯放在旁边。
“外公，军营之中的士兵不是您亲自调教的吗，孙女婿当然也可以如此啊！”
“就比方说唐一宣，胆子小就练他的胆子，身子弱，就让他跟着习武，什么时候练到您满意了，再将大表姐许配给他。”
“一旦他中途放弃，那么只能说他无缘做您的孙女婿！”
“唐一宣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啊！”
顾千山第一次听闻外孙女关于此事的想法，别说他还觉得此法甚好。
平安想了想才再次向顾千山提议。
“外公，我觉得庄随远、章正轩还有傅苠这几个人选作为孙女婿还不错，您可以试着培养看看，当然如果您有更合适的人，就按您选的来。”
“毕竟外公看人的眼光比我更好！”
顾千山将筷子放下，顿了片刻才继续拿起筷子用饭，此时心情比之前更加欢快，他把盘子里最好的一块肉夹到外孙女碗里，高兴地点头。
“好，就按安儿说的做！”在顾千山看来，外孙女比他的眼光更好！